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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我成了丫環(huán)

第十六章 驚雷

穿越我成了丫環(huán) 彥紫陌 4324 2008-04-19 13:35:20

    府里到處都能聽到人聲,哪里安靜……胡亂抹了兩把淚,終于能看清眼前的路,這一番胡亂走,竟是走到了花園里。

  看著四下沒人注意,腳尖輕點,飛身上樹梢,濃密的枝葉掩住我的身形,不細(xì)看,是不會發(fā)現(xiàn)有人的,何況,這府上,大都皆尋常人,哪會想到,有人能在這細(xì)細(xì)的枝葉上立足……可……娘一定能想到吧……

  我在想什么???

  難道在這樣之后,我還希望她來找我……才會下意識選擇藏身在這……不……我才不要在這……才不要她找到……可……可娘真來找我呢?

  在聽了我今天的遭遇后,娘心里一定也后悔的吧,真是的,為什么非要加上那句“我討厭你”呢,這本就是句氣話,當(dāng)不得真……真是的,把事說清楚就行了……那話……也太傷人了……

  我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在那兒進(jìn)行著拉鋸,希冀與絕望、傷害與傷心,閉上眼,我不得不承認(rèn),縱然經(jīng)歷了剛才的心傷后……我仍是一個放不下的……

  如果,能輕易放下,我就不會感覺如此受傷……

  天色一點點暗了,一如我的心境,府內(nèi)華燈初上,螢螢燭火在這無月的夜晚搖曳出迷離的光彩……可娘……沒來……

  我已運足功力,探聽著府里一舉一動,娘的小屋因太遠(yuǎn),聽不太清,但我敢肯定……我沒有聽到……哪怕一聲也好,只要有一聲,娘的呼喚……我,一定會回去的……

  五萬多銀票算什么,反正我來的也容易,千金散去還復(fù)來,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肯叫我一聲,我什么都不計較了……

  真的,不要……不要……再次讓我變成孤單的一個人……

  夜?jié)u深了,府里的燭火漸熄,可是我所希冀的聲音,卻一直沒有出現(xiàn)。

  難道,就是為我去賭,就這樣生氣嗎?

  可是那錢你也撕了,我以后再不去就行了,娘,只要你喚我一聲,咱們就當(dāng)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好不好……環(huán)顧四周,漆黑的夜色,一如我的心境——絕望!

  夜風(fēng)中傳來什么異常的響動,那樣熟悉……是陵姨,對了,今天是陵姨來教我的日子,最近的忙碌,怎把這兒給忘了……娘會不會是打這個主意,讓陵姨來做和事佬呢?這樣的念頭,讓我的心,不由雀躍起來……

  聽到陵姨進(jìn)入娘的屋子,我趕緊散了功力。

  以陵姨的武功造詣,我的偷聽,怕是逃不過她的耳吧。我才不要讓娘知道,我心里早后悔想低頭的念頭……

  如果陵姨來找我,我是立刻跟她回去……還是……故意托詞、拿喬呢?……真是的,她們在屋里做什么,這么久都不出來……這外面又黑又冷……好懷念那間,有著柔和燈光的小屋……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jì)那么久,終于再次聽到衣服與空氣磨擦的聲音“初兒……初兒……”是陵姨的聲音,用的是傳音入密,若非功力達(dá)到一定境界的人,是根本聽不到的。

