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號花音門弟子大敗十五號劍乾門弟子,晉升大比前二十強(qiáng),特此恭賀。”
“三十號行仙門弟子對陣十一號劍乾門弟子,請前往四號擂臺。”
比賽已完,小春旁邊的修士紛紛前去第四號擂臺準(zhǔn)備再看一局,擂臺上有些損毀之處,正派了雜役弟子上前清理,小春也站起來,拍拍衣服去第四號擂臺。
她拿出了個布袋子,從里面抓出了一片炸得酥脆的土豆片放入嘴巴中,她用小檀豬豬油炸的土豆片,吃起來并沒有油膩之味,反而有種清香,配合山椒面的麻辣,是很好的零食。一路吃著,照樣找了個蒲團(tuán)坐下,四號擂臺上遲遲沒出現(xiàn)主角。
“你吃什么吃得這么香?”只聽是個孩童的聲音在她背后。
小春說:“土豆片,你要嗎?”她將布袋伸給他,季天寶小臉蛋清瘦了不少,大眼睛更明顯了,他今年也不過才九歲,看到小春高興得不得了,撲在她懷中,搶過她手中的布袋。
抓了一把土豆片塞進(jìn)嘴巴中,含糊說:“小春……還挺好吃的……你哪兒來的這個東西?”
大多數(shù)小孩都喜歡吃土豆嘛,小春笑著看他。兩年不見,他的修為也有練氣四層了,穿著青衣,還是小孩子的脾氣,一點(diǎn)兒也不客氣。
“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不過小寶,你是來看擂臺賽的嗎?你對這些也感興趣?”小春可不覺得他對什么比賽感興趣。她將他扶正坐在旁邊的蒲團(tuán)上,又替他拿著裝薯片的布袋子。
“唔……是啊,這場是晨山師叔比賽,所以師父非要逼我來看看?!奔咎鞂氄f。
小春一聽到那個名字,心中一嘆,面上卻笑道:“他元嬰的師父也愿意放他出來比賽,刀劍無眼,要是傷著了呢?”
季天寶搖頭說:“晨山師叔才不是那么嬌貴的人呢,他現(xiàn)在可厲害了。老祖待他也不是嬌寵,該受什么苦他也要受著,就像是我一樣,沒有人服侍,沒要好東西吃,為了鍛煉步法每天都要挑水上下山,還要到昆虛仙境的極寒雪淵經(jīng)受寒氣塑造經(jīng)脈……”季天寶小聲說,“小春,我告訴你哦,我現(xiàn)在都不與晨山師叔說話了,他看上去冷冰冰的,就像極寒雪淵的寒氣一樣凍人……不過他和三哥還是要好的,嗯,還有就是那個孔靈馨……”
她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一聲。
晨山過得這么辛苦嗎,她都不知道呢。小春一心以為他過著備受寵愛的生活,不過想來也是,元嬰修士的弟子可不能差了。他是天之驕子,除了天資之外,別的東西也不能少,毅力,判斷力,還有就是殺伐果斷的心性。
四號擂臺上降下一個青年,身后背著一把巨劍,一身藍(lán)衣翩翩,看上去也是俊俏。他對面站著一個孩子,準(zhǔn)確來說他已有了少年的雛形,青色的衣衫,黑色細(xì)長發(fā)被一根深色帶子松松束在腦后,幾縷發(fā)絲滑到他臉頰旁,玉色的肌膚,睫毛低垂,表情淡然。
晨山長高了很多,臉也清減了,看上去多了些冷漠。
“在下劍乾門李峰。請問師弟是……”
季晨山拱手道:“在下行仙門季晨山?!?p> “原來你便是季晨山。大比中在下久聞你盛名,卻不只是個如此嬌弱的少年。”李峰上下打量面前之人,笑道,“那在下可得有憐香惜玉之心,不敢妄動了?!?p> 小春聽此,只覺得一陣屈辱,這李峰也是刁鉆狡猾,竟想用言語相激。說的也是在過分,好端端一個男兒,縱然外貌再怎么生得好看,也不該用什么‘嬌弱’、‘憐香惜玉’之類的詞。
“嬌不嬌弱,師兄可切勿妄言,得試試才知道?!背可讲⒉粸樗嗉?,手中一招,一把泛著靈光的梭形中品法器出現(xiàn)在他掌心。
