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 一夫當(dāng)關(guān)
溫蘇蘇問的相當(dāng)直白,于是白茗思考了片刻之后,也同樣盡量白話地回答了她,“要說強在哪里的話……便只能說因萬物皆分陰陽,而陰陽平衡方能化形,所以未悟陰陽之道的修行之士在修煉時通常是先一再一,但無論是先陰還是先陽,卻仍是要陰陽雙修。而通陰陽互易者,修煉之時陰陽兩道相生相化,兩儀齊頭并進,其修煉速度,自然不能與修五行之道者同日而語?!?p> “你是說……通曉陰陽之道后,修煉的速度就會變成旁人的兩倍?不……應(yīng)該是至少變成旁人的兩倍!”溫蘇蘇不由得大驚,她是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說法,但如果真的掌握了這種能力……豈不是就和開外掛沒什么分別了?!
“溫姑娘所言極是?!卑总c頭。
“可你又說這陰陽互易兩儀化形是你畢生追求之境……也就是說,你并不清楚其中的修煉功法了?”這才是最關(guān)鍵的問題啊親!如果沒有具體方法的話說了這么半天又管什么用!
“的確……世間能達到通陰陽天道境界的修真士本就是鳳毛麟角,這些人無一不是頂尖的高手,我對此道只是粗通皮毛,知曉若要修煉陰陽之術(shù),必先修其神識以作基本,至于其他的……溫姑娘倒不若詢問門中長輩,資歷愈久之人,懂得一定比我要多?!卑总f的很誠懇,而他言語中的某兩個字,讓溫蘇蘇聽了卻是心念一動。
神識……?
想到自己曾被師月塵稱贊過的強大神識,溫蘇蘇決定還是先不動聲色,她向白茗點點頭,隨即便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我知道了,那白茗你可不可以指點指點我有關(guān)戰(zhàn)斗細節(jié)方面的問題?哪怕是一點點都好,我想要變強?!?p> “溫姑娘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就方才切磋的情形來看,溫姑娘你起手……”
于是前半夜的時間,就在兩人或戰(zhàn)或談的情況下過去了,溫蘇蘇在子時之后才告別了白茗匆匆往云舟院趕了回去,一路上回想白茗的細細指導(dǎo),不覺果真是受益匪淺。而當(dāng)她從房間的窗戶翻窗進去的時候,就見到一個人影從她的床上站了起來,壓低的聲音帶著頗為調(diào)侃的語氣。
“溫師妹可是去了不短的時候,也幸虧今日靈之師叔他并未多加疑心,不若即使是我,恐怕也要瞞不過去了?!逼鋵嵟c溫蘇蘇的越來越不客氣相對而言,川芎在她的面前也漸漸顯露出了一些以往絕不會在人前示人的性格,他這一句話中自負之意盡顯,讓溫蘇蘇這個厚臉皮之人都不禁是汗了一汗,但她現(xiàn)在終究還是有求于人,于是也就對他這偶爾才表現(xiàn)出來一次的自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川芎師兄辛苦,照約定,我是現(xiàn)在就和你說說同白茗修習(xí)的細節(jié),還是明日再談?”
“便就現(xiàn)在吧,不然白天我們總湊在一處……溫師妹就不怕旁人的閑話嗎?”川芎笑著離開了床邊,與溫蘇蘇隔桌而坐,這守禮守的簡直有些出乎溫蘇蘇的意料。
“……”只是這種話在他們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的時候說不覺得相當(dāng)沒有什么說服力么……況且這整個一個云舟院里常駐的就他們這幾個人好不好,人家鳳凰山莊的掃撒下人不過是早晚才過來兩回,能有誰說閑話……悄悄的將川芎吐槽了個遍的溫蘇蘇當(dāng)然明白他不過是急于知道有關(guān)天龍寺術(shù)法的細節(jié)罷了,于是她也不含糊,立刻就將今晚和白茗探討的各種話題撿緊要的都說給了川芎聽。當(dāng)然,她之所以會“各種話題”都說了個遍,自然還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
“陰陽兩儀?”果不其然,川芎在她的敘述完畢后,第一個注意到的就是此處?!八坪趼犨^些傳聞……應(yīng)當(dāng)是相當(dāng)古老的古法了,但如果真若他所說,這的確是一個修煉的極境……”他自言自語了兩句話,然后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溫師妹,那我就先告辭了,你好好休息,明日仍是這個時辰,我會過來?!?p> “有勞師兄了?!睖靥K蘇在將川芎送走之后,悄悄地松了一口氣。以川芎的性格在聽聞有這樣的功法之后一定會想盡辦法將它搞清楚,雖然他不一定會告訴自己……但是這總是一個方法,就比她一個人沒頭蒼蠅似的亂轉(zhuǎn)要強的多了?!叭绻魈煊袡C會的話……就再問問靈之吧?!惫戎魉遣桓胰ゴ驍_的,那么論資歷她能指望得上的也就只有靈之了,雖然怎么繼續(xù)忽悠他掩飾她深夜偷跑出去這件事比較令人頭疼,但事急從權(quán),現(xiàn)在沒有什么比讓她盡快變強更重要的事情了。
這么打定了主意的溫蘇蘇便盤膝坐回了床上,抱元守一,修煉自己的靈氣。她現(xiàn)在是一分一毫的時間都不敢浪費,想想她當(dāng)年高考的時候若是有這樣的勁頭,估計神馬Q大B大的名牌大學(xué)就都不在話下了……
一心修煉的時候時間過得總是特別快,溫蘇蘇第二天睜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不早了,她也不知道昨天是練到什么時候睡著的,總之起來之后很是神清氣爽。她簡單的活動活動了筋骨就出門去找靈之,結(jié)果卻被在院子里練槍的天葵告知,靈之一早就出門去了,而且據(jù)說是被宮夫人請了過去,恐怕在用過午膳之后才能回得來。
沒想到在好容易清閑了那么一天之后靈之竟然又忙了起來,溫蘇蘇再愣了一愣之后,又問道:“那川芎師兄呢?”
