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們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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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忱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他悄悄的用大拇指指向周虎臣。
周虎臣輕輕頷首，隨后面無表情的繼續(xù)看著周遇吉。
“我軍的防線果然是擺設(shè)，李自成的流賊大軍目標(biāo)是陜州一線，現(xiàn)在，我們必須做出應(yīng)對之策?！焙喅佬念I(lǐng)神會的開口了：
周遇吉看向簡忱：“還請先生明言?！?p> “以屬下之見，我軍在這里已經(jīng)毫無意義，李自成的大軍拿下平陽毫無懸念，隨后會順著兩山之間的寬闊地帶直下太原，現(xiàn)在，我軍必須放棄黃河的防線去增援太原府?！?p> 周遇吉開始沉默，這個建議無疑是正確的，一旦平陽守不住，再失去太原，他就只剩下內(nèi)長城的防線了?？墒?，沒有蔡懋德的命令就這樣放棄黃河防線顯然不太合適。
看到周遇吉的猶豫，周虎臣趕緊添了一把火：“父親，先生之言有理，我軍守住這個黃河防線有什么用？李自成的主力估計已經(jīng)在攻擊平陽府城，下面一定是太原。因此，我軍不能在這里空等，不能坐失戰(zhàn)機！這條防線已經(jīng)是雞肋！”
周遇吉思考了一下，他看向一旁的眾位將領(lǐng)：“諸位將軍怎么看？”
吳云端、柳七等人你看我，我看你，隨后看到了不斷在使眼色，還呲牙咧嘴的周虎臣。
柳七首先站了出來：“大帥，戰(zhàn)局如此，我軍總不能坐視，蔡老大人若是在此，估計也是會做出放棄黃河防御的策略。因此，屬下建議，我軍應(yīng)立刻去增援太原。”
柳七是周遇吉最嫡系的將領(lǐng)，在這些將領(lǐng)中他最有發(fā)言權(quán)，何況，簡忱和周虎臣的建議完全正確，他怎也要支持。
隨后，吳云端等人相續(xù)發(fā)言。自然，意見出奇的統(tǒng)一，都是一個觀點，應(yīng)該放棄黃河防線去增援太原。
“好吧！”
周遇吉其實內(nèi)心也是這樣看，既然大家都是這個看法，他也就不再猶豫了：“既然如此，事不宜遲，連夜召集軍隊。明日一早下令放棄黃河防線，我軍在方山縣的呂梁山山下集結(jié)，我們在峽谷中穿過呂梁山馳援太原府?！?p> 周虎臣一直在搞小動作，但豈能瞞過周遇吉的眼睛。周遇吉沒得選擇，不放棄這條雞肋一樣的黃河防線，太原恐怕會很快失守。至于后果，恐怕會很嚴(yán)重，整個山西恐怕很危險。
周遇吉曾經(jīng)和這些流寇屢次作戰(zhàn)，他明白這些流寇軍隊的傷害性。
這些流民大軍就是饑餓的狼群，他們所過之處只會留下一片生靈涂炭。朝廷失去疆土和統(tǒng)治，百姓遭殃后會流離失所，這些被流寇洗劫后的百姓也會沒有選擇，他們會在生存的壓力下從賊。這就如同滾雪球，流民大軍之所以會被稱為流寇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就是挾裹。他們會吃空所有的地方，會破壞百姓的正常生產(chǎn)，這就等于一個無法扼制的惡性循環(huán)，朝廷會失去統(tǒng)治力，對民生的傷害性更不是說說那么簡單。
吉州。
焦急等待的閆丙泰、高強和孫大勇三人終于得到了周遇吉傳來的軍令，就要撤退了。
此時，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下午。大順制將軍李過的大軍就靜靜地在冰面上看著大堤上的明軍，兩天時間了，李過根本就沒有下達(dá)任何進攻的命令。
明軍來了援軍，李過都看在了眼里。一千人已經(jīng)讓他狼狽不堪，現(xiàn)在，敵人增加了兩倍，李過根本就不敢下令進攻，那無疑是讓自己的手下去送死，李過不會那么腦殘。
這不是的膽量問題，李過這名制將軍可不僅僅是靠和李自成的叔侄關(guān)系。李過雖然年齡不大，但他也算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最近一段時間他更是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李過素來以智將自居，這種無謂的送死可不是他的風(fēng)格，這些士兵損失的必須有價值才行，沖上大堤去送死顯然是無腦行為，李過可不認(rèn)為自己是那樣的無腦之人。
天慢慢暗了下來，夕陽落下了背后的黃河大堤，李過猶豫了一下，他考慮著是不是來一次夜襲?？上肓讼牒蠊?，李過終于放棄了。
“撤吧！明日再來！”
......在李過撤回對岸不久，天黑了下來。
正是月圓時刻，月色皎潔，若是距離黃河大堤很近就可以看到，明軍的騎兵們正在收拾東西。
當(dāng)忙碌的騎兵們收拾好東西，一簇簇篝火在大堤上被點燃。這些篝火點燃的間距很遠(yuǎn)，但在遠(yuǎn)方看去，一堆堆昏黃的夜火在大堤上延綿。這些篝火無疑是點綴夜色的最佳之物，它美麗炫目，仿佛是黑夜中的精靈。
隨著篝火在大堤上延伸，附近好似有人影在晃動......
在黃河最北端防御的參將王德用也開始行動，但他顯然比孫大勇和高強等人輕松得多，因為他面前沒有敵人，也根本不用做出疑兵的樣子，他只管直接順著黃河大堤撤回來就行了。
如果道路不熟悉，大軍在黑夜中趕路往往會迷失方向和迷路。但現(xiàn)在不存在這個問題，黃河大堤無疑是最好的引路者，大軍只要順著河堤前進就可以到達(dá)葭州，隨后就可以在呂梁山山腳下的方山縣和周遇吉的大隊人馬會合。
葭州距離方山縣還有百里的距離，第三天，連夜趕路的各路大軍終于全部在呂梁山山腳下集結(jié)完畢。
在方山縣境內(nèi)正好有一條貫穿呂梁山的大峽谷，峽谷內(nèi)有一條名叫北川河的河流，大軍順著北川河奔馬坊鎮(zhèn)，隨后一直向東就可以到達(dá)太原。
休整一天之后，大軍開始啟程。
二百多里的路程，理論上并不遠(yuǎn)?？墒?，這是在山間，山中的道路時斷時續(xù)，而且溝谷林立，道路之難行可想而知。何況，周遇吉的軍隊還帶著一萬的友軍，而這些友軍的行軍能力只能用慘不能睹來形容，那些運送物資的馬車更成了問題，因為，前方的道路幾乎消失了。
在大軍還沒有進入馬坊鎮(zhèn)的時候，道路終于讓馬車成了廢物，無奈之下，那些大車不得不被放棄。卸下物資和騾馬，騾馬不夠用，士兵們開始肩挑背扛。周遇吉這些士兵無疑是用糧食和嚴(yán)酷喂出來的軍隊，再艱難的道路和環(huán)境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問題，士兵們體力充沛，有著意志堅定的意志力和紀(jì)律，至于那些友軍，他們明顯的在拖后腿。
互相幫助是一種傳統(tǒng)，也是一種必然，一段艱難無比的旅程無論如何都要繼續(x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