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 軒轅封印
溫蘇蘇現(xiàn)在是超想用吊墜確定一下相靄的身份,但是在這么多人面前她也只能忍著,這種呼之欲出的猜測實在是讓她有些坐立不安。不過好在這屋子里的人多,而人一多發(fā)生的事情也就容易多起來,所以在還沒人注意到她的異樣之前,眾人的焦點就先被引去了另一個方向。
“素聞玲瓏盟中的女子才貌藝法甲天下,且盟中只收女弟子,千年來從不曾聽聞有招收男子的先例,卻不知這位兄臺……”
開口挑起這熱鬧的是身為此地之主的宮家老三宮玨。當(dāng)日雖只是見過一面,但是這位鳳凰山莊最小的少爺留給溫蘇蘇的第一印象便是一種帶著濃厚公子哥兒氣息的乖覺,他嘴上確實是甜的討喜,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難掩那股子世家中帶出來的傲慢,雖然這種感覺并不能用勢利這個詞來概括,但就是這種天生帶出來的貴族病,便讓溫蘇蘇這個在不論哪個世界都屬于標(biāo)準(zhǔn)小市民的凡人親近不起來。所謂生來便不在一個世界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就是因為宮玨的這種性格,所以他敢第一個開口把這個大家都想問卻沒人問的問題提出來,并且笑瞇瞇地好似只是無心之舉。一時間這屋子內(nèi)所有的眼球便都轉(zhuǎn)向了妖孽的方向,他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下子收到這么隆重的注目禮卻依然神色不變,看樣子到比他身邊的錦衣女子還要淡定的多,根本就有些事不關(guān)己的意思。
“三公子,九師弟他原與盟中有舊,一直便屬我玲瓏盟中人,只不過常年居于外莊罷了。去年盟主巡查外莊時將師弟帶回了盟中,自此九師弟便歸為師父門下,于是今年也來參加試劍大會?!?p> “原來如此,多謝七嵐姑娘為小弟解惑。”其實這名叫七嵐的錦衣女子并沒有正面回答宮玨的問題,但不正面回答就是代表不想說了,宮玨就算有點傲慢,但什么話該問什么話不該問的分寸還是有的。不過他顯然還沒失去對妖孽的興趣,換了個方向便繼續(xù)進攻,“還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九吟?!毖跤谑潜隽俗约旱男彰?,簡練的多一句廢話都沒有,看上去有些盛氣凌人,但當(dāng)他那雙妙不可言的眼睛看著你時,是個人都會忽略掉這些小事的。
宮玨與他這一眼對視,更是怔在了當(dāng)場,竟就這般沒了下文。
溫蘇蘇神色復(fù)雜的看著這一幕,雖然九吟這只妖孽已經(jīng)是確定為被推候選無疑,但是他這種男女通殺的魅力……還是讓她有些糾結(jié),將他拉進隊伍之后,會不會變成產(chǎn)生神馬基情故事的罪魁禍?zhǔn)祝?p> ……好吧是她歪樓了還是先將這些人的好感度都弄上去再說吧。
于是有關(guān)玲瓏盟中有男人的這個論題就這么不了了之,一時間花廳之上是一片靜寂,無人開口,而這一靜,就在旁邊討論不知什么正事的掌門們的聲音便漏了那么一兩句出來。
溫蘇蘇清楚的聽到,里面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忽然說了這么一句:“……照俺看就得將九大魔隙重新封印,管它是重新找封印源還是把軒轅鼎熔了重練,都且比眼下這么顧了這頭顧不上那頭的要強!東方先生不都說了復(fù)活軒轅鼎上附著的元神無望嗎?俺瞧著再這么磨磨唧唧下去也沒個結(jié)果,真要等到魔氣四散生靈涂炭的時候,那可是不必再這么討論個沒完了!”
這人的嗓門很大,所以花廳上這些候著的各派弟子們應(yīng)該都聽清了這兩句話的內(nèi)容。而后溫蘇蘇便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的人目光都往天龍寺坐著的方向集中了過去,看來方才這說話的人,就是天龍寺的五大活佛之一了。
“濟玄大師的看法果然不同凡響……”這次開口的卻是溫蘇蘇不認識的名劍會弟子,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這人的座次倒還在相靄之前,雖說相靄入門較晚閱歷不足,但是他的實力擺在那里,又深得易青的歡心,所以可見此時說話之人的地位也一定是不低的了,至少他在憑空殺出相靄這么一匹黑馬之后,還能保住自己的這個位子。
他這話明顯是對著白茗的方向說的,而且與方才宮玨的語氣不同,他這話中的嘲笑之意卻是盡顯。白茗的涵養(yǎng)極好,對于此人明顯的挑釁也是沒什么反應(yīng),而他身遭的天龍寺同門大都是出家人,在佛門修身養(yǎng)性久了,倒也不將這些言語放在心上,所以天龍寺竟然是無人反駁于他。
可是名劍會這人卻一副不打算罷休的樣子,他換了個姿勢斜靠在椅子中,語中譏諷的意思越來越明顯,“將軒轅鼎熔掉重鑄?這還真是曠世奇談,若真是照濟玄大師這法子來,那是不必等到魔隙封印的崩壞了,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眾魔入世,到處哀嚎遍野了吧?”
