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瘋狂的代價
【感謝;天琊海礁、紫檀竹、三牛AA的打賞!】
寧武關(guān)的城頭,炮火依舊,火銃依舊。
這個殘酷的屠殺沒有停歇,所有參戰(zhàn)士兵面無表情的很投入,嚴酷訓練的效果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士兵按部就班,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在正常的運轉(zhuǎn),只要沒有軍令,沒有人會停止自己的工作,完全就是如同機器在運轉(zhuǎn)。
城樓下,幾十名鼓手熱汗淋漓,鼓聲的穿透力懾人心扉,彌漫起的硝煙甚至掩蓋不住這些鼓手頭頂升起的騰騰熱氣。
戰(zhàn)斗在繼續(xù),屠殺在繼續(xù),熱血在沸騰。
更大的一次人潮終于來了,大順軍的指揮者顯然使用了一個正確的策略,后面剛剛踏上云梯的士兵應該是最精銳勇敢的士兵,很突然,后面的士兵來了一次更猛烈的沖擊。彈雨構(gòu)成的墻壁終于還是被推進了,倒下的人很多很多,但是,寧武關(guān)城頭火銃的射速跟不上了,終于還是有人越過了火力網(wǎng)。
死亡的填充終于打開了一道缺口,用生命構(gòu)成的進攻終于有了成效,這讓沖過來的大順士兵精神一振。
雖然死亡依舊繼續(xù),但大順軍的敢戰(zhàn)之士隨后勇敢的在跟上,只用了不長時間,一些士兵已經(jīng)離開護城河來到了城下。有一個人,就會有兩個,有兩個就會有很多,隨著城下的人越來越多,后面的云梯再次向前。
大順軍一貫就是靠這種人海方式攻城拔寨,自然,死傷不可避免,雖然這次死傷格外慘重,可終于到了城下,只要架上云梯,只要有勇氣,真正的攻城好像就要開始了。
敵軍中隱藏的弓箭手出現(xiàn)了,很多弓箭手已經(jīng)揚起弓拉開了弓弦。
也就在就在這時,一排排小小黑影在城頭很寫意的落了下來......
手榴彈不一定致命,但它能讓人受傷,尤其是在人群中的近距離爆炸,彈片的傷害性已經(jīng)不需要質(zhì)疑,無數(shù)慘叫淹沒在火炮、火銃和爆炸聲中。
隨著雨點般的手榴彈不斷落下,大順軍士兵終于明白,這個寧武關(guān)就是一座地獄構(gòu)成的堡壘,想要逾越除非你可以飛過去。現(xiàn)在,逃無可逃,城墻下是不斷被扔下的爆炸物,身后是河水與火銃帶來的死亡。
爆炸帶來的摧殘讓無比勇氣轉(zhuǎn)變?yōu)獒葆宓目謶?,大順軍士兵終于絕望了,炮聲還在持續(xù),火銃組成的鐵壁再次顯出威力,生命就像在被收割,徹底的絕望后是無助,進攻終于轉(zhuǎn)變?yōu)榻^望,徹底的崩潰開始了......
城頭的火銃手仍舊在射擊,背身的敵人和正面的敵人對士兵來說沒有任何區(qū)別,只要被彈丸擊中非死即傷。這些經(jīng)過催淬煉的士兵已經(jīng)初具職業(yè)士兵的樣子,一切動作不慌不忙,動作規(guī)范的如同木偶,他們冷漠的擊殺敵人,對一切的干擾視若無物。
鼓聲在一個小停頓后完全停了下來,寧武關(guān)城頭一片朦朧,遠遠望去就像一座漂浮在云霧中的城市,是那樣的美麗而神秘。
炮聲還在響起,一枚枚飛蝗開始延伸......
一陣山風徐徐吹來,寧武關(guān)的城頭終于變的清晰起來。一個頭戴烏紗的腦袋探出城垛,這張臉也看不清是誰,已經(jīng)變成了淡黑色,在黑色的襯托下,這雙眼睛的白眼仁很醒目,而這張臉活脫脫就像一個包黑炭。
城下是無數(shù)尸體和正在蠕動的傷兵,已經(jīng)變成紅色的護城河水水面飄著許許多多尸體,河水紅的是那樣刺目,讓人寒毛聳立,因為那是無數(shù)鮮血留下的痕跡。
“蠢賊~~安敢來我寧武撒野,可知道我等的厲害!”
