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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洲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干干凈凈

滿月洲 唐徐 4479 2022-04-12 19:56:06

  忽而有女使來報(bào),“二姑娘、五爺來了,姑娘可要見一見?”

  “請他們進(jìn)來,備茶?!眮淼耐砹诵璋胪嶂谠诖髲d羅漢床一側(cè),擁著白狐裘,膚白勝雪,氣質(zhì)卓然,儼然沒有剛剛在玉秀堂那副慘樣。

  身旁炭盆罩著銅網(wǎng),炭火燒的旺,她身邊倒也不冷,只是剛剛在玉秀堂濕了衣裳,身子畏寒,在屋子里多生了幾盆炭。

  覃瓊玉前腳進(jìn)門,脫去斗篷,直接坐在覃予對面,與她只隔了個(gè)茶幾。

  覃元顯也脫了有些短了的大氅,交給荼蘼苑侍候的女使,在門口的火盆邊烤了烤手,暖了暖身子以防把寒氣帶進(jìn)屋。

  就在剛剛,覃元顯聽說了玉秀堂發(fā)生的事兒,大老爺覃光寧把玉秀堂的婆子女使換了一批,府中人心惶惶。

  老太太因此氣病了,聽說請了郎中吃了藥,已經(jīng)睡下,免了眾人請安,只有黃氏一人呆在玉秀堂侍疾,此時(shí)倒是管不著他,又聽說了覃予被雪弄濕了衣裳,而后又聽說覃予日落前就離家,想都不用想玉秀堂發(fā)生過什么,這才趕著吃了幾口飯就過來。

  卻在荼蘼苑門口遇見覃瓊玉,很吃驚,在覃元顯的印象里,覃瓊玉與覃予從來都是不對付的,就連見面多說一句話都是沒有的。

  覃瓊玉獨(dú)自站在荼蘼苑門前拐角墻邊,天又下起朦朦小雪,她那過時(shí)的青玉色襖絨大氅落了層細(xì)雪,遠(yuǎn)遠(yuǎn)看著像是玉堆的雪人兒。

  “長姐,二姐姐萬福?!瘪@拱手做禮,覃予的屋子他是第一次進(jìn)來,乍看沒有什么出奇之處,但不經(jīng)意會發(fā)現(xiàn)她這里氣派極了。

  這個(gè)長姐眉目清澈,神情親切而又沒有半分隨意,青絲如墨簡單挽了個(gè)少女常見的雙丫分肖髻,只束了一條血紅發(fā)帶,發(fā)帶尾端墜了兩顆拇指大小的紅翡,身上穿的是天山白狐裘,千金難求的好皮子......如此簡單素雅的裝扮襯得她桃羞杏讓而又極其驚艷奪目的美貌只剩下淡然出塵,如清水晨蓮之姿。

  只是臉上紅紅的巴掌印有些浮腫,覃元顯見覃瓊玉也在,不好直指源頭,小心問候道,“長姐可還好?”

  “無礙,小五,來我身邊坐吧,暖和些?!瘪柚噶酥干磉厓沙哌h(yuǎn)的小杌子,就在炭盆邊。

  覃元顯有點(diǎn)不好意思,還是去了,在覃家也就只有覃予沒有看不起他庶出的身份,可憐他無人教導(dǎo)給他找了機(jī)會能跟著覃光寧習(xí)學(xué),他心里都知道,這是覃予的好意。

  覃瓊玉一聲不吭坐得端端正正,低著頭手指一圈一圈絞著袖口。

  “二姑娘、五爺來的正好,也省得奴婢們急赤白臉跑一趟,姑娘精心挑選了幾件皮毛,都是將軍府從西北得的好東西,最是暖和,滿東京都找不出這樣好的來,等會兩位帶回去罷?!泵啡編е鴥蓚€(gè)婆子從臥房出來,在三人面前屈膝禮了禮。

  覃元顯兩眼放光,“長姐,我也有份嗎?”