“澤君兄玩笑了,有四大名門坐鎮(zhèn),怎么可能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濟玄大師的心直口快那是你我皆知之事,大師他不過是心憂天下蒼生,難免心中急切罷了?!笨闯鰜頋删胁蝗浅鍪聛聿涣T休的打算,作為這次試劍大會東家的宮家人卻是不能和其他人一樣坐著看好戲。方才是三少宮玨出面,于是這回就輪到了大少宮璴,與宮玨比起來宮璴果然為人處世都更圓滑些,他這么一開口,澤君也就不好再不依不饒下去了?!罢f來這次試劍大會廣邀天下修真門派,也是四位掌門共同商議之舉,近年來軒轅鼎的封印之力明顯減弱,自上古滅魔役以來,數(shù)十萬年鎮(zhèn)壓九大魔隙俱是依靠軒轅鼎之力,如果失去軒轅鼎的封印之力,后果當(dāng)真不堪設(shè)想。這等攸關(guān)九州之事,也難怪眾位掌門為難?!?p> 宮璴語畢之后,花廳上又是一陣沉默。溫蘇蘇這才對這次試劍大會的緣由有了點了解,只是聽宮璴說的如此嚴重,看來她這游戲的時局背景還可能很動蕩啊,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我們身為晚輩,雖不能在決策之上為眾位掌門出謀劃策,但是卻可以盡全力除魔衛(wèi)道,為壯大修行正道出一份力。不管魔隙封印最終如何,只要有這個本事,且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只管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相靄的慷慨發(fā)言才落下話音,就見正堂的門忽然打開,了空走在最前,瞇著眼睛對著相靄的方向點了點頭,“果然是少年英武,易青會主又多了位好弟子。”
“了空方丈過獎了。”易青嘴上謙虛,但他的得意卻是任何一個人都看得出來的。溫蘇蘇又看了相靄一眼,也有些明白這小子究竟為什么能這么得易青的眼緣了。
“那么今日就且散去,一切定論,都待試劍大會結(jié)束之后再談。東方谷主,今日叨擾了?!睂m行云算是代四大名門做了個總結(jié),而在他向東方時告辭之后,玲瓏盟、天龍寺也各帶人離去,最后就連易青也向著他拱了拱手,帶著名劍會中人扛著誅邪劍就這么去了。
霎時間花廳上的人都走了個干凈,靈之在送最后一個人出門之后,回來不掩擔(dān)憂之色,“師父,他們竟是想請師父用回生之術(shù)復(fù)生軒轅之魂么?”
“嗯?!睎|方時看了一眼還留在花廳之上的溫蘇蘇和決明,也沒有避諱他們,點頭證實了靈之所想。
“此舉實在太過異想天開……軒轅乃上古神靈,縱是祖師再世恐怕也做不到此事,更何況是如今?!膘`之皺眉搖頭,對于四大派的想法實在不敢茍同。
“……軒轅鼎傳了數(shù)十萬年,鎮(zhèn)守九大魔隙一直相安無事,卻在這數(shù)十年間封印之力忽然減弱,也難怪他們病急亂投醫(yī)。”東方時沉言道。靜了一會兒,他忽然又問靈之:“天葵情形如何?”
“二十一式虛空劍法的劍氣不可小覷,他胸前的傷口頗深,并且受‘鋒利’的影響嚴重,雖然于性命無礙,但是短時間內(nèi)復(fù)原無望。弟子已經(jīng)替他處理了傷口,現(xiàn)下川芎正在照顧他?!膘`之想起天葵那傷,才舒緩了一些的眉心復(fù)又蹙了起來。
“……也罷?!睎|方時不知想到了什么,搖了搖頭的同時,忽然轉(zhuǎn)頭對還立在這里的溫蘇蘇和決明道:“五日之后的試劍大會,盡力便可,不必太苛求結(jié)果。今日我已向?qū)m莊主伉儷說明,待試劍之試全部結(jié)束之后,我們便啟程回谷?!?p> “是。”溫蘇蘇隨著決明一起低頭應(yīng)是,可是她的心境卻一定和決明不同。
……她不能不苛求結(jié)果啊……
在名劍會的麻煩隨著易青的離去而結(jié)束后,溫蘇蘇終于又想起了那還沒有著落的陰陽修行之法以及要擠進試劍大會前三十名的坑爹任務(wù)。在人都走光了之后她趕快就掏出了吊墜掃了一眼最新的好感情況,各人都是什么數(shù)值她沒在意,最吸引她眼球的不過有兩件事,一個是妖孽的???終于揭秘變成了九吟,另一個……就是在白茗之下,相靄的名字不出她所料的出現(xiàn)了。
“當(dāng)真是四大美人啊……”走在去探望天葵的路上,她自言自語地念叨著,而她話音還未落,就看見了那個正坐在天葵房前回廊之上,雖然坐的筆直,卻依然難掩蕭索之意的背影。也許是第一次在川芎身上感受到了這種與他完全不搭的情緒,溫蘇蘇前進的步伐便停在了那里,這樣的川芎,陌生的讓她無法靠近。
“天葵現(xiàn)在正睡著,暫且不要去打擾他?!敝皇撬缫巡煊X出溫蘇蘇的出現(xiàn),不過在說這話的時候,他依舊沒回頭,“還有你想問的事我已經(jīng)查到些頭緒,不過今日我不想談這些,明朝再議?!?p> “……好。”雖然試劍大會已經(jīng)迫在眉睫,但是對于川芎的要求她還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頭,而后沒有前進,不再多言,溫蘇蘇就這么轉(zhuǎn)身離去。只留川芎一人坐在原地,凝視著漫天晚霞,依然沒有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