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手握五塊靈石,正在打坐修煉。循環(huán)完四個大周天她停下來,嘴角一翹。今天靈力的吸收非常迅速,也不像以往一樣有部分靈力流失,她這一晚的修煉比得上以往修煉三四晚。
她手一招,又將血蕊殺針祭出,手指結(jié)印,練習(xí)《穴殺》中的封陣??罩忻苊芘挪贾褐{光的透明白針,組成陣法,法紋玄奧精深。
忽然,小春手指一指門口,血蕊殺針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輕易刺破房門飛出。
小春下床,打開房門,蓮大人好好的坐在椅子上,他背后就是一排三十六針,針針都沒能傷到他。只有頰邊的銀絲輕輕飛起,又垂下來。他垂斂著睫毛看自己手中的鐵線藤,那些粗硬的藤蔓在他的手中如柔軟的絲線,交疊穿插,隱隱看出編的是個籃子。
“怎么樣?”小春坐到他面前去,笑瞇瞇問他。
蓮大人抬起眼皮,漠然看了她一眼:“慢?!?p> “哦。”她點點頭,手一招將血蕊殺針收回識海,看到桌上擺著一碟金黃色的餅子,拿過來一個,放進嘴巴里咬了一口,外表酥脆,內(nèi)心柔軟香甜……
“蓮大人,你用的赤尾黑蜂的蜂蜜做的餡兒料對吧?”小春臉一黑。
“南瓜餅,不甜不好吃,你給的儲物袋里沒有糖。”蓮大人不緊不慢地說,他手一吸,又從地上撿起一根鐵線藤,編織收口。
小春知道,他在這里呆著也是無聊,仙氣不足,他就不能一昧的修行。以前他還喜歡睡覺,現(xiàn)在睡覺都睡膩了,就打理菜園,編一些籃子筐子,做做小點心什么的打發(fā)時間。她也嘆了口氣,說:“等我修到筑基期,我們就出門修行吧,你也可以出來一起,也不會這么無聊了。”
“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吧?!鄙彺笕苏f。
“問你個問題,昨天我到底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就陷入了畫面之中,感覺吸收靈氣也容易得多了?”
“那是你的問題,我怎么知道?!?p> “你是仙界大能啊,見多識廣,你肯定知道?!毙〈弘y得拍他的馬屁,一張臉展開討好的笑容。
蓮大人慢慢看向她:“你臉上那道疤還是去掉吧,本來人就長得不好看,這樣一來就更丑了?!毙〈好嗣?,無所謂地笑笑。既然她長得不好看了,再怎么多一道疤也無妨。
他繼續(xù)說:“應(yīng)該是你在做菜的時候感悟到所謂廚道了吧,但既然你自己都不清楚那是什么,可能你的廚道只是隱隱成形,卻并未完善。至于殷漸衣……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個他的秘密?!弊蛱炷羌律彺笕艘彩菑念^觀察到尾,他看的角度不同,會比旁人透徹。
“說說看?!毙〈赫f。
“按理說,只是修為退了境界沒退的話,修為提升是很容易的。但是殷漸衣卻困在煉氣期不得進階,是因為他現(xiàn)在和你一樣,丹田有暗傷,裂縫比你的大多了,要不是靠什么天材地寶吊著,早就靈力散盡變成普通人了?!?p> “那徐敬這么狠?”小春感嘆,“卻不知殷管事到底做了什么,還是他做了什么,引得兩人如此反目成仇。”
“成仇?”蓮大人難得笑了。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毙〈赫f,“蓮大人,我發(fā)現(xiàn)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啊?!?p> “你要是有同情心,便等鑄靈丹煉制好后送兩粒與那殷漸衣吧?!?p> 小春仔細思量,說:“他與我有一定恩情,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也看吧,要是我自己都不夠用,自然也不能給他。而且這給的方式不對,我的禍患也不小。”
劉師姐們告訴她,當年殷漸衣不到三十便筑基成功,這在外門弟子中何其罕見,此人又悟出了廚道,當時也是行仙門風(fēng)頭正勁的人物,可惜被自己的徒弟所害,修為猛退,丹田之中又留下了暗傷,難怪脾氣古怪。
想那玉香蓮是地級靈藥,四百年成熟,如何難得。這風(fēng)華正茂的人物,也只能黯然了。
小春默默想著,拿過蓮大人編織的小籃子,她也吸過一根鐵線藤,給這籃子編加提手。等編好后,她提著籃子出了客廳。
憶春花細碎如雪,這花名‘憶春’,卻獨獨只在春天不開花。像是守著一個故事獨自回憶,那個故事很輕柔很陳舊。真是個好名字,小春走在大片花樹之下,看到合適的便飛身上去摘一兩枝放入籃中,滿滿一籃子的雪白樹花,她將它放置在茶桌上,也顯得清新雅致。
“你去砍一些樹進來?!鄙彺笕朔愿赖馈?p> “你要做什么?”小春整理好花束,問他。
“我要給自己蓋一間房子?!鄙彺笕苏f?!澳闵w的實在太丑了,我住不下?!?p> “有嗎?”小春看看自己的寒舍,不是自謙……呵呵笑了兩聲,說:“既然你有空,手藝又這么好,就順便把青蓮玉中的房子全部翻修一遍吧。”
蓮大人冷冷看她,最后,一個‘好’字還是慢慢飄出。
小春出了房門,已是夕陽垂山的時候。這個時候她該去膳齋吃飯了,但是念頭一轉(zhuǎn),她又想到行仙門棲霞峰附近有很多沒有殺傷力的獸期一二階妖獸,那些妖獸有部分是可以食用的。她何不捉些妖獸練練手藝,順便給蓮大人帶一些木材。
“小春師妹,你這是要去何處?”
身后傳來遙遙的問語,聲音熟悉,小春一聽,只皺起了眉。那一百零二號宅院中是長期沒有人的,有時候小春都忘了林澗是住在她附近的。
她轉(zhuǎn)過身,客氣地笑:“小妹是想前往棲霞峰?!?p> 一百零二號宅院中也是一方石桌,散落幾個石凳。院中種的卻不是憶春,而是一種常綠的樹木,夕陽的光芒下,冰涼的柔風(fēng)拂過。偶爾不知從那兒吹來了葉子,落在他們的棋盤上,并沒有被拂開,黑白棋子,自然地繞過樹葉行棋。
院中坐著不僅有林澗,還有夏瑩,更有一位故人……林溪。就是那位曾經(jīng)與小春講學(xué)的林溪師兄。他正與林澗下棋,而夏瑩在一旁觀戰(zhàn)。
“可是要緊之事?”夏瑩師姐問她。
小春搖頭道:“也算不得要緊,小妹最近在廚房當差,只想得抓一些小妖獸練手罷了?!?p> “既然不要緊,也不要在那兒傻站著了,過來坐一會兒吧。也好嘗嘗師姐泡的靈茶?!毕默搸熃阆蛩姓惺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