  覃予那溫柔透凈的聲音,慢斯條理說道,“當(dāng)然,我給你挑了張跟我這個(gè)一樣的皮子,做了件夾襖和大氅,不過風(fēng)帽是熊皮的,不顯眼又暖和。”

  覃元顯羞澀的心跳慢了一拍,耳朵紅了一片,從小到大他的衣衫都是黃氏置辦,穿的短了舊了,洗的爛了都不能換,換了也是覃元慧舊衣改的,趕上年節(jié),才有一兩件新衣,料子都是最次的那種。

  覃予一出手就是如此大手筆,他心里也有了數(shù),覃予能看穿他的處境,這讓他隱隱生出些羞怯來,對覃予更多的是感激。

  “謝長姐恩賜?!瘪@再次站起來揖手。

  覃予撲哧一笑,掩著嘴忍不住的玩笑道,“快起來,這又是做什么,你謝我我受了,但恩賜二字實(shí)在談不上,你既然叫我一聲長姐,我疼疼弟弟無可厚非,天理自然。”

  覃元顯是個(gè)好的,想要成全老太太去蜀州的愿望,她又不想覃元顯落得上一世那般榜眼公居于魚市,生父迫生母自盡,自己落發(fā)出家的下場,她自然得多打算一些,畢竟覃元顯是覃家下一代唯一的希望。

  梅染笑著捧來那件做好的大氅給他披上試了試,“灰鼠色的耐穿,姑娘說您才十歲,正是長身體的時(shí)候,做長一點(diǎn)明年還能穿。”

  說著又從婆子托著的托盆上展開與大氅同片料子,腳扣內(nèi)翻處密密麻麻縫了一排布扣,仔細(xì)一看,大氅擺尾內(nèi)翻正好有一排藏起來的扣眼。

  “這是能接這大氅的料子,五爺晚上把扣子一扣也能蓋一蓋?!遍L大后沒有的穿也能接起來穿一穿,“腳扣這一圈祥云萬字福紋都是姑娘親手繡的,五爺可別把這托底給讓外人給知道是我們姑娘繡的,姑娘這女紅實(shí)在見不得人?!?p>  覃元顯心地好,一聽說是覃予親手繡的,細(xì)細(xì)看了看,雖然梅染說的是玩笑話,可覃予繡的實(shí)在是四不像,他很感激覃予,覃予在大氅上繡了點(diǎn)東西無非是怕別人搶了他的。

  一是表一表是覃予給覃元顯的東西,黃氏雖然尖酸刻薄,可也不敢明著跟長房過不去,二是外人看到如此不精美的花紋和素凈的面料顏色自然想不到里子是千金難求的天山白狐裘,穿出去也不拍被人惦記。

  “長姐。”覃元顯心里感動的不要不要的,覃予想的真是周全。

  覃予才開始在覃元顯身上投資,覃元顯就這么大反應(yīng),看來她的眼光沒有錯(cuò),覃元顯面子、底子都是好的,她可受不了這種唧唧歪歪的情緒,“好了,小五,你也專門來看過我了,多謝你的好心,禮也送了,你回去趕課業(yè)罷,我既教了你讀書識字,便擔(dān)了半師的名頭,以后有話寫了出來讓我荼蘼苑的婆子遞給我便是。”

  覃元顯受寵若驚,覃予的聰明才智他是可望不可及,覃光寧的教導(dǎo)已經(jīng)讓他受寵若驚,他必定更刻苦,不會辜負(fù)伯父長姐的好意。

  見覃元顯不說話,拱著手,覃予隱隱含笑,道,“小五可是有什么要說的?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給你解惑一二。”

  覃元顯頓了半晌,猶猶豫豫的,眼瞧著覃予巴掌就要呼過來,這才大膽的道出此時(shí)心中所想,“學(xué)堂里,先生說,是非善惡皆有所分,黑便是黑,白便是白,小五所見,家中黑白顛倒長幼道理不可言說,孰是孰非?”

