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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洲

第一百四十九章 橫生變故

滿月洲 唐徐 3107 2022-04-14 22:00:37

  終于,因為鬧得沸沸揚揚,宮里年節(jié)沒過完就有了旨意,由東京府尹姚通全權(quán)處理此事。

  “陵王府五世縣王,靠著歲支祿米過活早本該勤儉持家,力爭上游,到了元寧這一代尚可有一搏之力,可惜近兩代陵王醉生夢死,為惡百姓,陵王府也就這樣了。”

  蘇霍頭戴紫金線繡的麒麟巾績,身披著北戎白熊大氅站在南北鋪子二層樓梯口獨立出來且不對外的雅間南窗口賞燈,從這里可以看到汴河,各家大船已經(jīng)到位,大街小巷、枝頭門下掛起了花燈。

  西寧是看不到這般盛世繁華的。

  酒肆茶館早已熱鬧起來,南北鋪子座無虛席,含福巷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熱鬧。

  從宮里傳旨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個多月,陵王幾天前入京,由于十年前百花樓一案有了李叔的供詞和關(guān)風眉的從其父的遺言中找到當年官府畫百合樓犯案者的畫像和筆錄,陵王趙洗暫時收監(jiān)東京府衙監(jiān)獄,而今日便是最后一審。

  遇上元宵節(jié),蘇霍早早求著老夫人把覃予放了出來,覃予才有空坐在南北鋪子見他。

  覃予坐在北窗下做茶,她這是第一次見如此華貴的小王爺,他貴氣逼人,雍容至極,含福巷門口那雙駕金絲楠木鑲金架的馬車便是他的座駕,來時覃予看著浩浩蕩蕩跟著二十幾個護衛(wèi)下人還以為是哪位皇子,沒曾想是他,西寧小王爺。

  她見慣了蘇霍騎著小毛驢穿著普通錦緞長衫,如今才算是真正認識這位傳說中不可一世的西寧小王爺。

  “姑娘?!泵啡窘o覃予茶湯注水,見覃予看著蘇霍眼睛都直了,雖然蘇霍姿色在東京數(shù)一數(shù)二,可覃予又不是沒見過美男子,盧棋容貌與蘇霍也不相上下,覃予在家時也不見有多癡迷盧棋,怎么到了蘇霍這里就挪不開眼睛了,要是讓蘇霍發(fā)現(xiàn)了還不知道要怎么笑話自己姑娘呢。

  梅染胳膊肘輕輕碰了碰覃予肩膀,覃予回過神來,無頭無腦搭了一句蘇霍的話,“陵王封號只有一個字,且陵王府不是在金陵嗎?怎么只是個縣王?東京府尹有權(quán)審?fù)鯛敚俊?p>  南梁封號爵位基本沿襲前朝規(guī)制,王、公、伯、子、男。

  而王位最高為親王,一般以封地的一個字為號,除歲祿之外還享封地租稅,如蜀王封地蜀州,邕王封地宜邕州,親王以下則不再享封地租稅,比如郡王和最末縣王則是兩個字為號,一般郡王、縣王以郡縣為封號,比如范陽郡王、淮陰郡王、慶安縣王。

  蘇霍給她解釋道,“陵王封號實為陵陽縣王,只不過后來陵陽王府南遷封地之后沒有建府陵陽縣,而是建在金陵城內(nèi),加上開國之時,陵陽王一族家族龐大,人才輩出,得世人瞻仰,地方為表尊敬,叫著叫著便叫成了陵王,雖說是縣王也是王爺,本該大理寺與皇室協(xié)理,可這年頭誰還管即將五世的小縣王?官家下旨,東京府尹也是審得的?!?p>  覃予收住茶筅,蘇霍很自覺回到覃予對面蒲團,沒等覃予把茶給他,他便已經(jīng)很不客氣端了過來細細品嘗。

  他本不喝點茶做的茶,但覃予做的他總覺得跟別的不一樣,嘗試過別人做的之后,他只喝覃予做的,就連皇后做的他都不喝。

  覃予抬眼,一手撐在下顎,看著蘇霍那妖孽般俊美的臉若有所思,“西寧王府呢?是親王還是郡王?”

  蘇霍淺笑,“自然是世襲罔替的親王,寧王府遷府西北之后自然而然叫成了西寧王。”

  “既然遷居封地為何寧王府還能保留東京王府?”覃予總是有些不解,怎么寧王府總是規(guī)制的例外。

  “世襲罔替的親王世代本不用遷居封地,可百年前一戰(zhàn)......”蘇霍聲音小了下來,覃予也想起來了,那一戰(zhàn),寧王府戰(zhàn)火之下舉族遷往封地,寧王旗下二十萬青銅軍幾乎以全軍覆沒的代價守住了寧州。

  蘇霍喝了口茶,故作輕松道,“那一戰(zhàn),寧王府三個封地丟了兩,小爺不得親自守著?至于東京王府宅邸,那是封邸依制保留,為何不要。”

  前朝末年,天下割據(jù),群雄四起,太祖趙元朗逐天下大義,率先金陵起義,而蘇家太祖從西北一路南下過關(guān)斬將,先一步入東都洛陽,本可直入皇宮登基為帝,但最終平定東都之后退出洛陽,奉趙元朗為帝,太祖南橋驛黃袍加身,定都東京。

