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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洲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戰(zhàn)成名(2)

滿月洲 唐徐 4052 2022-03-21 08:35:35

  “沈大少尉來的正好,二少尉今日獵了頭山鹿,兄弟們正烤肉吃呢?!边€沒下馬,婆老第一關(guān)的守將迎了上來。

  跟在沈翠山身邊的軍士忙道,“中尉,中尉?!?p>  沈翠山?jīng)]有接那些軍士的話,登上婆老第一關(guān)城墻,城外漆黑一片,只有偶爾能傳來幾聲林中野獸驚奇鳥兒的聲音,哪里有異樣?

  今晚婆老第一關(guān)值夜將領(lǐng),叫陸上,最是個機警之人。

  “最近可有異樣?”沈翠山問道。

  陸上察看四周,總覺得最近的婆老關(guān)外有異樣,可又說不出來哪里異常,“這幾日兩側(cè)林中鳥獸少了些,山道隘口時不時的會有大件玩意兒竄出來,沈二爺出門打過幾次獵。”

  沈翠山見陸上欲言又止,這不是陸上的作風(fēng),問道,“你可是有什么疑問?”

  陸上猶豫一下,還是說出心中的疑惑,“我只是覺得太安靜了些,這個時候嶺南野狼正是發(fā)情期,可今年卻極少聽到野狼嚎叫,山鹿、嶺南虎這些個大玩意兒總是跑下山,屬下覺得有異,可出城查探并無異常?!?p>  沈翠山看了幾眼城墻外,確實比之前要安靜的多,夜鸮驚起,沈翠山拍了拍陸上肩膀,覺得是他多慮了,“聽說這幾個月以來都是你在值夜,也可能是累了,以后還是輪值吧,養(yǎng)好精神?!?p>  他不是,陸上內(nèi)心呼喊千百遍,可確實探查不出什么,“沈大少尉,我還是覺得......”

  “若是不放心,你親自去查探一下,你好歹也是暗哨出身,功夫在軍中也是少有對手,有沒有異常出城一探便知?!鄙虼渖街钢峭獍冢贿吺菓已虑捅谶B著瘴林,一邊是峽谷,險峻異常,“這里就算有人也無處藏身,慌什么?”

  陸上也覺得沈翠山說的有道理,可能真是他多心了,“可能真是我多心了?!?p>  婆老山上的瘴氣林,沈翠山看著肉眼可見的輪廓,心里也有些忐忑,婆老第一關(guān)易守難攻,可要是被攻破,將能長驅(qū)直入宜邕城。

  “你真的打算一直做個守衛(wèi)?若是你有后悔了,來找我,最次也許你個虞侯之位?!鄙虼渖筋D了會,拍著陸上肩膀惋惜道。

  陸上,土生土長的桂林郡人,英勇無比,從軍幾年戰(zhàn)功赫赫,沖鋒陷陣從來沒有怕過,其父陸軍是沈德一手下得力干將,其母乃是桂林郡首富之女。

  五年前陸上投入邕南軍,不久之后陸軍被人誣陷通敵,陸軍為自證清白自刎軍營,陸家一夜之間男子下獄,其母為護陸家女眷清白,給陸軍伸冤,抱著陸軍靈位雨中自刎于宜邕城門前,陸家旁支叔伯瓜分陸家財產(chǎn)如鳥獸散,直系男子皆下獄,陸家女子充為官妓,就連陸上近六十歲的祖母都被抓到牢里。

  所幸陸上在抓到之前查出其父通敵純屬子虛烏有,乃是沈清水醉酒將軍中機密說給了智高的細作,但此事被沈翠山壓了下來,雖然為陸軍平反,可陸家只剩下一門女眷老小。

  陸上兩位叔叔在牢里遭受嚴刑拷打,出獄不到一個月傷口潰爛死在回家路上,至此,陸家女眷無路可去,隨著陸上居住宜邕州,陸上不敢沖鋒陷陣,只愿意呆在婆老關(guān)守城門,一為保全陸家上下,陸家無成人男丁,只剩下陸上,外祖家雖然是桂林首富,但在陸軍出事之初就與陸家斷絕關(guān)系,不然陸上之母也不至于絕望自刎;二是因為沈清水在這里。

  “不了,守城門挺好,聽我祖母說你給送去了兩袋白米,還未來得及多謝你?!标懮系?,拱手以作感謝。

  沈翠山看不清陸上,照理來說陸上該是對沈清水和他有著血海深仇,可陸上這兩年安安靜靜的,真的只守著城門,他也擔(dān)不起陸上的感謝,把他扶了起來,“不用,舉手之勞,老太太已經(jīng)謝過了?!?p>  陸上不語,依舊是陰冷的可怕的死人臉模樣拿著槍直挺挺站在墻頭,用力握槍的手關(guān)節(jié)泛白,心里想報仇,一刀了結(jié)了沈清水、沈翠山,可若是他這樣做了,家中祖母、兩位嬸嬸、兩位嫂嫂、兩位妹妹、兩位不足三歲歲堂弟,兩位不足十歲的堂妹、侄兒侄女怎么辦?

