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遠(yuǎn)是二十三年前被老主持帶回來的。”顏真遞過一本小冊子,這是覺字輩弟子的造冊記錄。
“二十三年前?怎么了?有什么特別的嗎?”楚娫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似乎都若有所思的表情。
唐笙解釋道:“二十三年前,正是現(xiàn)在傳得沸沸揚揚的那起錯判案發(fā)生的時間?!?p> 楚娫皺眉:“你們懷疑這件案子和當(dāng)年的案子有關(guān)?”秦昊接話道:“不是懷疑,是非常懷疑。因為當(dāng)年那個男的已經(jīng)被判處了死刑,后來居然逃出了防衛(wèi)重重的天牢,但是最后他還是死了,身上沒有多余的傷口,只有一個針孔,當(dāng)時有人懷疑是無影,可那時無影已經(jīng)是大理寺的覺遠(yuǎn)了?!?p> 那覺遠(yuǎn)的死到底跟二十三年前的舊案有沒有關(guān)系呢?
楚娫撫了撫額,后悔當(dāng)初怎么沒好好學(xué)學(xué)刑偵課程,不然現(xiàn)在也不至于一點頭緒都沒有。
“小心。”跟在身后的燕清一聲厲喝,提醒了走神的楚娫,可饒是反應(yīng)過來,還是躲避不及那不明物體的襲擊,楚娫抬臂擋住頭,閉上了眼,然后聽見一聲響聲,就安靜了。
睜開眼,卻是燕清擋在身前。
“小姐,沒事吧?”
楚娫緩過神來:“我當(dāng)然沒事,有事的是你啊!”扒過他的身子,楚娫才看到那個不明物體是什么。
“這是誰家的畜生,不知道不能隨地大小便?。 痹撍赖?,居然用牛糞砸她,還是熱乎乎的。
“算了小姐,畜生不通人性,我們先走吧?!毖嗲遄匀恢佬〗阍捓镉性挘贿呑o(hù)著小姐往下走,一邊用余光睨了眼斜后方一閃而過的影子。
“唉,趕緊回家洗洗?!币皇茄嗲逭f這里坡度太大,不宜騎馬下山,她早就沖下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院子里,楚娫立時吩咐霜月燒水給燕清送去,然后自己吃了飯后,也洗了個澡。楚娫洗澡是不喜歡人伺候的,等地龍燒起來,屋子里暖和了,就備好換洗的衣服,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里。
這會兒還未近午時,但楚娫早飯就沒吃,所以她一回來,廚房里就開始忙活起來,竹苑里的下人不多,所有的基本上都聚在廚房了。這樣就給了秦玥很大的方便,他是大搖大擺走進(jìn)來的,然后明目張膽地就戳破了窗戶紙。
熱氣蒸騰中,讓渾身的毛孔都放松了,楚娫情不自禁地閉上眼,靜靜地享受著,時不時掬一捧熱水潤一潤水面上的皮膚。
如初生嬰兒般吹彈可破的肌膚在水光潤澤下,顯出動人的光澤,一看就知道是沒吃過苦的孩子,楚娫攤開雙手,用力地張了張,同時身體也伴隨著慢慢緊張起來。
窗外地秦玥一愣,她這是痙攣了嗎?
楚娫開始搖頭晃腦,左扭扭右轉(zhuǎn)轉(zhuǎn),最后長長呼出一口氣,整個身子才完全放松下來,舒服啊,好久沒做瑜伽了,感覺身體都硬了。
秦玥仔細(xì)地看著,翻騰起的熱氣偶爾會擋住了視線,但是他還是清晰地看到了那塊胎記,被水洗過后顏色漸漸淡去。皺了皺眉,正轉(zhuǎn)身要離去時,卻發(fā)現(xiàn)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身后。
竹林。冷日寒風(fēng)。
“別來無恙啊?!币灰u錦袍華衣,懶洋洋地倚在竹竿上,狹長的眸子微斂著,像一只慵懶高貴的貓。
黑衣男子冷笑一聲,沉聲道:“不要妄圖打她的主意。她什么都不知道?!?p> “燕兄若肯告訴在下,在下保證不去打擾公主殿下?!鼻孬h站直身子,望向?qū)γ娴哪腥恕?p> “云溯公子的保證,燕某信的過。不過燕某的話還是只有那一句,信不信由你,但是你若膽敢冒犯殿下,燕某手中的刺月刀,也絕非浪得虛名。”說罷,那如鋼鐵般堅韌的身影倏然躍起,幾個起落便了無聲息。
“還以為有所轉(zhuǎn)變呢,沒想到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樣,狂妄冷傲,死性不改。告訴我會死啊,還要讓本大爺多轉(zhuǎn)幾道彎子?!鼻孬h憤憤然地吐槽,“青錄?!?p> 青影比平時慢了許多才出現(xiàn),秦玥皺了皺眉,“他傷你了?”
