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念嬌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龍府的,她一向比常人臉皮厚上一層,卻總是在墨塵面前弄得丟人現(xiàn)眼,墨塵若是說些什么,她反倒還好受些,偏生他是半句未言語,不甚在乎,可這不甚在乎,卻深深刺痛了龍念嬌的心,她覺得自己不僅是自作多情,還被人家看了笑話,此時墨塵心里,會不會還在笑她,又或者根本連笑都沒有,因為不在乎?
一想到這種可能,龍念嬌便又是羞愧又是煩躁,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里一直回放著離開前一刻,墨塵那淡淡的溫柔的笑意,那笑是何意思?嘲笑?還是其他什么?
這邊她煩躁的睡不著,卻不知房頂上隱匿了兩個黑衣人,其中一人道:“主子,方才為何要現(xiàn)身,要是不小心暴露了,那這么多年-----”
另一人隨意擺手,行動間自有一股風(fēng)流韻味,黑色面巾雖然遮擋了大半的臉,可那魅惑的眼睛,卻一覽無余,只稍看上一眼,似就能奪人心魂,他懶懶的道:“被發(fā)現(xiàn)倒還不至于,好了,你先去跟其他人匯合,記得我的安排,不能出任何差錯,上一次的失敗,這一次我絕不要看到?!?p> 聲音雖然懶懶的,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冷澈,另一人聞言,本還想再勸導(dǎo)幾句,見他再無心思,便也作罷,微一拱手,一個起跳間,便消失在黑夜中。
且說那個被喚作主子的人,在房頂上坐了片刻,終于是按耐不住,揭開了瓦,從縫隙中看了進去,卻是一間女子閨房,視線正好落在床上,床上的人兒翻動不已,一看便是未入眠。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一會兒,喃喃問道:“你就那么喜歡他,喜歡到愿意大半夜的等在他房屋外面,只為見一面?”
當(dāng)然沒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夜里吹的呼呼作響的涼風(fēng),他又是嘆了口氣,終于又蓋上瓦,起身一躍,消失了去。
龍念嬌這一夜幾乎未睡,天剛蒙蒙亮,她便失了性子,索性從床上爬了起來,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院子當(dāng)中,雙手托腮一眨不眨的看著那開的燦爛的桔梗,晨露從花瓣兒上滴了下來,最后滲入土里,消失的無隱無蹤。
打掃院子的婆子進了林苑,一眼便看到如失魂般坐在院當(dāng)中的龍念嬌,忙扔了掃帚跑上前道:“大小姐,您為何坐在此處,早上露氣重,您還穿的這般少,若是染了風(fēng)寒可了得?”
龍念嬌滿臉哀怨,她現(xiàn)在書巴不得自己染了風(fēng)寒,就不用走出這院子,也不用出去丟人了,若是以后不小心碰到墨塵,她該如何說?說當(dāng)時自己腦子被門夾了,所以吃飽了撐著沒事兒大半夜的跑人家門前,如小媳婦一般的等著?
“啊----”她猛地搖了搖腦袋,不敢想象。
婆子見她這般如著魔一般,心想莫非是撞了邪,正想是否要通知老爺夫人時,卻聽龍念嬌奄奄道:“你掃地吧,別管我,我好得很,只是昨晚睡多了,現(xiàn)在精神興奮過頭了?!?p> “可是大小姐----”婆子欲言又止,任她如何看,后者都不像是興奮過頭了,她頓了頓,福了一禮,便恭敬退下了,既然主子都說沒事,做奴才的也不要多事。
龍念嬌這一坐就坐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太陽都微微露了頭,直到伺候洗漱的丫鬟也陸陸續(xù)續(xù)進了院子。
早膳本該在飯廳用的,但她不想見人,也沒臉皮見人,遂隨意托了個借口,便叫人將早飯布置在林苑,期間秦氏因為擔(dān)心,便來瞧了一瞧,可見女兒臉色極差,精神更是萎靡,一時間擔(dān)憂不已。
“嬌兒,娘去叫大夫來給你瞧瞧,自從上次落水,你的身子就沒從前好了,聽話,娘去去就回?!鼻厥弦娕畠簩嵲跊]有精神,便有心想要找個大夫來瞧瞧。
龍念嬌好一陣無奈,她知道自己啥毛病,這叫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yī),難不成她還要叫人將墨塵找了來,只怕她現(xiàn)在是躲都躲不及,“娘親,別這么麻煩,女兒好得很,只是昨晚睡多了,今日精神頭有些過了,沒什么大礙的?!?p> 秦氏嗔了一眼,“你這叫精神過頭了?娘看你是精神萎靡不振還差不多。不行,我得找大夫去。”
龍念嬌還想再勸,忽聽門外傳來龍喜的聲音:“夫人,大小姐,老爺在前廳傳吶,說是來了客人,叫大小姐過去瞧瞧?!?p> 秦氏打開房門問道:“可知是什么客人?”
