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很安靜,項雨汐明顯看到小師兄溫柔笑容下隱含的怒意。楚陶不知道項雨汐半夜去打窩兒的事兒,但是依然很敏感的受到房間氣氛的影響,沒有魯莽的回話。
止遠遙老神在在的樣子,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剛剛的話不是從自己嘴里蹦出來的。
項雨汐將已經(jīng)呼嚕嚕睡熟,要從自己肚子上掉下去的小黑貓用手抱了上來。爽利的笑出聲音:“怎么?我自己都知道昨晚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你們反倒藏著掖著?不用這么顧及我的感想吧。”
被項雨汐這樣玩笑著岔開,尷尬的寧靜氣氛像泡沫一樣被擊碎。
止遠遙自然地接過話頭:“這不大家默契的都沒敢提,你要是發(fā)現(xiàn)自己在演獨角戲,誰知道會不會咬人?!?p> 項雨汐笑,大家都很默契的似乎被止遠遙的話逗得很開心。
慰問團慰問完畢離開后,一時間原本熱鬧的房間顯得冷清起來,楚陶窩在沙發(fā)里似乎馬上就要睡著,鏡昊則自始自終靠在窗邊不做聲。
項雨汐知道小師兄還在為止遠遙的那句話生氣,天知道為什么會惹得小師兄如此惱怒。
“損人不利己?!辩R昊最終淡淡的吐出這句話,卻是一語中的。
項雨汐也有些疑惑,止遠遙來探望自己,不得不說是一種示好的拉攏,然而偏偏要說上這樣一句陰陽怪氣的話,惹得所有人不痛快。若是說單純的為了昨晚的事抒發(fā)怨氣,似乎止遠遙并不是這樣頭腦簡單的人物。
而且今天又莫名其妙的提到了居欣,這家伙到底是要做什么?
唯一一個能夠讓項雨汐勉強相信的理由,就是警告了。警告自己不要監(jiān)視魔族,或者說警告自己遵守承諾,不要插手六道紛爭?可惜這樣不是反倒讓自己更加相信,魔族正在試圖密謀什么,至少圖騰的反常被發(fā)現(xiàn)后,反應似乎過激了。
“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表椨晗z毫沒有壓力,笑瞇瞇的拍著肚子上的蠶絲被,那上面似乎還有被哥哥抱走老大不情愿的小正太的溫度。
“小師兄我明天還有課?!表椨晗?。
“所以呢?”
“我可不可以回去了,真的已經(jīng)沒事了,現(xiàn)在身體倍兒棒?!表椨晗懞玫男?,惹得鏡昊一點辦法也沒有。
“回去可以,不許再亂吃東西了?!辩R昊頓了一下又道:“不許以身試險?!?p> 項雨汐乖巧的聽著,狠命的點頭,卻讓鏡昊頗感無力。
“唉,我自己都不相信你會乖乖聽話?!?p> 項雨汐吐了吐舌頭,對給小師兄造成這樣的困擾表示俏皮的歉意。
“我送你回去吧?!辩R昊看著已經(jīng)利落的從床上爬起的項雨汐。
“不用了,我沒那么嬌弱!”項雨汐大咧咧的往門口走,那副生龍活虎的樣子的確不怎么需要人擔心。
“我送小師叔吧,”楚陶不知何時睡醒了,道:“正好我也該回去了。”
有楚陶在所以鏡昊似乎很放心,終于不再堅持,看著小師妹和徒弟雙雙離開。
項雨汐除了有一點餓的感覺外,已經(jīng)大好,那些個精心挑選的大補丹藥不是吃著玩兒的。并排和楚陶往回走,項雨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呵呵’笑了兩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楚陶沒由來的從后背竄出一股涼氣,空蕩蕩的路上只有身邊這個小師叔詭異的冷笑。
“楚陶啊?!表椨晗裢獯认榈目粗?,一副長輩看著晚輩的神色,卻依然讓楚陶看出點狼看羊的端倪來。
“小師叔有何吩咐?”楚陶刻意拉遠了兩個人的距離,一番話說得疏遠客氣。
“哈哈,”項雨汐從不是個知難而退的人,楚陶的刻意逃離打擊不到一心算計小九九的項雨汐:“別這么疏遠嘛,各交各的,我們還是以同學朋友相處。我叫你楚桃花,你也可以繼續(xù)叫我劈腿女啊?!?p> 楚陶一臉尷尬的苦笑,叫你劈腿女,我?guī)煾改銕熜帜苤苯影盐遗鼑D。今時不同往日,哪里還有翻身的機會。
不過,混跡學生組織多年的楚陶自然從項雨汐的示好中嗅出點不同尋常,自然順坡下驢給了項雨汐這個面子。
“之前的外號實在太那個,既然你不在意,那我還是直接稱呼你名字吧?!背粘辛隧椨晗那?,自然也做好了還人情的準備。
項雨汐實在忍不住咧開嘴角,神秘兮兮的道:“請你幫個忙,而且這件事不能讓你師父知道。”
楚陶嘴里發(fā)苦,這是上了大逆不道的賊船了,項雨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指不定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業(yè)’呢,還要瞞著師父,真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啊。
“以后每天半夜你陪我出來打架。”
項雨汐語不驚人死不休,楚陶被嚇了一跳后,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你想讓我陪練,你要修習外功?”楚陶很困惑,也直接把困惑說出來:“那為什么要背著師父?”
“哎呀,那你就別管了,反正不許讓小師兄知道?!?p> 楚陶雖然疑惑,卻也沒覺得是多大事兒,當即點頭應允。
項雨汐蹦蹦跳跳的往前跑,心里暗爽。修習武功,當然要瞞著小師兄,楚陶答應得痛快是因為他不知道內(nèi)情。幾個師兄可是早想好了讓自己習軟劍,拜師的時候唯獨掌門大師兄沒有給入門禮,是因為大師兄的入門禮便是想尋得一柄適合自己的兵器。這些,小師兄曾經(jīng)無意間提起過,可惜,早就說過,項雨汐是不喜歡安安分分接受別人安排的人,哪怕這安排是好意的。
軟趴趴的劍有什么好?項雨汐喜歡的是剛烈霸道的兵器。而且,近戰(zhàn)才是王道,一拳一腳都是實打?qū)嵉慕響?zhàn)。夸張點說,項雨汐喜歡的是一鼓作氣勢如虎,不考慮退路的打法,走迂回路線的軟劍自然入不了自己的法眼。
項雨汐堅信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哪怕師兄們都認為軟劍最適合自己,但是只有刺,才能讓項雨汐肯甘心受盡苦累不厭其煩的練習。
解決了幾個大問題,項雨汐第二日一早,難得心情舒暢的爬起來去上課。感受著身體的輕盈和通透,項雨汐心安理得的接受同學們‘皮膚變好’的贊嘆。
居欣一如既往的認真聽講,課間偶爾蹦出的一言半語依然冷翻全場,項雨汐沒有察覺到絲毫的不同和異常,但這反而讓項雨汐更加憂慮。
“哎!我說,”居欣趁著老師不注意,悄聲道:“你突然間皮膚爆好,是不是六道班的人給你什么靈丹妙藥了?”
項雨汐怔住,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居欣繼續(xù)道。
“雖說我不喜歡六道班的人,但如果是這種好處,你是不是該分享分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以往正常的親昵對話如今聽起來卻格外別扭,手機的震動連帶著桌子都發(fā)出嗡嗡的響聲。項雨汐忙拿起手機,接收了一條霧檸的短信。
“魔族異動,大肆接觸普通人類,恐有不軌,盯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