  若他有一日不用在軍營里討生活,侄兒長成,就是沈清水的死期。

  沈翠山下了城墻,去看了看沈清水,沈清水已經(jīng)醉了,美酒、美人、烤鹿肉,鶯鶯唱晚,狹妓喧淫,沈翠山看著屋子里那些香艷之色,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翻沈清水面前的桌子。

  沈清水等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睜著迷離的雙眼,腦袋從美妓胸前擠出來,見到沈翠山怒不可遏的表情,戲謔一笑,摟著身邊兩位美人兒朝著沈翠山招手,“大哥來了,來來來,我給大哥讓座兒?!?p>  “都給我滾?!鄙虼渖酱蠛穑爸歉叽筌姳R城下,你還有閑情逸致在這里喝酒狹妓,不想活了嗎?讓爹知道了還不活剝了你的皮。”

  屋子里美人、將士紛紛逃竄,這種場面也不是第一次了,美人們輕車熟路搖著扇子走了,回到所居的地方。

  沈清水晃著酒盞,歪坐在蒲團上,撿起地上的腰果往上一拋,精準(zhǔn)落到嘴里,滿是不在乎,“反正智高也不是第一次兵臨城下,每次不還是止步宜邕州城外,再說,不是還有晉北鐵騎嗎?慌什么?!?p>  沈清水懷里空蕩蕩的,沒有了美妓廝磨,酒勁上來甚是難受,只想快點把這個假正經(jīng)的大哥打發(fā)走,不耐煩又道,“只要大哥你不說,爹就不會知道?!?p>  沈翠山聽到沈清水提起晉北軍,面子上更加掛不住,兩步上前死死拽住沈清水衣領(lǐng),威脅道,“晉北軍、晉北軍,你就知道晉北軍,自己的地盤還要靠晉北軍,你給我機警點,婆老第一關(guān)要是出點什么事兒我第一個饒不了你?!?p>  沈清水滿不在乎,拍了拍沈翠山的手,“大哥,別激動嘛,晉北鐵騎能打,讓他們沖鋒陷陣好了,我們坐享其成不好嗎,反正最后功勞也落不到晉北軍頭上,你就放心好了,婆老第一關(guān)易守難攻,出不了事兒。”

  “你,還真是爛泥扶不上墻?!鄙虼渖綒饧t了臉,他怎么會有這么蠢的弟弟,就是個軟骨頭。

  沈清水也不在意沈翠山說什么,“反正我就是爛泥扶不上墻,當(dāng)初我本不愿意從軍,是父親和你非得把我弄來這個鬼地方受苦,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吃的都是些不是人吃的玩意兒......我好好的一個沈家少爺,要什么功名?!?p>  “你......”

  沈清水反手抱著沈翠山大腿,又哭又求的,聲淚俱下,“哥、哥、哥,你就求爹放我回京吧,這個地方實在是太苦了,我實在是受不住。”

  沈翠山一腳踹開沈清水,“混賬東西,沈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貪生怕死的玩意兒,我告訴你,現(xiàn)在戰(zhàn)時不同往日,你最好給我收斂點?!?p>  說完,沈翠山毫不猶豫離開了沈清水的屋子,與婆老第一關(guān)其他將領(lǐng)說道,“再發(fā)生這種事兒,小心你們的腦袋,那些妓倌兒留不得,今晚的事兒要是誰敢傳出去,死。”

  “是?!?p>  要不是南平伯爵葉家好不容易放權(quán),邕南軍兵權(quán)好不容易全都握沈家手里,沈家要鞏固兵權(quán)也不至于讓沈清水這個窩囊廢出來。

  沈翠山離開婆老第一關(guān)之前,往城墻看去,還是覺得沈德一太過杞人憂天的些,也覺得沒有必要加派暗哨出關(guān)查探,策馬而回。

  回到宜邕外城,元彬等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酒水,正喝的盡興,有人來報,“盧少尉來了,說是來與您商議婆老第一關(guān)的事兒?!?p>  沈翠山?jīng)]有回應(yīng),盧棋又求見了幾次。

  沈翠山氣的酒杯重重摔在地上,元彬見狀,沈翠山是被盧棋給整煩了,很識趣湊到沈翠山身邊。

  “這盧家小爺還真是陰魂不散,都是世家的公子,您上陣搏殺,好幾年才得了少尉之職,憑什么他一來就想對我們邕南軍指手畫腳?照我說來到咱們的地盤,他晉北少尉算個屁,看城門還差不多?!?p>  沈翠山哼了一聲,元彬跟他不久,但最得沈翠山心意。

