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彥馨突然快步朝前走了幾步,手拂過那些書冊,臉上多了抹激動,來來回回的圍著屋子轉(zhuǎn)了兩圈。
不一樣了,這里與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這里的書冊多了很多,有經(jīng)史子集,有醫(yī)書甚至還有一些大家的游記。
這些東西之前常和在時顯然是沒有的。
常和于醫(yī)道上就是個瘋子,除了醫(yī)術(shù),其他的一點(diǎn)兒都不懂。
她甚至聽到一個說法,常和之所以是常和和尚,只是因?yàn)槌黾抑罅钥?,他就可以專心的鉆研他的醫(yī)術(shù)了。
這個說法讓她啼笑皆非,卻又隱隱覺得并非不可能。
這么想來,這個書房里多出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勿念那小子的了。
不過,他現(xiàn)在進(jìn)宮了,還會有機(jī)會再見嗎?
裴彥馨隨手抽出一本,看了看封面,是一本游記。
隨手翻開,幾乎每一頁都有幾句注釋與個人的心得。
剛開始時裴彥馨還能認(rèn)出是勿念的字跡,四年前他不過四歲,卻已經(jīng)于稚嫩中窺見風(fēng)骨。
不過,越往后就越覺得陌生與驚嘆,仿佛從這些字跡里看到了他的成長與變化。
看得入神的裴彥馨不知道的是,石霜寺厚重威嚴(yán)的紅漆木大門處一行人從后面慢慢走了出來,看著她略顯急促的背影。
“哥,就是她嗎?”
這一行人中最前面是兩位小郎君,年紀(jì)稍大些的約莫七八歲,年紀(jì)稍小些的約莫四五歲,都是精雕玉琢粉嫩可愛。
不過,那稍大些的郎君看起來穩(wěn)重些,微微仰頭,記起那座雜草猖獗的小院臉上帶了些許懷念。
如果裴彥馨在的話,一定會一眼就認(rèn)出這個小小年紀(jì)就漂亮的天怒人怨的小郎君,就是那個總是嫌棄她又總是黏著她的小假和尚勿念了。
稍小些的小郎君顯然是第一次到石霜寺來,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好奇,總?cè)滩蛔≌0椭瘟恋拇笱劬Υ蛄克闹?,見到裴彥馨抿了抿紅潤潤的嘴唇,笑嘻嘻的道:“果然是個丑八怪。”
勿念聞言嘴角微微一動,幸虧那小丫頭不在,否則她一定會跳起腳來給這臭小子一個腦瓜崩。
“哥,你不是說要來碰碰運(yùn)氣,希望能碰上她嗎,干嘛不進(jìn)去?”
這小子對于這位新鮮出爐不久的堂哥還很感到很新奇,眨巴著眼睛好奇問道。
“不了,她現(xiàn)在見到我會生氣的吧”勿念微微搖了搖頭,“還是等以后她消了氣再說吧,何況,我現(xiàn)在見她,會給添麻煩的,那小丫頭最怕麻煩了。”
說著,勿念牽著那稍小些的郎君轉(zhuǎn)身離開,“話說,你這次偷著跑出來,逸親王府恐怕真得雞飛狗跳了......”
而此時的裴彥馨正捧著那本游記讀的入了神,越讀越覺得有趣兒,索性盤膝坐下來讀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她抱著一個灰色的包袱出了小院,沒有與方丈道別直接回了裴府大車?yán)铩?p> ......
“五姐,五姐......”
清遠(yuǎn)侯裴府后院的的松露閣門口跌跌撞撞的跑進(jìn)一個身影,那身影直奔內(nèi)室書房里捧著書的貞靜少女撞了過去。
少女聽到動靜就連忙起身從書案后走出,伸出雙手做出迎接的樣子。
那小身影卻沒有減速的意思,一頭就扎進(jìn)少女懷里。
“你這只小牛犢又跑了哪里瘋?cè)チ耍俊?p> 少女被那身影被撞得晃了晃沒好氣的拍著他的后背嘆氣道。
這小娃娃與少女自然是順哥兒與裴彥馨了。
“嗯......”順哥兒抱著裴彥馨的胳膊,眼睛骨碌碌的轉(zhuǎn)著,看上去既機(jī)靈又可愛,“大哥帶順哥兒習(xí)武了!”
裴彥馨伸手輕輕地在他腦門兒上敲了一下,嗔怪道:“胡說,今兒國子監(jiān)有大儒講學(xué),大哥與二哥一早就被祖父派人押著去了國子監(jiān)聽課,哪里有功夫搭理你。”
按照祖父的安排,大哥與二哥會參加今年的秋闈,算是下場試試自己的水準(zhǔn)。
按照祖父的猜測,二哥一定是沒問題的,大哥卻要看發(fā)揮才行。
順哥兒摸了摸被敲的額頭,卻也不怕裴彥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兒的轉(zhuǎn),一看就知道在想辦法糊弄她。
裴家的男人一直以來雖說天賦不錯卻也算不上聰慧不凡。
沒想到出了個順哥兒,祖父每每都對他的聰慧贊嘆不已,卻又是一副可惜可嘆的搖頭晃腦。
順哥兒聰慧,大多東西都能聽懂,而且很快就能舉一反三。
可是聰慧歸聰慧,總是用不到正途上。
想來說一個四歲娃娃不務(wù)正業(yè)有些可笑,但總歸是調(diào)皮搗蛋的功夫?qū)嵲谑翘熨x異稟。
好在他還算聽裴彥馨的話,有她督促著倒也比同齡的孩子要懂得多些。
“快去洗洗你這一身臭汗,”裴彥馨拍了拍順哥兒肉乎乎的背吩咐道:“待會兒咱們?nèi)ソo爹爹問安?!?p> 順哥兒聞言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了兩步猶豫片刻又回過頭來問裴彥馨:“五姐,爹爹總是不回家,是不是不要咱們了呀?”
裴彥馨聞言肅了肅神情,低頭摸著他的青絲問道:“順哥兒聽誰說的?這里是爹爹的家,他不回來去哪里呀?”
順哥兒被裴彥馨的樣子嚇了一跳,低了頭小心翼翼的低著頭喃喃道:“我聽姜戎他們說得,他們爹爹就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小孩兒,就不愿意回家了?!?p> 裴彥馨沒想到順哥兒如此敏感。
裴父在禮部,最近朝里有件大事兒,而且是難得一件的大喜事兒。
難得派上用場的禮部,自然是磨刀霍霍了。
要說是朝堂上什么大事兒,自然是太子要娶妃這件事兒了。
太子妃是太子太傅常伯清的嫡女,也是前段日子剛剛及笄,薛后就等不及要把兒媳迎進(jìn)門了。
她實(shí)在是等不及了。
又拖了兩年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了。
PS:送上更新,求收藏,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