龍喜搖了搖頭:“小的不知道,是位年輕公子,姿容既好,神情亦佳,雅量非凡,看著一身富貴,說是還帶了些花兒什么的,小的只在外面看了一眼,雖沒看清,卻也覺得并非池中人物了。”
秦氏一聽,甚為歡喜,自從那日水老在大殿一番胡說八道之后,本來尚還有人登門提親,卻后來是半個人影也沒了,自家女兒已然過了十五,來年開春就十六,這女兒能出閣了,卻沒人娶了,遂一家人是擔(dān)憂了又擔(dān)憂。
特別是龍正豪,因著水老那句‘能娶此女的定要是人上人’,他便越發(fā)的想要早些將女兒嫁出去,人上人,女人一輩子最悲哀的,莫過于成為皇上的女人,他雖為皇上辦事,卻也不愿將女兒往火坑里推。
龍念嬌是被秦氏連拖帶拽的帶到了前廳,還未走進,便聽到廳內(nèi)談話聲不斷,歡笑聲亦不斷。
“墨兄這幾盆花養(yǎng)的極好,這絲蘭本是七月里開,八月便凋謝了,沒想到墨兄這絲蘭,竟然九月都不曾見凋謝跡象?!饼垵捎钯潎@道。
龍念嬌耳尖,一聽墨兄二字,忙耳朵貼在墻上,心想莫非是墨塵,而果不其然,卻聽里面一個溫和的如春旭一般的聲音道:“這絲蘭卻與其他絲蘭又有不同,這株顏色稍淡,是變種,花期是九月,但可存活一個多月?!?p> “原來如此----”龍正豪恍然道:“這其他幾株也非凡品,如此便多謝墨公子了?!彼D了頓,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像是看自家兒子似的看著墨塵:“公子長相非凡,不知可否問問家中還有其他人否?這養(yǎng)花的手藝,可又是從令尊手里學(xué)來的?”
龍念嬌在外頭聽的直想撞墻,她這個爹爹倒是好,都開始問家室了,是不是各方滿意了,就要上門提親去了?
秦氏看的不解,拉了拉她的衣衫道:“何不進去,卻要在外面聽?”
龍念嬌哀求的看著秦氏,搖了搖頭,“我不進去,死也不進去,娘,要不你先進去,就說----就說我病了,不能來?!?p> 秦氏覺得莫名,但耐不住女兒哀求的眼神,正想答應(yīng),卻聽身后一個尖細的聲音大聲道:“姐姐這是作甚?來了既然不進去,怎么在外面偷聽起來了?!?p> 龍念嬌只聽到自己的心咔咔碎成一片,她恨恨的盯著龍雪,咬牙切齒:“你丫的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你----”龍雪氣極,正想反駁,屋內(nèi)卻傳來龍正豪的問話:“嬌兒雪兒來了,快進來吧?!?p> 龍雪冷哼一聲,不屑的撇了龍念嬌一眼,抬腳進去,龍念嬌被弄得無奈,也只得跟在秦氏身后硬著頭皮進去。
跟著秦氏坐下,她至始至終都垂著腦袋,恨不得將頭埋進地里。
話說龍雪坐下,一看卻是那日救了她的人,當(dāng)時因著驚嚇過度,也沒好好瞧瞧,現(xiàn)在一看,卻是個比司徒遠都還勝上幾籌的男子,她一雙眼倏地一亮,沒了司徒遠,還有個---想了想,她微微一笑,甜甜道:“原來是公子,那日多謝公子伸手搭救,小女方才存活,只是還不知公子姓名,還望告知?!?p> 墨塵淡笑一聲:“敝姓墨,單名一個塵字?!?p> 見他語氣頗好,龍雪一喜,心道這人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正想再詢問幾句,卻聽墨塵道:“龍姑娘,那日答應(yīng)送禮你幾盆花,拖延了這么久,還望你不要見怪?!?p>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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