  那呼喚聲,時有時無,看來,陵姨并不能確定我的所在,的以,以四面八方的傳音方式呼喚著我……這,會很耗內(nèi)力……也很累人……

  “陵姨……”怎忍看她如此辛苦,我在樹梢頭語帶哽咽的應(yīng)了一聲,自己已如歸巢的乳燕般,投入陵姨懷中……

  “還疼吧?”陵姨接住我,看了半晌,滿目掩不住的擔(dān)心與心疼,卻輕輕的撫著我的左臉,嘆息一聲。那樣輕柔的語氣,輕易的勾出我本已收住的淚水。

  含淚的搖搖頭,我低低的哭泣著,言語哽咽:“陵姨……娘……娘她……她不要我了!”明明滿肚子的委曲欲訴,卻不知為什么,最后那千言萬語,說出的是這樣一句。

  前世的孤兒生涯就有的對母愛的渴求,今生感受的溫暖,使我真的不想再次失去,也因此,自己變得軟弱無比,變得連自己都不認(rèn)識了……

  “怎么會呢?初兒,別哭,乖……來,跟陵姨回去……”聽著陵姨的安撫,我的淚,掉得更兇了。

  “真的,別哭,你沒做錯什么,是陵姨的錯,陵姨這個當(dāng)師傅的沒教好你……”聽著陵姨幾近于自責(zé)的言語,我只覺字字誅心……

  平心而論,我與娘的沖突,不過是對立兩種觀念的交鋒,如果當(dāng)時我能耐下性子……解釋,或者,不至?xí)l(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也許是穿越的緣故,我雖已盡力的融入這個時代,但,有一些觀點,仍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也正是由于這一點,才使我產(chǎn)生的投機的心理。

  我前世其實也是個不沾賭的,可對于賭之一道的認(rèn)識,由于受一些電影電視的影響,認(rèn)為小賭怡情、大賭敗家,但若真如電影中一般稱王稱圣,那就該算一項事業(yè)了……完全忽視了在這個時代,賭徒完全是墮落、敗家的象征……

  難怪娘會如許憤怒,而陵姨卻自責(zé)至此,古語有云,教不嚴(yán),師之過……只怕,就是那屋里,陵姨和娘也有過爭執(zhí)吧……

  “陵姨,我知道錯了,我可以起誓,我以后都不會去賭場了,真的,如違……”陵姨有些急,竟一把捂住我的嘴以打斷我未完的話。

  “不要輕易發(fā)誓,有時,會付出你想像不到的代價……因為,沒人能保證未來……”陵姨說這話時,目光不知盯著虛空中的何處,又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無限惆悵……

  “何況,這并不完全是你的錯,我與你娘都忘記了,你突然喪失記憶,而在府里的地位變化,那種從重壓下變得一帆風(fēng)順后的浮躁心思,而沒有及時加以引導(dǎo),是師傅的錯……”

  聽著這樣的話,我的心變得更沉,不僅因為陵姨說中了我現(xiàn)在的心態(tài),更重要的是,她開始以師傅自稱了。

  從一開始,她就讓我喚她陵姨,因為這樣比較親切,而師傅,意味著傳道、授業(yè)、解惑。

  意味著不再是溺愛包容的長輩,而是師與徒之間的無形鴻溝……

  “說真的,初兒,當(dāng)初你失去記憶,我與你娘都松了口氣,原以為,上天也不忍你小小年紀(jì)背負(fù)太多責(zé)任……可如今看來……有些事……還是應(yīng)該告訴你才好……”陵姨一邊前行,一邊以盡量輕松的語氣緩緩述說著,短短幾句話,說得是那樣的艱難……

  責(zé)任……多沉重的名詞,不由回憶起那個十歲女孩那一臉的疲憊,……

  看著陵姨立在門口向我微笑,笑不及眼,眼中是滿滿的擔(dān)憂。

  對于這個蘇蘊初,不是沒有疑問的,可既然陵姨與娘都異口同聲的說:時候到了,自然知道。我口中雖是抱怨,內(nèi)心深處,卻是大大的松了口氣,希冀著她們口中的時機永遠(yuǎn)不要到來。

  畢竟,我不是真的蘇蘊初,我不想背負(fù)她人的責(zé)任過活,我只一個平凡的女子,蕓蕓眾生中普通不得能再普通的一員,雖然穿越之初,是異想天開的幻想過無數(shù)的風(fēng)光未來,可這一段日子的經(jīng)歷,早教會了我什么叫腳踏實地。

  我的愿望很簡單的,能快快樂樂過好很一天,就行了。

  對于那個不屬于我的責(zé)任,現(xiàn)在我的,根本不想承擔(dān),也未必能承擔(dān)得起,雖然,在那后面,一般都會藏著誘人的未來……

  可是,現(xiàn)在的我,有拒絕的權(quán)力嗎?