  覃瓊玉聽覃元顯如此一問,臉上臊得慌,覃家尊者為老不尊,幼者不可置疑忤逆,即便是她也覺得掌權(quán)者指鹿為馬那便是馬,從未質(zhì)疑過什么。

  這個(gè)年紀(jì)的孩子正是建立品行骨氣的時(shí)候,覃予倒也不好解,嗯了半晌,才說道,“學(xué)究教你的是朱理學(xué),非黑即白,儒釋道及百家所解皆不同,這要看你自己的見解可有疑惑。”

  覃元顯不說話,覃予又道,“如此,長姐試著解一解,這世間是非善惡那里是簡簡單單就能分辨的清楚的?只是你要知曉,一個(gè)巴掌拍不響,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善惡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福禍相依,你心里以什么劃分善與惡,何為底線才是善惡之說的根本。

  自然這世上也不會存在純粹的惡人,自然也沒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純善之人,今日家中之禍我是不是純善,你又怎知今日之事我不是忍辱反擊?瓊兒也是不是純惡,你又怎知她不是被人誆騙設(shè)計(jì),而并非純純出于本心?”

  瓊兒?覃瓊玉一臉的錯(cuò)愕看著覃予那平靜的臉。

  覃元顯深思,“長姐,我又該如何得知善是善?如何界定?”

  “你以家族看,我與瓊兒姐妹交惡影響家族聲譽(yù)安寧皆是惡,你以小弟看,真相是非是善惡,你以自己看,善惡自在人心,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邊讓善惡之事更清楚些,對你自己品行更能約束反省,是為善。”

  覃元顯點(diǎn)頭,再次拱手,“小五明白了,自省自磨長姐的教誨?!?p>  “如此去吧,梅染,讓荼蘼苑的總管事兒春彩婆子拿著東西跟著小五回去,跟小五的小廝也還小,拿不全這些,柏椿院雖然不遠(yuǎn),可下雪了路上看著點(diǎn)?!瘪杞淮暧峙c覃元顯說道,“我與瓊兒還有話說?!?p>  梅染行了禮,覃元顯很懂事也不多說話不逗留,走的時(shí)候果然跟了個(gè)婆子,還是荼蘼苑的管事婆子,覃予不單止給他做了件大氅,還給了雙大小正好的毛靴,幾張雖然不及天山白狐皮那樣好的皮子,可也是上好的,就連跟來的婆子也留在了柏椿院供他使喚,那婆子說了,覃予不在家的時(shí)候她就在柏椿院伺候,黃氏照顧不到的地方也能看顧一二。

  覃元顯心里徹底酸了,柏椿院沒有能管事能真心為著他的人,就連他的乳母也是黃氏的人,他與他的生母孫氏在柏椿院吃不飽穿不暖,覃予是很清楚他在覃家的處境才會讓荼蘼苑的婆子過來給他撐一撐腰。

  孫氏是個(gè)農(nóng)耕之女,讀過幾日書,可覃元顯一下子帶回來那么多東西,心里也慌了,帶著覃元顯和覃予給的東西去了黃氏的節(jié)藕苑,跪著把東西上交。