  而蘇家,成為南梁開國以來唯一一位世襲罔替的且封寧、幽、燕三大州的親王,除了開國那一批王、公、侯、伯有世襲罔替,之后的就算是皇帝的親兒子封親王也是世襲五世而斬,食租稅封地也就一個州而已。

  覃予翻了個白眼,蘇霍大有自吹自擂的嫌疑,“百年前那一戰(zhàn),幽州、燕州四分五裂,幽州東北部,燕州北部第戎鐵蹄踐踏上百年,而幽州分裂出的冀州、廊州、青州、晉州,和燕州分裂出來的朔州、榆林、兗州卻還是南梁治下,雖然丟了幽、燕最肥沃的養(yǎng)馬之地,可其下七州不還是西寧王府封地嗎?!?p>  蘇霍有點吃驚,“是呀,你一個小小姑娘家的,怎么懂得這些?”

  “祖母閑談的時候跟我說過,你不是給過二哥哥一個北境堪輿圖嗎?二哥哥給了祖母?!瘪栌值溃皢问俏鲗庍@一個州,就已經(jīng)是南梁最大的州了,如果加上當時的幽、燕二州,寧王府可是占了南梁半壁江山啊,不對,就算是現(xiàn)在,你西寧王府食租稅還不夠你的嗎?除了西寧州可還有七個州呢?!?p>  覃予認真勾著手指頭算了算,“南梁總共也就三十六州,你西寧王府就占了八個州,其中還有一個是西寧州,你身為寧王世子怎么會經(jīng)商?你還會缺錢嗎?”

  南梁開國劃分四大洲二十八小州,四大洲分別是西邊的西寧州、西北的燕州、東北的幽州和南邊宜邕州。

  “錢誰不缺?但凡陵王府不缺錢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元寧這一個多月來為趙洗之事四處奔走,處處碰壁,聽說連收買獄卒的錢都沒有,連趙洗一面都沒見到。”蘇霍不漏聲色把話題轉(zhuǎn)了回來,深知不能再讓她問下去,再問下去非得打退堂鼓不可,覃予雖然沒有接管馬家產(chǎn)業(yè),可已經(jīng)著手改革馬家陳年積業(yè),這時候可得把小祖宗哄好了。

  覃予也沒打算再問,又不關(guān)她的事,只是有些不解而已,“突然想起來,年后開學(xué)我還沒見過陵王世子,昨日下學(xué)前聽學(xué)究說陵王世子已經(jīng)中舉要到太學(xué)閣習學(xué)去了,我本想著問一問怎么回事,一忙倒是忘記了?!?p>  蘇霍低眉,比他預(yù)計的要快,這一個多月來,三皇子多次見趙震,太學(xué)閣大部分都是三皇子門下的人,趙震為了自己前途遲早會進太學(xué)閣,“看來趙洗這樁案子怕是有變故?!?p>  “還能有什么變故?人證物證具在,板上定釘?shù)氖聝?。”?jù)她所知,陵王府在東京應(yīng)該沒有勢力才對,那件案子歸根結(jié)底跟覃予毫無關(guān)系,她從一開始本就是便是局外人的心態(tài),現(xiàn)在也是,聽說關(guān)風眉自認身份被關(guān)起來之后她也一點都不著急。

  更何況,關(guān)風眉是蘇霍的人,蘇霍不語,要是他是趙震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嘭~嘭~

  梅染聽了半天,沒聽懂他們說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聽到窗外震天的響聲和看到窗外絢爛的光影,是煙火開始了。

  “姑娘,開始放煙火了。”

  覃予看了眼窗外并沒有去看,她對煙火的興趣不大,關(guān)心的卻是老夫人,算著時間大概已經(jīng)出來了,盧家的船還是在上一年的地方,從含福巷走過去少說也得小半個時辰。

  “走水了嗎?”

  “那是什么地方?”

  “像是府衙的方向......”

  蘇霍耳朵動了動,放下茶盞,走到窗邊,覃予聽著窗外呼喊聲不禁蹙了蹙眉,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三步并兩步走到蘇霍身邊。

  是東京府衙的方向,火勢并不大,若不是站在二樓,恐怕還發(fā)現(xiàn)不了走水了,煙火還在放著,人們也在熱鬧著,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遠處那一處火光。

  “果然是出變故了?!瘪枵f道。

  蘇霍不語,倆人靜靜看著火勢暗淡下去,直到最后回歸平靜,總共不到三盞茶的時間

  照影推門進來,在蘇霍和覃予面前拱了拱手,“世子,姑娘,李叔死了,死前翻供?!?p>  覃予平平靜靜的,嚴重沒有一絲波瀾。

  她一直都是這樣,都是這樣平靜,蘇霍望著窗外,今夜的風異常的冷,“如此,御史臺不就有事兒做了嗎?”

  照影拱手退了下去,蘇霍找的樂子順便收集了不少陵王府不少罪證,且既然蘇霍管了關(guān)風眉這樁案子,就不會無疾而終。

  覃予冷哼了一聲,掖緊了天山白狐大氅,什么都沒有說,直接離開了南北鋪子,將軍府派了兩個護衛(wèi)過來接她,街上人多,馬車轎子是過不了,她只能從另一條巷子上車到最接近盧家船只的巷子下車,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到,韓都都、柳時雨早已在老夫人身邊吃著果子等她。

  今年的飛花令,覃予只做了一首新詞,收錄太學(xué)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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