帶著補子的官服露出來,除了山西巡撫蔡懋德老大人沒有別人。
同樣是黑炭般的周虎臣舉起了千里鏡,視野中的敵人在潰逃,比進攻時快得多,周虎臣高高舉起了拿著千里鏡的右手。
炮聲停了下來,興奮無比的蔡懋德看向周虎臣,他突然指著周虎臣哈哈大笑:“小虎...你象包黑子!”
用力呲著白牙,周虎臣開始反攻:“老大人才是包黑子,因為您是文官?!?p> 左看右看,所有的人都一樣,如此多的火器擊發(fā),又是殘渣很多的黑火藥,硝煙讓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層黑氣,此時的情景讓人感慨萬千。
蔡懋德知道自己也不會例外了:“痛快!天佑我大明!將士忠勇,大丈夫理應如斯,不勝快哉!小虎,趕緊估計一下?lián)魯蓝嗌儋\軍,老夫好向京師報捷?!?p> 周虎臣一張手:“沒法數(shù),這是瘋狂的代價,老大人就說數(shù)以萬計吧,反正我是不會讓人去數(shù),打掃戰(zhàn)場的事情我不管?!?p> “這......”
蔡懋德想想也對,李自成還沒有撤軍,而且,外面太嚇人了,除了血流成河,許多尸體都是殘缺不全,估計誰去打掃戰(zhàn)場后恐怕幾天內(nèi)就無法吃飯睡覺了。
“李自成還回來嗎?”蔡懋德不放心,他趕緊問道:
周虎臣稍稍沉吟,隨后一翻白眼仁:“會來的,不過...應該是使者,說不定要請我去坐那個王位,而且...值得考慮一下!”
這純屬玩笑話,不能當真,但周虎臣也透露了信息,李自成恐怕不敢來強攻了。
李自成的軍隊終于撤了回去,放眼望去,寧武關(guān)外到處是尸體、傷兵和鮮血,人體的碎塊讓人不忍觀望。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士兵們開始進行自己最重要的工作——保養(yǎng)武器。
士兵除了清理火炮和火銃中的火藥殘渣,還要擦拭后給武器上油。火銃手都要按照規(guī)定行事,他們要重新把自己火銃的火石更換掉,以防止再次作戰(zhàn)時出現(xiàn)意外。
蔡懋德默默地在看,他根本就不去洗自己那張烏黑的臉上,因為,這是一種榮譽,代表著他參加了這次戰(zhàn)斗。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蔡懋德在等待,所有的軍官都在等,這不是等待訓話,也不是要贊揚,而是要等待這些士兵完成自己的工作,他們必須尊重這些可敬的戰(zhàn)士......
寧武關(guān)外。
無數(shù)旌旗依舊在飄揚,連綿的的軍營依舊龐大無匹。
潰退讓士兵一片混亂,潰逃讓十來萬人混雜在一起已成了一鍋粥,回來的人少了很多,而這些回來的人無不一片茫然和恐懼。
李自成很平靜,表面形如止水。這次敗的太快,本來準備持久的攻堅戰(zhàn)失敗的太徹底了,可以用神速來形容,這樣的失敗已經(jīng)讓李自成無話可說。
這時候,一個聲音在李自成身后響起:“末將說的不錯吧,這周遇吉兵多將廣,而且火器犀利,末將不是他的對手?。 ?p> 瞪了一眼胡亂插嘴而又不看時機的郝?lián)u旗,劉宗敏呵斥一聲:“閉嘴!”
劉宗敏同樣吃過虧,好像還不是第一次,他現(xiàn)在正好呵斥一下郝?lián)u旗出了一口氣。
這時候,一名風度不錯的文士輕輕插了一句:“寧武關(guān)有周遇吉在,恐無法輕易拿下了,士氣......還是要早作打算啊!”
依舊是沉默,李自成的眉頭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