  黃氏雖然心里不悅,但看在孫氏母子軟弱可拿捏,又那么誠心的份上也就放過他們,不過還是把除了大氅和靴子以外的東西留下了。

  黃氏看著大氅面料和繡花,嫌那是拿不出手的東西,至于毛靴看起來是東西,可沒人穿的合適,也就便宜覃元顯了。

  剛把孫氏、覃元顯打發(fā)走,黃氏哐當(dāng)一下把覃予給的東西從桌面甩在地上,氣急敗壞踩了幾腳,“好個(gè)林氏,真是好啊?!?p>  素媽媽嚇得匍匐在地,瑟瑟發(fā)抖,“娘子,老奴也沒想到林氏會來這么一招,連那個(gè)天魔星都舍得放出來利用,我們連一爭掌家權(quán)的機(jī)會都沒有,她肯定已經(jīng)知道是我們節(jié)藕苑……不然也不會抬高那個(gè)庶子?!?p>  黃氏喘著粗氣,“她抬高柏椿院,就是在警告我們,好個(gè)林秋月,是我小瞧了她,這么多年低聲下氣總算是看見她硬氣了一回,算計(jì)的天衣無縫?!?p>  “娘子,那我們怎么辦?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黃氏氣急敗壞,吼道,“還能怎么辦,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今后覃家就是她林氏的天下,林氏有了大哥哥的支持,老太太也不敢跟長房對著干。”

  又道,“既然長房與老太太撕破臉,老太太以后是徹徹底底站在我們這一邊了,林氏嫁妝多難道還能多的過老太太?老太太在覃家?guī)资?,金山銀山不知道有多少,等老太太歸西,財(cái)產(chǎn)不都是我的,到時(shí)候一分家,還用得著在覃家低聲下氣?”

  素媽媽咯噔一下,明白黃氏的意思,“可不是還有三房?三房那邊可是老太太嫡親內(nèi)侄女?!?p>  黃氏冷哼一聲,回到暖閣坐下,“內(nèi)侄女又如何?今日鬧了那么一出,就算老太太對三房有心,你以為照著三房那個(gè)墻頭草的性子還會任由老太太擺弄嗎?看著辦,分離三房可比對付大房要容易的多?!?p>  黃氏斜眼瞧了瞧地上的皮草,“既然大房有意抬舉柏椿院,就讓她抬舉吧,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們只能忍著,庶子而已?!?p>  覃元顯很不甘心,回柏椿院的路上問了孫氏,“阿娘,您為何要把那么好的東西都拿到節(jié)藕苑,您明明知道肯定有去無回,我們留著做衣裳多好,您連一件好披風(fēng)都沒有?!?p>  孫氏頓住,眼波一橫,覃元顯撇著臉,不情不愿叫了聲小娘。

  孫氏這才蹲下來,仰望著執(zhí)拗懂事的兒子,耐心道,“顯兒,我是農(nóng)戶出身,偶然間被你爹看中,才進(jìn)了覃家做妾,本也不得寵,沒讀過幾天書,也沒有見識更不懂什么道理,大娘子強(qiáng)權(quán)之下,娘只知道明哲保身,茍且偷生這幾個(gè)字,你是個(gè)聰明的孩子,東西沒了就沒了,我們母子能平靜度日也就好了。”

  覃元顯一是因?yàn)槟鞘撬麖奈吹玫竭^的好東西,還是覃予送的,心里舍不得,二是因?yàn)橄胫o孫氏小娘做件暖和的新衣裳,所以在能預(yù)料的情況下控制不住心中的不公。

  “可那是長姐送的東西,長姐對我好……我們要是留下大娘子也說不了什么?!?p>  母子倆一蹲一站在空蕩蕩的園子里,細(xì)雪飄落發(fā)絲,冷風(fēng)摩挲,孫氏摸著覃元顯小臉,“你大姐也是個(gè)命苦的,與你也不過是同情相惜,她能用心給你縫這件大氅又怎么會想不到我們留不下其他東西呢?就連荼靡苑的婆子給你使喚也不過是長房與大娘子斗法罷了。”

  覃元顯自是明白,只是心中不平,抱著孫小娘,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

  孫小娘又道,“我們?nèi)缃駜蛇叺米锊坏谩!?p>  荼蘼苑靜悄悄的,女使婆子都家去了,覃予今日要去盧家,荼蘼苑只留了兩個(gè)婆子看管,廳里只剩下兩姐妹,覃瓊玉一動不動,千言萬語卻什么都問不出口。

