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鍋居。
逛完了一遛的京城街道,四人又在桌子邊圍坐成一圈。
這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館子,大廚的功夫一流。一盤鍋燒河鰻放在我的面前,鰻肉鮮嫩,綿糯香醇,味鮮而略甜,汁濃有泡。
口水……
大半天的步行早就令我饑腸轆轆,羅世玉喊一聲“開動”,我立刻抬起了筷子,一筷,又一筷……
但是,似乎我的速度是他們?nèi)撕掀饋淼膬杀丁?
誒,這個,食物是用來享用的,沒有必要為了吃得不盡興而變得不快樂。
我略微猶豫了一下,堅決抵制不好意思,繼續(xù)吃,吃,吃。
抽空順眼看了看駱子誠,發(fā)現(xiàn)他也十分投入,我的好胃口沒有對他造成負(fù)面的感觀,很好,很放心。
河鰻在以我為主力的四人的努力下,很快消滅殆盡,又一盤鐵扒仔雞及時補給上來,我正要繼續(xù)保持戰(zhàn)斗力,從樓梯口上來了一行三人。
這三人皮膚白皙,身材高大,頭發(fā)微微卷曲,身上穿得不是我們大華的斜襟長服,而是十分貼身的馬褂和緊身褲,胸前訂著兩列居中的排扣。
這樣的怪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和剛才那名色目女子又有所不同,他們和大華人長得很不一樣。
我不由得張大了嘴,問道:“秦悅,這個也是色目人嗎?”
秦悅看到這三人也有些吃驚,似乎沒有聽到我在問什么,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不是”,就再也沒吭聲。
敷衍了事!
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卻剛好看到他和駱子誠對視一眼,相互微微點了點頭。
咦,眼神在交流,似乎有貓膩。
我正要開口詢問,羅世玉突然驚訝道:“子誠,子明,難道是……”
秦悅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羅世玉就閉上了嘴。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太神秘了,真的有問題!
我的好奇心立刻唰唰唰作響,趕緊問:“是什么,告訴我吧!”
秦悅不說。
羅世玉緊閉著嘴。
駱子誠眉頭微微皺起在思索著什么。
我等了等,發(fā)現(xiàn)他們?nèi)齻€都沒有打算理睬我的意思,只好識趣地自己打量這三個絕對的外族人。
他們不是色目人,但總之肯定是番邦。他們的個子都比一般大華男子要高,為首的一人,身子瘦瘦長長,比另外兩個人還要再高半個頭。
我看了又看,嗯,其實說起來,他長得倒還算漂亮,比起駱子誠來自然差一些,不過皮膚很白,顯得很秀氣。
其他的嘛,看著看著……
突然,我發(fā)現(xiàn)了個特別的地方:“他們的眼珠子居然是藍(lán)色的!”
羅世玉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看起來很想捂住我的嘴,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居首的那個高個子外族人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秦悅趕緊對著我擠眉弄眼,想向我表達(dá)什么意思,我哼了一聲,顧自和三個外族人打起了招呼。
“三位兄臺,不介意的話不妨過來一起坐吧?!?p> 三個外族人聽了我的話,那個為首的點了點頭,果然一起走了過來,我給他們挪了個位子,讓他們在我們這一桌坐下。
我說:“呃……你們看起來十分眼生,不是我們大華子民嗎?”
那個為首的高個子回答:“我們是外國人,我叫艾斯海明威,這兩位是我的侍從羅杰和米勒?!?p> 原來真的是個番邦,這個名字可真奇怪。
我說:“你好,艾斯海明威兄,請問該怎么稱呼你?我該叫你艾兄?斯兄?海兄?明兄?還是威兄?”
秦悅不住地咳嗽。
嗓子不好?想吃潤喉藥?
被刺激到了吧?誰叫你剛才不理我,我也不理他,只看著這個番邦。
番邦笑了笑,回答道:“叫我艾斯吧,艾斯是我的名字,海明威是姓。”
他的發(fā)音有些怪,把“名”讀成了“命”,聽起來很好笑。
而且他的名字叫什么?艾斯?愛死?
番邦就是奇怪,把姓名顛倒了不說,連起個名字都這么奇怪,居然有人會愛死,我可不愛。
我想了想,說:“艾斯聽起來很怪,要不我就叫你番邦行不行?”
這下變成秦悅、羅世玉一起咳了起來,連駱子誠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跟著干咳幾聲。
番邦問:“番邦是什么?”
我說:“就是對外國人的別稱?!?p> 番邦說:“好,沒問題,那你就叫我番邦吧。”
番邦是個健談的小伙子,他的兩個侍從則很沉默。
兩個侍從的名字很簡單,我就叫他們羅杰和米勒。
我想和他們搭腔說話。
我問羅杰:“你姓羅?”
羅杰搖搖頭。
我又問米勒:“你姓米?”
米勒也搖搖頭。
我于是只好放棄,順便得出一個結(jié)論:番邦都是種奇怪的生物,不管是主子還是侍從。
不過這并不影響我熱情好客的本意,我招呼著番邦和他的兩個侍從一起入席品嘗我們大華的精美菜肴。
唔,不行,新端上來的這盤麒麟鱸魚可是我的最愛,我不好意思讓人把菜移到我跟前,想了想,對番邦說:“你是客,我是主,上座應(yīng)該讓給你,我們換個位置吧?!?p> 番邦很感動,推托了半天,沒有擰得過我的好意。
我于是一邊吃著麒麟鱸魚,一邊聽番邦講述一些海外的奇聞趣事,原來番邦來自一個島國,這就可以理解他為什么叫愛死海什么了,不熱愛海,對他們海上居民來說,可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