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兵義舍里很安靜,一眾人圍成一個大圈,有的人面色陰沉,有人憋不住樂,各有千秋。
五虎少爺各個鼻青臉腫,呲牙咧嘴,特別是駱飆,適才被駱千金一棒扔中,砸出好大一個包,看著跟獨角大王似的,分外可人。
五位富豪員外在對自家兒子施暴之后,也是一個個理直氣壯,挺胸抬頭,毫不愧疚。
陰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能咋地?
李侃將事情為五位富豪員外解釋之后。只見駱千金恍然的一點頭,大夢初醒般地道:“如此說來,我兒子沒有砸朝廷的場子,真的是應征入伍來的?”
李侃點了點頭,笑道:“諸位公子豪氣干云,意圖力爭上游,捍衛(wèi)家國,抵敵北虜,實乃幸事!日后功成名就,前途不可限量,李某人在這里恭喜諸位員外!”
駱千金等人恍然的“喔”了一聲。
那邊五個被揍的鼻青腫臉的紈绔少爺,則是一個個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偏偏面對自家親爹又發(fā)作不得。
這揍白挨了。
李侃繼續(xù)笑笑道:“對于令郎入軍行伍,幾位員外不知有何高見?”
五位員外聞言互相對視了幾眼,面上沒有絲毫的喜悅之色,只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楊陵心中有數(shù),輕輕咳嗽一聲,對著五位紈绔少爺?shù)溃骸澳銈儯热フ臆娽t(yī),治治臉上的傷?!?p> 五虎少爺哼哼唧唧,互相攙扶的走出義舍。
見五位少爺都走了,李侃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諸位員外,今日既然來了,李某人就著機會卻是不得不舊事重提一下!各位都是磁州的大戶,如今金兵南下,圍困京城,雖有李綱率領(lǐng)東京義勇拼死抵抗,保得圣上安全,但賊寇入境,少不得會對各地諸縣府有所騷擾,如今磁州軍備不齊,還請諸位員外慷囊相助!”
五位老員外聞言精神頓時一緊。各個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少時,但見候員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出言道:“李鈴轄,不是我等不想幫忙,只是……唉,說我們是大戶,都說我們這些大戶,光佃戶家奴我們就養(yǎng)了不下好幾百!可也不想想,那實則是好幾百等著吃飯的嘴啊,一個弄不好,說不得就是得反咬一口……”
陳員外亦是點頭幫腔道:“就是說啊。而且……唉,說不好聽的,別說是沒錢,就算是有錢,如今我們幾個老家伙連兒子都扔到戰(zhàn)場上去了,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不比捐錢瓷實多了!”
兩位員外口若懸河,只把李侃的臉說的通紅通紅的。
本以為他們的兒子進了軍營,大家就算是一家人,誰曾想這幾個老貨算計人都算計到家了!
本以為他們的孩子從軍入伍是一個可以讓他們捐錢的理由,如今可是倒好,到了他們的嘴里,反倒是變成了不捐錢的理由了。
楊陵長嘆了口氣,李侃果然只是武夫,對付這幾個老貨,用這樣的說法根本就行不通。
緩緩站起身,楊陵慢悠悠地說道:“李將軍,在咱們軍中,大頭兵一般穿什么甲胄?”
李侃聞言一愣,似是沒明白楊陵的意思,但還是回話道:“磁州軍械甲胄不全,很多義勇軍士兵,并無甲胄著身,只能暫著布衣……”
楊陵慢慢地道:“那如果身著布衣,碰到金兵,幾下能被砍死?”
駱千金右眼皮蹭蹭直跳。
李侃渾然不曉得楊陵說這個是什么意思,道:“還幾下?金國蠻夷之邦,身材高大,又出自苦寒之地,最擅驍騎狼牙棒,若是挨上,基本一下就死,還用幾下?”
楊陵恍然大悟似的一點頭,道:“那一般上戰(zhàn)場沖在最前線的,都是這些普通士兵吧?”
李侃哈哈一樂,道:“不是他們,難道讓主帥沖鋒不成?”