“他應(yīng)該是猜到是誰做的,所以……”
秦玥扯了扯嘴角,“不是猜到,他根本就是看到了。幾年不見,功夫見漲,連你的無息追蹤都能察覺到了。這小子居然跟少爺我一樣天才,真是越來越不好對付。
“不過呢,他的公主殿下,現(xiàn)在是我媳婦兒。在房間里,他是不能干涉的?!毕氲竭@點,秦玥忽然笑得很奸詐,很yd。
青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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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好了,大夫人遣人來傳話,叫、叫你去正堂??!”楚娫吃完飯正打算出門,霜月就一臉焦急地沖進(jìn)來,“早就說過了,叫小姐不要出去了,你現(xiàn)在是嫁做人婦,成天在外面拋頭露面……”
“停!我是小姐,你是小姐???”楚娫知道對付她軟的是不行的,非要強硬點,才壓得住。
“小姐啊!”
“閉嘴,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罰你到廚房去劈柴!”楚娫整了整衣衫,徑直朝外走去,霜月苦著小臉,只得快步跟上。
也不知道這大夫人找她做什么,她做的事干預(yù)著她了?楚娫心中悶悶,干脆不去想這些,心念一頓,大理寺的那件案子又盤踞上心頭。
“姑爺?!彼麦@喜地喊了一聲,然后覷了自己小姐一眼,熟料她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霜月臉色尷尬,正要喊小姐,秦玥卻溫和地朝她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出聲,霜月識趣地走遠(yuǎn)了些。秦玥很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探手摟過楚娫的腰,在她耳邊溫軟道:“娫兒可是在想為夫?”
楚娫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身體不受大腦控制,完全是自發(fā)反應(yīng),扣住秦玥在她腰間的手,迅速一翻,搭在肩上,然后勾腿一摔,一個連貫漂亮的動作就將秦玥扔了出去。
她今天穿了件淡藍(lán)繡彩開擺長裙,上身罩了件夾衣,動作一點都不受限制,干脆利落。
秦玥在空中一翻,退開些距離在站穩(wěn),不遠(yuǎn)處的霜月嚇壞了,連忙沖過來,不知所措地看著兩人。秦玥揮手示意了下,霜月才惴惴不安地退下。
“看不出來,娫兒還有副好身手?!痹捯魟偮?,楚娫就極為不屑地“切”了一聲,“行了,這沒有別人,你就不用裝了。云溯公子?!?p> 楚娫把最后四個字咬得很重,秦玥愣了一瞬,暗忖著八成是燕清那個混小子跟她說的,本來還想借著那個身份跟她玩兩天呢,現(xiàn)在全成了泡影。
楚娫看著他,冷笑一聲:“在想我怎么知道的?呵呵,我告訴你啊,這世上啊,什么人就有什么味兒,你身上那股怎么都掩不住的混蛋味跟云溯那個變態(tài)身上一模一樣!”
秦玥又是一愣,隨即笑道:“為什么不會認(rèn)為是兩個人呢?”
楚娫這回是得意地笑了笑:“是啊,在剛才我說那四個字之前,我都以為是兩個混蛋,但是沒有易容的你,臉上的表情很真實的告訴我,你就是那個混蛋!”
臭小子,在姐姐面前玩易容,你還欠點火候!
說罷,楚娫嘲諷地笑了笑,然后頭也不回地?fù)P長而去,一旁的霜月完全聽不懂他們倆在說什么,只是見小姐走了,連忙跟了上去。
秦玥沒有動,靜靜地站在原地,頗有興味地眼光,追隨著那個在假山中時隱時現(xiàn)的淡藍(lán)身影。
楚娫郡主,唯一一個以自己的名字作為封號的郡主,從小就接受和公主一樣的待遇,最后以公主之名和親天闕,被天闕君主賜婚于秦家三公子。
她的一生似乎并沒有太出奇的地方。
“可她也的確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公主?!鼻厍呷滩蛔∨呐淖约旱哪橆a,然后用一個很衰的眼神,凝視著那邊悠閑喝茶對弈的兩只,“我們一定要在她身上浪費心力嗎?”
“你三哥連偷窺人洗澡的事都干出來了,還能收得住手?”一襲剪裁得體的青布長袍,裹在一個眉目溫和體格勻稱的青年身上,如水的青絲整齊的梳成束,用同質(zhì)青布包著,一派儒雅書生的風(fēng)范,可說出來的話卻能氣死人。
秦玥倒也不惱,修長如玉的手指夾起一枚白子,輕輕落下,如淡彩畫出的雙唇勾起一抹淺笑,道:“自己的媳婦兒,我愛怎么看就怎么看。最近聽說西鳳山的小寨主回來了,不知岑兄知否?”
一說到西鳳山,岑梒臉色都變了,手中的黑子沒捏緊,一下子掉到棋盤上??諝赓咳患澎o了,秦沁也忍不住變了臉色,西鳳山是他們隔山里的一個勢力還算比較大的山寨,那個小寨主有龍陽之好,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岑梒,還死纏著不放,幾番叨擾之后,岑梒是見著他就躲,現(xiàn)在更是發(fā)展到聞名變色的地步。
岑梒也顧不得這決定著今晚房間所屬權(quán)的賭局了,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你說真的?”
秦玥眉開眼笑地看著他:“當(dāng)然是假的?!?p> 咔嚓~
“秦玥——”一聲近乎咆哮的聲音直沖云霄,驚起一山飛鳥?!行氯顺鰣瞿?,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求收藏哈,小織下周想沖榜,大家為我加油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