  覃予轉(zhuǎn)著手爐,突然開口道,“我也沒有想到今天出現(xiàn)的是你。”

  “為什么幫我?”覃瓊玉平靜道,“在玉秀堂你為什么要幫我?明明是我打的你?!?p>  覃予頷首,笑容里多了幾分釋懷,對于覃瓊玉她總是客客氣氣,沒有過分親熱,也沒有故意擠兌,覃瓊玉只是妹妹而已,“我沒有幫你,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罷了?!?p>  “是我小看了你,奪權(quán)奪得干干凈凈,釜底抽薪一擊而中?!瘪傆衲抗馇謇洌婑璨粸樗鶆?,想著覃予被她打了,又道,“你想讓我做什么?”

  覃予嘴角微微上揚(yáng),隨手把手爐放在覃瓊玉面前桐木魚龍紋茶幾,慢斯條理說道,“你也不過是迷途之人罷了,你走吧,我這里還有些銀絲炭,你帶回去,六寶兒用得著?!?p>  覃予想自己去看覃丹賀,可自知不能去,去了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事情來,聊聊表一表心意也就罷了。

  覃瓊玉見覃予根本就沒有要朝她索要什么,更沒有要挾她的意思,甚至看起來根本就沒有把玉秀堂打她的事兒放在心上,高風(fēng)霽月之姿讓她頓時(shí)羞愧的低下了頭。

  覃瓊玉沉默了許久,覃予嘆了口氣,本不想說的,看著覃瓊玉的失落迷茫,想起記憶中覃瓊玉將來的悲劇都是老太太一手造成,不由得多了一分憐惜之意。

  “嶺南有一種無娘藤,這種無娘藤很有意思,無根無葉,就光禿禿的枝條常常緊羅密布生長在一種叫圓葉榕的樹梢,無娘藤不靠吸附這種圓葉榕過活,但更有意思的是這種圓葉榕,平日里不聲不響,一旦開花花里便會散發(fā)一種香氣,無娘藤必死無疑,死后腐爛引來喜臭甲蟲,甲蟲啃食無娘藤之時(shí),無意中也給圓葉榕傳了花粉,圓葉榕得以結(jié)果?!?p>  覃瓊玉神色詫異,覃予沒有理會也沒有看覃瓊玉的神情,用一件事映射另一件事,當(dāng)然不如直截了當(dāng)來得痛快,但有些事情不是不能拿到臺面上講,覃瓊玉能不能通透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哼。”覃瓊玉不做逗留,抬腳走了,從荼蘼苑出來,身后還跟了幾個(gè)女使婆子,捧著兩大包東西,都是皮草,還有兩框銀絲炭,足足有三四十斤重,就連荼蘼苑的燒的正旺的炭盆也抬了兩盆去。

  三娘子全氏見覃瓊玉帶回來那么多東西,兩個(gè)燃著的炭盆直接抬進(jìn)了六寶的房間,全氏羞愧的走進(jìn)臥房暗自抹淚,自從她被老太太禁足之后,府中連白碳都沒有送來過,要是不林秋陽接濟(jì)炭火,菡萏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六寶兒也只有死路一條。

  經(jīng)過這件事,覃瓊玉心里對老太太以前那種討好,唯老太太喜好而為,只為得到老太太寵愛的心此時(shí)也不由的迷茫起來。

  覃家除了覃予,所有的孩子都巴望著老夫人這位老祖宗垂憐寵愛一二,而覃家老太太最寵愛的孫女便是覃瓊玉,就連覃家唯一嫡出男丁覃丹賀也不及覃瓊玉受寵,今年說是沖撞年之外,玉秀堂西暖閣幾乎是覃瓊玉的閨房。

  可如今,老太太把她推到刀口上,倘若......要是傳了出去,她落了個(gè)兇狠跋扈、毆打姐妹的名聲,這輩子就毀了,想到這里,覃瓊玉想起覃予說的無娘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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