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愛吃，叔，你說得，我考上縣重點就給我買山地車的，你也沒有給我買，我也不要了，這個東西你給我買了吧。”關嘯就象一個小孩子一樣，從丁一手里把灶臺摳了出來，再也不撒手。
“哎……你這孩子，以后再也不帶你出來了?！倍∫徊煌５負u頭，最后咬了咬牙：“老板，這東西，20你賣不賣？”
“20？我都上不來，就算是個銅塊這么大也值20啊，這工藝，還沒的說?！毙傊鲃偛乓呀?jīng)聽到了山地車，最便宜的山地車也得150多。
“那你說個最低價，能買，我們就拿走，不能買，那我們就走。”丁一又咬了咬牙。
“150，最低最低了，不買就算了?！毙傊鬟@一次一步不讓了，這是這個行業(yè)的特色。
丁一掏了半天，從內(nèi)衣口袋掏出兩張一百的，想了想又塞回去一張，從屁股兜里摸出三張十塊的，向關嘯一伸手：“中午吃飯的時候，找的零錢呢？”
關嘯小聲嘀咕著“摳門小叔”，從上衣拿出一張十塊的和幾張零錢，數(shù)出20后，遞給了丁一。
這個過程小販都看在眼里，他還猶豫了一下，畢竟那個“銅爐”他也從來沒有見過，請兩個同行幫看了看，都說不出個所以然，收的時候就花了20，轉(zhuǎn)眼掙了六倍，看兩個人還挺不舍得，算了，賣了吧——很多時候，這就是人的命。
錢貨兩訖，丁一帶著徒弟往回走，關嘯五指習慣性地撥弄了幾下，那個銅灶眨眼間就消失在空氣中——本來小攤主挺高興把東西賣掉，看到這個動作，小攤主很快猜到自己遇到了什么人，想想這兩個人剛才的配合，攤主不難猜出那個東西可能存在的價值，攤主咧咧嘴差點哭出來：老師說的真好，盲流都怕沒文化?。?p> “師父，這個到底是什么？”回到旅館，關嘯馬上把東西掏出來。
丁一從口袋里利落地摸出放大鏡，先用10倍的這頭仔細看了一遍，接著用20倍的這頭又看了幾個重點部位，把放大鏡和丹灶（只能先這么稱呼了）遞給徒弟，關嘯的動作和師父一樣，只是看得更仔細。
“是什么時代的東西？”丁一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
關嘯知道師父這是在考自己，小心翼翼地又看了一遍：“看云紋，應該是漢代，嗯，而且是東漢早期的物品?！?p> 丁一點點頭：“不錯，秦漢時期的物件，你可以出師了。能看出來這是干什么的么？”
關嘯把小灶貼在鼻子底下使勁聞了聞，翻過來覆過去仔細又看了一次——考古就是如此，很多時候，一個微小的細節(jié)決定了一切：“看樣子是個家居擺設，從灶門把手上來看，有些油亮，這個有可能是前代人家用來盛放什么東西的。不過，最后，這個東西卻是個殉葬物，能聞出來很重的泥土味?！?p> 丁一把物件拿回去把玩了一會，點了點頭：“差不多，我也就能想到這些?；?50，買了個價值1000萬的東西，就這一個東西已經(jīng)值了車票?！?p> “師父，這個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難道是用來煉丹的？你以前帶我去看的煉丹爐可不是這樣的?！?p> 丁一想了想，把物件還給了關嘯：“不清楚，修真走了這幾百年，太多東西都失傳了。對了，關嘯，你今天眼睛很尖啊，是天眼通么？”
“不啊。”關嘯連忙搖頭，這和天眼有啥關系：“我就覺得這個東西上散發(fā)著一股奇怪的味道……或者說感覺吧，就有點象我在那條蛇精肚子里感到的東西一樣。”
“哦？”丁一這一次好奇心更大了，把灶爐拿過來仔細看了半天，隨手掏出賊門專用的指上金剛石刀在最不起眼地部位拉了兩下，丁一和關嘯兩個人驚訝地都瞪大了眼睛：黃金比較軟，用小鋼刀都能劃出痕跡，這金剛石怎么可能刻不動呢？丁一食指、中指、拇指瞬間崩得筆直，四十多年手指上的功力全都用上了，金剛石刀緩緩劃過……結(jié)果，那個金灶還是沒有一丁點劃痕。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你收起來吧，回北京我們?nèi)チ鹆S找人給掌掌眼?！倍∫话言顮t又扔給了關嘯。
此時，外面的天空已經(jīng)繁星似點，正東方一絲弦月彎掛薄云中。
丁一看了時間差不太多，和關嘯一起換了專用的衣服，兩個人在外面罩上了平時穿的外衣，一路向淮王丹井而去。
來的路上，丁一就已經(jīng)和徒弟說了。這次的異象是淮南王墓發(fā)出來的，但是，淮南王墓現(xiàn)在被保護地非常好，異象出現(xiàn)后，這幾天還來了幾位學者，一到夜里淮南王墓地戒備森嚴。
還好，淮南王本身就是道教名人，在敦煌地穴中，有關于淮南王墓地的詳細說明，給丁一師徒指出了一條1500年沒有人走過的捷徑！
丁一雖然以前沒有自己探過古墓，但是在西北的時候還很遇到幾位盜墓專家，還是比較有信心。
師徒兩人繞到淮王丹井的后圍墻，關嘯四下看看無人，腳尖點地，手指在圍墻上摸索了一下，沒有玻璃渣，馬上手指一用力，整個身軀一躍而起上了圍墻，然后輕輕下了圍墻，用力吸了吸鼻子，還好，這院子里竟然沒有養(yǎng)狗。關嘯學了兩聲油葫蘆叫，丁一同樣的辦法上了墻。兩個人脫了外面的衣服，用塑料袋密封好，找了偏僻地方塞了進去。
按照傍晚看的方位，師徒兩人悄無聲息地來到淮南王丹井上，關嘯剛騎上石欄，丁一攔住了，示意自己先下去。
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冬，這井眼里的水冰冷，丁一象一只大青蛙一樣，貼著井壁滑了下去，水還挺深，丁一一個猛子扎進去，過了好一會才上來。丁一師徒的職業(yè)服裝是高價從歐洲買的，防水、防寒，但是手腳和臉卻防不了，尤其是臉被凍的通紅。
“下來，找到洞口了?！倍∫惶ь^沖著徒弟小聲招呼，從丁一的角度，已經(jīng)能看到老友所描述的陣陣藍光。
關嘯和師父一樣輕輕落入水中，就在這時，在藍光映射中，關嘯剛才的位置后面似乎有個黑影，就在關嘯移動的瞬間，那個黑影輕輕移動了一下，跟著消失在井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