  盧棋最后也只等來了沈翠山一句話。

  “沈中尉讓你去看守婆老第一關(guān)?!眰髟挼能娛堪岩惶诅吣宪姵情T守衛(wèi)形制鐵甲戎裝丟給盧棋。

  盧棋拱手,還想跟傳話的軍士說話,那軍士連忙止住他,撲通一下給他跪下了,“盧少尉,您就別為難小的了,您到了宜邕州這個晉北少尉在邕南軍里什么都不是。”

  盧棋心里著急,不愿為難看守將士,長嘆一口氣,背著手走了。

  鐵牛撇了撇嘴,撿起地上的盔甲,抱著虎頭槍跟在身邊,不滿道,“怎么沈家父子一個比一個不好說話,沈?qū)④娮屇秃?,沈中尉讓您去守關(guān),完全不把我們探查到的當(dāng)回事嘛?!?p>  盧棋也在擔(dān)心這個,他還年輕,沈家父子由此態(tài)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只是,智高的對婆老第一關(guān)的動作定不會無緣無故。

  “我們?nèi)テ爬系谝魂P(guān)守城去,我倒要看看智高在搞什么鬼?!北R棋把邕南軍的盔甲整整齊齊碼放在營帳門口。

  “現(xiàn)在嗎?”鐵牛道,今天都還有落腳,直接就去守關(guān)了?

  盧棋嗯了一聲,上馬問了路,帶著鐵牛直接往婆老第一關(guān)去。

  還沒到婆老第一關(guān),陸上遇到幾輛馬車,遠遠的都能聽到女子嘻笑聲,這種輕浮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什么人,可駕車都是邕南軍士。

  連鐵牛都猜的出來是怎么回事,盧棋快馬加鞭趕去婆老第一關(guān),上了城墻關(guān)外靜悄悄的,城墻上的站崗軍士昏昏欲睡,有的直接睡著了。

  只有今晚的值夜將領(lǐng)精神抖擻留意著關(guān)外一動一靜,巡視監(jiān)督一樣沒落下,盧棋總算是看到婆老第一關(guān)有正常的人。

  沈翠山同樣的話盧棋也問了一遍,陸上見盧棋的鐵甲形制不是邕南軍,而是晉北軍形制,頓時恭敬質(zhì)感油然而生,拱手將跟沈翠山說的疑惑重新說了一遍。

  盧棋不太了解嶺南這邊的情況,如今聽來這個叫陸上的是個可用之人,說的情況確實有點異常,暗兵衛(wèi)此時也沒有消息,晉北鐵騎已經(jīng)交了出去,此時的盧棋想知道軍情都是一波三折。

  “嗯,據(jù)軍報,智高這次大有破釜沉舟之勢,儂巴里御駕親征,盧恒將軍出發(fā)前告知,儂巴里是個心胸狹隘,最是個狡猾之人,打到了宜邕城下,久攻不下定然不會坐以待斃虛耗糧草。”

  陸上很贊同盧棋是說法,“是,儂巴里已經(jīng)半個月沒有攻過城,就算進攻也是蜻蜓點水,反倒像是試探,或者吸引我們的視線。”

  盧棋看向婆老第一關(guān)外,異常安靜。

  “婆老關(guān)暗哨呢?可有什么消息?”盧棋問道,戰(zhàn)時一絲不可松懈。

  陸上只是婆老關(guān)的小小百夫長,還沒有權(quán)力接觸到暗哨,“暗哨不在小人所知范圍內(nèi),少尉恕罪?!?p>  盧棋不為所動,看著城外,腦子里一點點把沙盤地勢拼湊起來,婆老關(guān)全貌逐漸浮現(xiàn)眼前,各個關(guān)隘,河道,叢林清晰可見。

  他指著婆老關(guān)隘口左面山林,那是晉北暗衛(wèi)探查智高散兵消失的地方,“后面可是婆老大峽谷?可有人探查過?”

  陸上朝著盧棋所指方向,“是,那個地方前方瘴氣林,后方懸崖峭壁,谷底激流。”

  “也就是沒有去探查?”

  “照暗哨的習(xí)慣,一般都會繞過這個地方,不過小人打算明日去探查一番,智高軍太過異常,不得不防?!?p>  盧棋還真是無奈,差點給他整笑了,大戰(zhàn)之下還能按著習(xí)慣繞過的?

  “也好,我與你同去,也好真實查看宜邕州地形。”盧棋說道。

  夜深風(fēng)起,盧棋就在城樓上對付了一晚,想著邕南軍的事兒,想當(dāng)年邕南軍在南平府老伯爺葉英與葉英獨子葉浩麾下比晉北軍差不了多少。

  自從葉英放權(quán)、葉浩因為成娘子的事兒氣絕身亡之后,邕南軍再也不是以前的邕南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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