“川芎?”天葵先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接著才道:“他也一早就出門去了,不過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他那個人時常都是飄忽不定的,不要在意?!?p> 想到他大概是出去搜集有關(guān)陰陽兩儀的資料去了,溫蘇蘇也就不再多問,不過想想他明明也是第一次出谷,卻猶如百科全書一樣,而且完全不能猜測他究竟是從哪兒得到的這么大的信息量,她最終也就只能感慨,這個人如果不是性格上的問題,倒真是能稱得上是一個完人了。
靈之不在,而她現(xiàn)在也沒什么太好的修煉方法,于是溫蘇蘇就開始琢磨要不要溜去玲瓏盟的地盤上看看能不能和那妖孽搭上話,不過她這想法才剛冒出來,就被突然敲響的院門給打斷了。
聽到這聲音的溫蘇蘇和天葵皆是微怔,這些天來想和百藥谷搭上關(guān)系的門派雖多,但卻都是謹節(jié)守禮地先遞上帖子,然后靈之才一個個去回絕的,雖然谷主沒有單獨見任何一個門派,但也同樣沒有哪個門派就這么冒然找上門來,畢竟來到鳳凰山莊參加試劍大會的可都是一派之主,無論門派大小,有誰想在別的門派之前落下面子?所以這大門一響,溫蘇蘇腦子里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這來人若不是太想求“回生”之法而顧不得面子,就是他自視甚高,完全不把百藥谷這三個字放在眼里了。
靈之與川芎都不在,谷主閉關(guān)不出,這院子里能做主的人自然就只剩下了天葵。而這個戰(zhàn)斗狂在關(guān)鍵的時候也從來都是不掉鏈子的,他與溫蘇蘇說了句“我且去看看”后便收槍往院門處走了過去,溫蘇蘇雖然沒有跟上,但也在前院中仔細注意著門邊的聲響。事實證明其實她根本都不用細聽,因為不論天葵還是門外之人都是一副大嗓門,他們之間的對話恐怕連谷主都能聽得見,而好像就是要印證她的想法一樣,天葵才和那人說了兩句,決明就從廂房中走了出來。
“居然是名劍會的人來了?”這是決明在看見站在院子中的溫蘇蘇時,說的第一句話。
“好像是?!睖靥K蘇點頭,心中立刻便浮現(xiàn)起了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因為她也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門外那人說的是“名劍會易青會主及會中上下前來拜會東方谷主”。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明明沒想去招惹名劍會,但是人家卻先找上門來了,而且這找來的時機極其合適,靈之川芎都不在,他們這兒的主心骨只剩下了一個沖動派的天葵。對于名劍會這樣突兀的上門來的原因,溫蘇蘇根本不做朱雀一事之外的第二猜測,所以一定是來者不善,只是現(xiàn)在靈之還在宮夫人那里,就算她現(xiàn)在趕過去偷偷報信,也不一定來得及……
就在溫蘇蘇左思右想都沒有個萬全的辦法時,卻聽得前面的對話仍在繼續(xù),只聽天葵向他們解釋道:“多謝易青會主美意,只是不巧谷主近日都在潛心修煉,對外一律不見客,倒是讓會主白跑這一趟了,還請見諒?!?p> “若果真如此,那么我們也不好過多打擾,只是我們會主此次前來卻是與東方谷主有要事相談,事關(guān)四大名門誅妖滅魔匡扶正義之大事,想必閣下不會過多阻攔吧?”溫蘇蘇就只聽得對方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后再稍頓了頓后,又接著問道:“閣下可識得此物?”
名劍會的人將話說的已經(jīng)很直白了,可是天葵就像是沒聽懂一般,他的聲音依舊很輕快,“就算我們是從窮鄉(xiāng)僻壤的小地方來的,但存于四大名門的兩件圣物還是聽說過的,軒轅鼎現(xiàn)今應(yīng)該還在玲瓏盟手中,那么貴會請出來給我看的,大概就是傳說中可斬天下妖魔的上古神兵,誅邪劍了吧?”
“閣下既然識得誅邪神劍,那么也該知道‘神劍所指,勢不可擋’一說,我們會主奉神劍而來,還請東方谷主出來一見?!?p> “兄臺切莫心急,我剛剛應(yīng)該說過,我們是從窮鄉(xiāng)僻壤的小地方來的吧?”
“百藥谷自藥王一代便隱居洞天福地,閣下這是自謙了。”
“嘿嘿,自謙與否咱們過后再談,只是兄臺有所不知,我們與貴派這樣的高門大戶卻是不同的,誅邪劍我自然聽說過,‘神劍所指,勢不可擋’也同樣有所耳聞,但是與這些相比,我倒是覺得‘師命不可為’還更重要些。其實這些話當(dāng)日在雀翎鎮(zhèn)客棧我已經(jīng)說過了,依然是老規(guī)矩,你們想進去見谷主,要先勝過我手中槍再說。對了,那日不是有個叫相靄的兄臺要和我一戰(zhàn)么?當(dāng)日沒戰(zhàn)成我可是遺憾的緊,現(xiàn)在你們可以請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