  接受了蘇蘊初的身份,接受了她贈送的功力,也就接受了代她活下去的協(xié)議,苦笑一聲,原來,這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

  這樣想著,看著那間仍亮著油燈的小屋,先前我極力渴望,卻不敢回去的所在,如今,卻產(chǎn)生了一種懼意。

  “怎么了……”

  “陵……陵姨……那個時機到了嗎?……那個,不急……等到時候再告訴我也行……”我強笑著問。

  心里,其實有幾分了然,那個什么將軍的爹,能心心念念的還有什么,亡國之恨或是復(fù)國吧,可是,為什么會是我……或者說,為什么會是蘇蘊初來承擔(dān),畢竟,她也不過一個年僅十歲的女孩……

  “初兒……”看著我閃爍的眼,陵姨微微嘆息一聲:“其實,你應(yīng)該猜到一些了……不是嗎?故國淪喪,死者已矣,可活著的人,卻還要繼續(xù)活著……那些活著的舊越百姓,是你將要的責(zé)任……”

  “憑什么?越國已亡,我自己都身淪為奴仆,還要我來負(fù)擔(dān)這些,……退一萬步說,縱然要復(fù)國,自有男兒承擔(dān)……難道,堂堂越國,竟無一人是男兒嗎?”心神激蕩下,我的話,越發(fā)尖銳刻薄。

  記得前世,五代十國之后蜀主孟昶降宋,她的妃子花蕊夫人曾為此寫過一首詩“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寧無一個是男兒?!边@應(yīng)該道出我心中所心想,可不知為什么,這樣理直氣壯的話,我心里卻隱隱有著擔(dān)憂……

  “不錯,如今的越國遺民……無男丁……”不知何時,娘也走到門口,冷冷的接過話頭,目色如清亮如雪,寒透心扉。

  “玉書……你……”陵姨的表情有些慌張,有些無奈:“不是說好咱們慢慢解釋,你這樣……會……嚇著孩子的……初兒,你娘的話所指不是全部,只是——只是如今的舊越屬民中,沒有成年男子而已,真的,沒你想的那么糟糕……真的……”

  可我已經(jīng)徹底被雷到了。

  越國遺民無男丁。這七個字,折開來,都是很普通的字眼,可是組合在一起,那效果,鮮血淋淋、觸目驚心。

  “你看看她,現(xiàn)在成了什么樣?若不把這話給挑明了,她還不知想怎樣推,你我忍辱負(fù)重,茍且偷生,我甚至還……可不是為了教出這樣任性,不負(fù)責(zé)任的孩子……”娘的聲音,隱隱有著金石之音,是那樣的陌生,又是那樣的痛心疾首。

  可我已無力顧及。

  我想尖叫,我想大聲反駁,我想把這當(dāng)作一場夢。蘇蘊初的記憶再一次鋪天蓋力的向我席卷而來:一雙雙焦灼而絕望無助眼神,大片大片紅艷血色,……濃濃的絕望與深深恨意……還有帝都的安樂坊……那種奇怪的存在……那些怪異而矛盾的話……

  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娘……安樂坊……那里……是不是……”我?guī)缀跸萑胧Э氐倪吘?,幾乎無法表述出自己心里的意思。

  短短的只字片語,陵姨與娘最瞬間色變……

  “原來……原來……你已經(jīng)去過……安樂坊……”娘的聲音變得好輕、近似于夢囈。好柔臉上帶著奇異的笑,淚卻不控的落下:“那你就該知道……我說的是真的……”

  “……你怎么會到安樂坊……”陵姨似在自語,又似在問我,這所有的一切,都證實了我心中的猜想……

  剩下的疑問只有一個,安樂坊的孤寡,還有那個越國遺民無男丁的慘劇,跟我那個名義上的爹,到底有著什么關(guān)系,會讓蘇蘊蘇這樣一個十歲的女孩要承擔(dān)起這么多人的未來……

  心慌、很亂,我似乎被圈入一個巨大的洪流中,無力掙扎……

  “進(jìn)去吧……別老在外面立著……夜很長,足夠把那些往事講述清楚的……”陵姨是最先恢復(fù)過來的,面色慘淡的提議。

  我依言木然的進(jìn)屋。

  的確,但最壞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當(dāng)一切都無可避免之后,我還能逃至何方,避至何處,……

  越國遺民無男丁,雖然有陵姨的解釋,但,我的腦海里現(xiàn)在所浮現(xiàn)的,仍是一片血色……濃的讓人無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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