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你們想干什么!”落凡渝的腳離那位小姐還隔著一張桌子時,原先的平民男子齊齊站起來,跳出幾個擋在落凡渝的前面,一把小刀抵在她的脖子上,一把短劍抵在紅竹的腰上,憤聲問道。
來勢之快讓落凡渝嚇得雙腿發(fā)軟,不過還是很快鎮(zhèn)定過來,原來是保鏢啊,難怪還是年上,哪有平民會來吃云吞(完全無視自己的行為),想著是沈長淵一邊的,好好說清,應該也不會將自己怎么樣。于是努力緩和被嚇住的臉色,擠出甜甜的笑容和各位攀交情,“各位大哥,有話好好說,你看我們這么小,能干什么呢?”
“這么小也不會小瞧你們,老實交代,讓你們死的痛快!”有人高聲恐嚇。
如果不是這種場合,聽到那句“這么小也不會小瞧你們”,落凡渝還會在心里將對方贊賞一下的,識貨,不,識人!可如今,廢話不能多說,于是有點諂媚的笑著討好,“我們不是壞人,我剛是聽到這邊有人說到沈公子,沈長淵,因為我跟他認識所以就來問一下!”男子很是懷疑的掃了一眼落凡渝主仆二人上下,轉而望向那位小姐。這時候落凡渝才看清,小姐的臉上著實是哭過的痕跡,淚漬未干,妝容也有點花,但看得出是個見過大場面或者是有膽識的人,鎮(zhèn)定而有氣勢的神態(tài)在瞬間就得以形成,印入落凡渝等人的眼前,
“你說,你認識長淵哥哥?”不高的聲音充滿強大的氣場。一邊說,一邊站起來,走進落凡渝?!澳阍趺磿J識長淵哥哥?”還真的是不相信呢!
落凡渝瞪了她一眼,當然不敢太狠,待要出口回答,門口幾個人影閃進,同時還伴隨著有點熟悉的聲音,低低的“哎呀,怎么就沒找到人呢!”變成高聲的“小裕你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不是那沈長淵是誰?
小渝?落凡渝主仆二人對視,是復雜的一驚,而那小姐卻在丫鬟的幫忙下快速收拾了妝容,面上換上平和的微笑。
“你們,你們這是干什么了?”沈長淵一進店里就被圍成一團的大家嚇了一下,除了用武器抵著落凡渝等人的二人,其他都上前行了禮“沈公子!”
過后一位類似于頭的人向前向他低聲說了幾句。聽畢,沈長淵若有興趣的走了過來,“是誰啊,竟然說認識我??!”難道認識你很奇怪嗎?十三歲的小孩子,再囂張,把你點丑事抖出來看你怎么辦!
今日的沈長淵沒有穿那天那樣的制服(應該是那什么學院的制服吧),銀灰色的袍子上,點綴著白色和淺黃色相間的花紋,系了一根青黑色的腰帶,依舊是戴著發(fā)冠插著簪子。他過來并沒有直接看向落凡渝二人,先對那小姐交代了幾句,“小裕,你表哥幫你買好東西去了,馬上回來咱們就啟程!”
原來她也叫小裕啊。小裕姑娘聽完非常高興,雖然憂色還在,但多了些靈動,好像還有些,羞色,“是嗎?不過這里有什么好買的呢!”溫柔之意表露于面啊,轉而好像想到了什么,抬頭對沈長淵說道,“長淵哥哥,你找到那人了么?”繼而看到回來的隨從上,抱著的東西還在,似是明白什么了,“怎么會沒找到呢?”
沈長淵的臉色有點惱,對著落凡渝二人坐著,面轉向身邊的小裕姑娘,“或許,人家沒跟實話,我被耍了!”小裕姑娘哦了一聲走向門口等人去了。
落凡渝心里一陣腹誹,我都沒敢耍你,竟然還有人敢?此時沈長淵話畢轉回來看向她,讓人把刀劍收回去,臉上帶著笑,只是笑容很詭異,真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么?
待落凡渝欲出口教育教育他,身邊的紅竹因為從一開始嚇得太厲害,突然靠住她,要倒了。落凡渝忙扶起來,一邊還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呵斥,“紅竹,你怎么這么沒出息呢?”一個不小心,把紅竹撞向到沈長淵面前,后者立馬面露不悅,待要發(fā)聲斥責,看向紅竹蒼白的臉后只剩目瞪口呆,
“啊呀,原來是你們!”驚喜之情毫不掩飾,沈長淵忙把紅竹扶在椅子上坐好,轉而對著落凡渝訕訕地笑,“你還真是喜歡遮著面容!”
“我覺得見到你好倒霉啊,上次回去被爹爹罰,這次差點掉了半條性命!“落凡渝有點憤憤的,沒直接回答,徑直在他旁邊坐下,倒了一杯茶壓驚。與之前被嚇住的模樣實在判若兩人。門口的小裕姑娘、丫鬟以及眾侍衛(wèi)都震驚了:還真認識!
沈長淵沒顧眾人的詫異,興奮地找落凡渝講話,那神情,極其柔和,像極了哥哥在討好妹妹,“不好意思,落小妹!”然后向門口的小裕姑娘叫道,“小裕,快來,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位填雪的小渝!”
