裴彥馨在船上又暈又吐的又過了兩日,遠遠地就能看到車水馬龍的京城碼頭了。
這日下晌,商船漸漸靠了碼頭。
篆兒攙著她從船艙里出來,望著那腳踏實地的青石磚路深深地松了口氣。
“五娘子,您在忍耐下,咱們馬上就能踩著地了,奴婢一定要狠狠的跺兩腳。”
篆兒雖不暈船,但頭回做船的她,在經(jīng)歷過頭天的新鮮勁兒后,也是沒著沒落的過了幾天,日子很是難過。
裴彥馨笑著點頭,張嘴便想道:“篆兒,扶我上去......”
話音未落,裴彥馨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回頭一看竟被父親抱在了懷里。、
裴彥馨一陣訝異。
“爹爹生病時,福姐兒照顧我,現(xiàn)在換爹爹照看福姐兒了?!?p> 裴父笑呵呵的拍了拍裴彥馨的背,示意她安心。
裴彥馨松口氣之后眼里閃著欣喜興奮,伸手環(huán)著父親的脖子,頭埋在他頸間呵呵直笑。
裴父抱著她上了岸,裴府的管家早已帶著小廝在此等候。
他們上了馬車直接駛回裴府。
裴府里眾人也早已得知他們今日回府,早就在正房聚齊翹首以盼。
順哥兒更是等不及的總是支使著小廝跑去大門處看看是否到了。
裴彥馨就是眾人這般殷切盼望下回了家。
回府之后,他們先是見了祖父。
祖父見兩人清減不少,裴彥馨更是小臉慘白,心疼的摟在懷里問話。
聽說她暈船就囑咐她回去歇息,睡一覺就好了。
晚上,裴府聚在一起辦了個家宴,算是給裴彥馨與裴東柏接風洗塵。
裴彥馨卻沒想祖父那樣說睡一覺就好,反而歇了兩三日才漸漸恢復了精神頭。
裴彥清對母親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再加上裴彥馨與大哥父親對此事多多少少有些忌諱,這倒成了她的心魔。
裴彥馨等腦子清醒了,精神頭恢復了些就打算找大姐說兩句話。
她不想直到裴彥清進了宮,兩人一輩子都留著一個遺憾。
所以,在大姐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躲著她的時候,裴彥馨在卿曹堂的門口堵了她個正著。
裴彥清低著頭不看頭她,微微頓了頓腳想轉(zhuǎn)身離開。
“大姐,我想吃雞蛋面了?!?p> 裴彥馨在她準備落荒而逃時出聲道。
“那,我...我吩咐廚房給你做碗.....”
裴彥清打算直接離開的,猶豫半天還是抿了抿嘴說道。
裴彥馨走到裴彥清身旁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晃了晃道:“福姐兒想吃大姐做的雞蛋面......”
雞蛋面是去年她生辰時,娘親正好病重無法給她做長壽面。
雖然廚娘也做了,裴彥馨總覺得少了些什么,情緒有些不好。
就在她低著頭生悶氣時,大姐帶著玉箐端著碗清湯雞蛋面遞到她面前。
裴彥清前面走著裴彥馨后面亦步亦趨的跟著,到了廚房。
廚房管事和那些小丫鬟們有些不知所措。
裴彥清十指不沾陽春水,即便是上次雞蛋面也是玉婧打下手才能完成。
說實話,她對于回來時見到大姐竟一副認真模樣的在與宮嬤嬤學規(guī)矩禮儀又吃驚又擔心。
裴彥清的脾氣說好聽了就是坦率純真認死理,說不好聽了就是魯莽沖動。
裴彥清竟沒一氣之下把宮嬤嬤趕出去已經(jīng)算是忍耐了。
“大姐,對不起,福姐兒不該遷怒到您?!?p> 裴彥馨誠懇的道歉。
裴彥清愣了愣有些回不過神來。
自從福姐兒回阿里以后,她正愁怎么去找裴彥馨說話,即便她一個六歲的娃娃哪怕記仇能不原諒自己,也好過姊妹一輩子是仇人。
卻沒想到福姐兒先找到了她,頭句話竟是道歉。
這讓她有些愣住了,等回過神之后,驚喜與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壓制著的委屈頓時涌了上來,眼淚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竟不知該如何回應,就愣愣的一路到了廚房。
其實站在廚房爐灶前時,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鍋碗瓢盆和各種各樣的食材時頓時傻了眼。
那日,那個面好像是玉箐和的面,墨軒熬得骨頭湯......
裴彥清窘地滿臉通紅,不知所措的回頭窘迫的望望裴彥馨。
起點中文網(wǎng)www.qidian.com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裴彥馨噗嗤一笑,拉著她出了廚房。
“大姐,其實當年常和師父就跟說過,娘親生順哥兒時生了那怪病,身子早已掏空,能延長三年已是不易。只是我一直不想相信罷了”裴彥馨幽幽的道:“這幾年,我一直不停地嘗試,每每看著娘親對我笑的那邊溫柔,就忍不住僥幸的想我可以從閻王手里留下娘親。娘親其實知道自己身體,只是看著我一副興沖沖的樣子,怕打擊到我??墒墙K究錯了,人終不能勝天......”
說著,裴彥馨扭頭看了裴彥清一眼,笑著道:“大姐,你也無需多想,這事兒與你無太大關系,娘親只是堅持到了最后,再也堅持不住罷了?!?p> “要怪的話,也不是該怪你?!?p> ”只是你想好要進宮了?“裴彥馨問完覺得這話很傻,圣人的決定他們哪里又拒絕的權利,就笑著搖了搖頭換了個問法:“您打算好了,進了宮怎么個活法?”
其實她更想問,你這般性子怎么才能在勾心斗角的**活下來。
“段嬤嬤會同我進宮?!?p> 裴彥馨微微一頓才記起段嬤嬤來。
她是娘親從王家請來給二姐做教養(yǎng)嬤嬤的,二姐進不了宮自然也就無用了。
她見過段嬤嬤一兩次,氣度雍容,行止有據(jù),不卑不亢,而且頗有心機,是個不錯人選。
大姐能說服她想來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有段嬤嬤在,祖父和父親應該放心不少。
可是,有時候在宮里,并不是看你有多少手段多少心思,而是看你的心。
若你的心早已**,再多的手段,再多的心機手段也是枉然。
“那,大姐,你還心儀他嗎?”
頓了頓裴彥馨張嘴猶豫著問道。
裴彥清同樣沉默,半晌才面前的沖她扯了扯嘴角,算是個笑容。
也是,即便是吾心依舊,卻也是物是人非。
更何況,世上最難懂的便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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