“師兄是練氣九層的修為,使的又是上品法器,這樣豈不是太占師弟便宜?”李峰說,懶洋洋地一招手,收起自己的巨劍,只拿出了把青光飛劍出來,“師兄也用中品法器與你戰(zhàn)斗吧?!?p> “請師兄隨意?!背可降哪樕铣霈F(xiàn)一個淡淡的笑容。
裁判師叔的白旗揮下,晨山手中的梭形法器立刻旋轉(zhuǎn)起來,發(fā)出白色的絲線,那李峰并未輕視這不起眼的手段,能堅(jiān)持到現(xiàn)在的人,無一不是煉氣期中的翹楚。他的青光飛劍立刻迎上白絲想將之?dāng)財啵前捉z卻粘稠至極的樣子,粘在飛劍上不得擺脫,化作粘液之后竟然腐蝕飛劍,使得與飛劍心意相通的他腦中一陣刺痛。
李峰冷聲到:“師弟手段好生陰毒!”手中放出一種高級法術(shù),黃級靈火燒起,將空中的白絲燒了個干凈。
“多謝師兄贊賞?!背可捷p聲道,手中梭形法器并未停下,只是不再發(fā)出白色絲線,而是織出了五彩的云錦,這些云錦飄飄悠然,卻不過一瞬就到了李峰的身邊。
“雕蟲小技!”李峰冷哼,手中掐動法決放出防御護(hù)罩,此護(hù)罩卻泛著粉光,蓮花瓣瓣飄落,顯得格外美麗出塵,卻不知這樣女修用的法器他是怎么得來的。他喚出了自己的巨劍,巨劍飛到他身前化作無數(shù)把細(xì)小飛劍。小飛劍嗡嗡作響,更是靈性十足要掙脫束縛的樣子,李峰眼中冷光一閃,飛劍便朝著晨山急速飛去。
那些小飛劍并沒有攻擊他,而是飛在他身邊,不過一瞬,晨山周圍就出現(xiàn)了一個飛劍形成的法陣,法陣白光流轉(zhuǎn),符文可隱隱看出是個困陣。
“絕劍殺陣!”李峰喝道,飛劍陣中便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劍影,晨山在劍陣中法器一收,專心用起自己的身法,所到之處腳尖靈力劃出劃痕,那些飛劍竟然碰不到他的身體分毫。
李峰面色一變,這絕劍殺陣的厲害他是知道的,便是練氣接近筑基期,也是躲避不過這么多劍影,這季晨山不知什么來頭,身法如此詭異。門派大比之中各派弟子的身份、法器、斗法手段均是保密的,這是為了訓(xùn)練修士應(yīng)急的能力。李峰自然不知面前的少年是元嬰修士的弟子。
“血劍殺陣!”李峰咬牙,又喝出一聲。此聲喝出后,他面色一白,也是靈力不支了。
那殺陣中血紅一片,再也看不見其中的景象,只聽見鏗鏘之聲不絕于耳。小春心中也有幾分擔(dān)憂,晨山再怎么厲害,也只是練氣七層,他面對的可是煉氣九層的敵手。
季天寶的一袋土豆片卻吃完了,拍了拍小手,問小春:“還有沒有,我還要!”
“你師父叫你來觀戰(zhàn),你卻只顧著吃?!毙〈狐c(diǎn)點(diǎn)他的腦袋,又扔了兩袋給他,說:“一袋是給你的,還有一袋你就給晨山吧?!?p> “你不親自給他嗎?”季天寶歪歪腦袋。
小春默然一笑,說“看到他現(xiàn)在過得好我便放心了,也不忍去打擾他。”
“你們姐弟真是奇怪,想見面便見好了,何故還躲躲閃閃。晨山師叔其實(shí)也很想你,雖然他不說,也從來不去看你……對了,小春,我也不經(jīng)常去看你,不過你可不要見怪,師父現(xiàn)在除了要緊事根本不讓我出門,我其實(shí)也是很想見你的!”季天寶說。
“我知道啦!別說話了,快看對戰(zhàn)。”小春瞪他一眼,季天寶抱著自己的土豆片,挪了挪小屁股,到了另一個蒲團(tuán)上咔嚓咔嚓吃去了。
“就是現(xiàn)在……”那法陣中傳來輕聲,然后只聽轟隆一聲,法陣便被炸開,李峰被法陣的沖擊波打得后退了好幾步,嘴中一甜,一縷鮮血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