那小裕姑娘聞言一臉不可思議,但還是很有期待的快步的走了過來,看來沈長淵的廣告做的不錯。然后很大氣,溫潤不失平和的笑著打招呼。不知怎的,落凡渝第一面見到她的時候就很喜歡這個女孩,會哭會有脾氣,但亦很識大體,會撐場子,有氣勢,亦很擱得下面子,所以心里有種念頭,想好好的認識一下。
“落凡渝,九歲,請多多關照!”伸出手去,做出要握住的姿勢。
小裕姑娘聞言望著一愣,臉色稍稍遲疑,但馬上平復過來,一雙眼睛透著真誠的目色,“季蕘裕,十歲,請多多關照!”兩手輕輕一碰,表示一段友情就此開始。
“你們這是干什么!要不要加上我?”沈長淵看著兩個姑娘莫名其妙的動作,不太理解,待看清二人都露出“不要”的神情,臉色的喜色有絲絲黯淡,轉而說道,“兩個小yu,覺得好巧??!”
“小渝,你知道嗎?每一次說到你,長淵哥哥就變成話癆,你不知道,那個事情被他說了多少遍呢?”季蕘裕果然是大家閨秀的風范,說話很能帶動氣氛且易讓人親近。落凡渝喜歡她溫和也有點稚氣的聲音。
沈長淵面上帶點尷尬,繼而想起什么,慍色升起,“落小妹,你是不是和我說了假名?為什么我?guī)苏夷愕教幎颊也坏剑巧较碌拿繎羧思椅叶紗栠^了,根本沒有姓落得神醫(yī)?!?p> 確實沒有姓落的神醫(yī),因為爹爹姓楊。落凡渝有種做錯事了的畏縮感,不好意思的看向沈長淵,卻只見對方正靜等她說話。
“小渝沒有和你說假名,你看,她剛剛不是這樣和我做了介紹嗎?”季蕘裕插話進來,一臉為落凡渝打抱不平的神色,“長淵哥哥為什么一定要問落神醫(yī),難道你不能直接問他們小渝的名字!”
呀,這是個聰明的人?。÷浞灿逖杆俜磻^來,重重點著頭,“是的,我真的是叫落凡渝,但是我爹爹不姓這個!”
現在輪到沈長淵和季蕘裕二人驚訝了,不過二位都是聰明的人,立馬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不再糾結這個話題,繼而也把該問清楚到底姓什么這樣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沉默片刻,沈長淵叫隨從上來把那抱著的東西全部往落凡渝懷里塞,塞不了了就往紅竹懷里,剛剛清醒過來的紅竹差點再次被嚇暈,顫抖著抱著。
“喂,沈公子你是在強制行賄么?”落凡渝見這陣勢被嚇住了,而且也不想要物質收獲,首輔大人的公子,以后可以幫忙做好多事情。
“什么叫強制行賄!”行賄二字的意思他還是懂得,所以臉上有點不高興,“放心,沒有什么金銀之類的,都是一些藥材,大多平城不產,拿回去比較實用!”季蕘裕也在一旁幫腔,反正就是一些藥材,落凡渝無奈只得收下,不過抱著不舒服,在征得對方同意后堆放在空空的桌上。掃了一眼店內,發(fā)現,店里竟然一直沒再進人,店小二也不知道哪里去了。還有大哥呢?
似是明白落凡渝的意思,季蕘裕出聲說道,“我剛剛叫下人全部包下了!原本還想著別打擾到客人,結果還是如此!”有點小自責。
正說著,有一男子快速跑進來,走向這邊,行禮后喘氣道,“沈公子,表小姐,公子已經在外面預備好車輛準備啟程了,讓您二位趕快收拾好出去,他就不進來了!”
“你先下去,告訴表哥,我們很快就好!”季蕘裕吩咐眾人收拾,動作之熟練,語言之熟悉,落凡渝不得不相信她是未來合格的當家主母。不過,其與表哥之間的熟稔讓落凡渝的心中突然莫名有絲抽搐的疼意,而胃中酸味連連。這些感覺只一瞬,沒有讓她在意。
沈長淵有點不舍,才剛剛見到面,話都還沒說上幾句。而對于自己的不舍他又無法解釋,只覺得很想和這位小妹多親近一點,看到她的笑,不,聽到她的笑,他就覺得他的心里有一絲充盈,是件愉快也愿意做的事情。落凡渝不知道他的心里所想,只是覺得他們如此急著離開啟程,有點好奇,“沈公子,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怎么這么急?”
“我們現在是要去宛城,幾天前小裕接到了家信,說是季夫人病?!ぁぁぁ闭f到此,沈長淵臉帶憂色,“我們得知后就策馬不停的趕,直到今天上午到平城,因為太··公子要去辦點事情,而我也恰好要去找你,所以就休息了幾個時辰?!钡拖骂^看落凡渝的臉色,很平靜。其實即便自己不掩飾,她那么聰明的一個孩子也該猜得到他們的身份。
“病得很重么?怎么就傳病危了?”落凡渝沒去多想其他的,只是和新認識的朋友一起難過、擔憂。
“季夫人本就一直病著,時好時壞,苦無療法。據說后來季伯伯和一個有著遠名的神醫(yī)聯系上了,并約定去年冬天前去宛城行醫(yī),小裕還高興來著,只是沒多久得知神醫(yī)因故不得去,這么一拖,季夫人的病就重了,年前變成了病危。”沈長淵面無表情的陳述,但說道神醫(yī)的時候微微嘲諷還是讓人聽的出來?!跋M痉蛉四芡^去!”長聲感嘆。
而邊上的落凡渝總覺得,有那么一絲呼吸不順,驚訝至極:會不會太巧合了,爹爹肯定不知道!原本還想打聽的事情也不想問了,其實根本不用問了,回去把這個事情跟爹爹一說,消息肯定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