楊陵瞟了五位大戶一眼。
“新入軍營的,一般應該都得當大頭兵吧?”
話說到這個時候,李侃終于琢磨出楊陵的意思了,急忙點頭道:“那是,當然!剛?cè)胲姞I的,當然得從普通士兵當起……就好比五位公子一樣!”
朱員外聞言第一個不淡定了:“李鈴轄莫鬧!我等之子,其能與普通的莊戶娃比,當?shù)糜刑貦?quán)吧?”
李侃哈哈一笑,說的非常直接。
“一入軍營,即遵軍規(guī)!軍法無情,上陣無父子,哪來的什么特權(quán)?”
劉員外道:“你真讓我們兒子當小卒子?那碰上金國人,不就死定了!”
李侃笑了笑,道:“馬革還尸,大丈夫故所愿也!這是軍人的本分?!?p> 陳員外一搖頭,道:“既然如此,我現(xiàn)在就領(lǐng)我兒子回家,這兵啊,還就不當了!”
李侃冷笑一聲,道:“他們已然投軍,領(lǐng)了令牌登記在冊,現(xiàn)在若走便是逃兵!其罪當誅!”
“嘶——!”
五位員外同時吸了一口涼氣。
眼見場面變得尬尷,突聽楊陵緩緩開口道:“伍長一般是什么裝備?”
眾人齊齊轉(zhuǎn)頭看他,卻見李侃沉思了一下,道:“一般是低劣的軟甲,配長戈。”
“幾下能被砍死?”楊陵繼續(xù)問道。
李侃猶豫了一下:“鈍刀的話,估計能多抗兩三下吧……”
“三百貫!”楊陵突然伸手,道:“三百貫拍賣伍長,見了金兵能多挨兩到三下,另外麾下還配備五名炮灰!三百貫成交,名額有限!過時不限,先叫先得!”
眾人聞言不由得都愣住,唯有駱千金似是早有準備,忙道:“三百貫成交,買我兒子駱飆當伍長!”
“三百貫一次,三百貫兩次,三百貫三次……成交!駱飆是伍長了!”
說罷,楊陵轉(zhuǎn)頭看向李侃:“可以?”
李侃機械性的點了點頭,面上全是茫然與呆滯。
楊陵又問李侃:“什長是什么裝備?”
李侃瞪大了眼睛,足足愣了三秒鐘,才回答道:“軟皮甲,長戈佩刀,有行伍帽,能擋弓弩……”
“五百貫!五百貫搶賣什長一名,有甲有刀,附贈行伍帽,能防遠程傷害,麾下還有十名炮灰的配備,叫賣開始,先叫先得!”
候員外一個箭步竄出去:“五百貫我出了!買我兒候經(jīng)當什長!”
“候員外果然豪爽,成交!什長是你兒子的!”
楊陵轉(zhuǎn)過頭去,道:“李鈴轄,有沒有那種裝備最牛/逼,位置最安全,還能吃香喝辣,沒有高危行為的高端崗位,就不要藏私啦,快給我們拿出來介紹介紹!”
李侃現(xiàn)在也入了道,聞言哈哈一樂:“主帥親軍,鐵甲鐵盔,配腰刀長槍,強弓勁弩,不用上戰(zhàn)場第一線,主要任務是保護主帥!非常安全!伙食與將軍都管幾乎無異!”
楊陵聞言點頭,轉(zhuǎn)頭道:“主帥親衛(wèi)兵五名搶拍,各種牛/逼金手指,鐵甲鐵盔,裝備精良,有魔免、反傷、濺射、遠程等諸多技能!保護主帥,有主角光環(huán)不用上戰(zhàn)場!兩千貫一名,概不議價!”
話音落時,便見朱員外猶猶豫豫地道:“兩千貫太貴了,能不能便宜一些?”
話還沒說完,便聽楊陵繼續(xù)道:“降價減名額,現(xiàn)在名額只有四個了!”
駱千金頓時一驚,抬手攔住朱員外,狠狠地一跺腳,道:“別介!別減!五個親衛(wèi)軍名額,兩千貫,老夫等……全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