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羅氏這么一大群人一鬧,宮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龍念嬌的‘丑事’,一時間謾罵有之,不屑有之,看好戲的有之,幸災(zāi)樂禍的有之,而經(jīng)過一夜的消息傳播,整個朝堂都知道了這件事,其轟動程度竟然如驚天動地一般。
外面雖然燥熱不堪,但天牢內(nèi)卻陰暗潮濕,透著一股子寒氣,時不時的還能聽到遠處受刑的慘叫聲,讓牢內(nèi)的人聽著也渾身難受瘆人。
芳草一晚上都在天牢里面忙活,這跑跑那兒跑跑,一會兒彎腰一會兒蹲下,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的拾了一捆較為干燥的稻草,仔細的鋪在角落處,好讓龍念嬌躺下。
“大小姐,他們也太欺負人了,就算是天牢,好歹也留張床啊,這里面濕噠噠的,你看這地上,就沒幾處是干的,還有這草,奴婢是找了許久才勉強找了些干的,這不是存心折磨人嘛?!狈疾菪跣踹哆兜谋г怪?。
龍念嬌笑了笑,“行了,坐個牢也這么挑剔,你當人家是送你來住賓館的啊?!?p> “賓館?”芳草不解道。
龍念嬌懶得解釋,靠著冰冷的石壁,屁股下坐著稻草,沒一會兒就有濕意,果然坐著還是不舒服,心里忍不住阿Q的想到,外面天氣那么熱,這天牢還蠻涼快的,環(huán)境壞了些,倒也可以算個天然空調(diào)房。
芳草卻越發(fā)覺得不舒服了,她心疼小姐,從始至終小姐都不哭不鬧,冷靜的可怕,這兩年跟在龍念嬌身邊,也知道后者的為人秉性,不禁疑惑道:“大小姐,您說這事兒該怎么辦?咱們不會真的被殺頭罷。”
龍念嬌想了想,道:“你去將值夜的衙差叫來?!?p> 芳草雖然疑惑,不過還是跑到門口喊道:“衙差大哥,衙差大哥,你過來一下?!?p> 兩位衙差還在拼酒劃拳,聽到有人叫喊,兩人推嚷著誰也不想動,芳草看的著急氣憤,呵斥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公主叫你們還不動,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最后,終于一名衙役不耐煩的走了過來,吼道:“叫什么叫,公主?別說公主了,就是皇子皇妃,到了這里,也得乖乖的斂著?!?p> 芳草氣的小臉通紅,正要反駁,龍念嬌卻走了過來,拉了拉她,這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若真的跟這些人計較,那還不得先氣死了自個兒。
笑了笑,和氣道:“這位小哥,抱歉麻煩你了,想必小哥也知道我的事兒,出了這等事情,家中父母最是擔憂,小哥家里也有父母親,還望能體諒體諒我,我實在放心不下父母親----”說著,從頭上拔下來一根翡翠簪子,一看就價值不菲,“這小小心意還望小哥能接受。”
那衙差人也機靈,立馬就懂了前者的意思,只是這簪子,卻有些不敢拿,若是被發(fā)現(xiàn),他可是得掉腦袋的。
看出他的猶豫,龍念嬌又添了把火,“小哥放心,這事兒你知我知,大家都是有家人的人,若非要擔負家庭,誰愿意在這里呆著,若是有機會的話,想必小哥也愿意走出去吧,娶個媳婦生個小娃,在老母親身邊守著,一家人獨享天倫之樂豈不快哉?”
衙役腦海中浮現(xiàn)出美好的藍圖,眼神中向往之色具現(xiàn)。
龍念嬌又道:“有了本錢,可以做點生意,日積月累下來,這日子就能越過越好,老天也許不會給我們好的起點,卻一定會給我們發(fā)展的機會,只看小哥是否是能抓住機會放手一搏的人,男兒志在四方,何必屈就于此一生,小哥你還年輕----”
“別說了,公主請說吧,赴湯蹈火小的也在所不辭?!毖靡鄞驍嗨脑?,眼里如仲夏的太陽一般火熱,是男兒,都有血氣,他同樣如此。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龍念嬌心里贊嘆,將簪子遞給衙役,又從懷里掏出封信來,道:“這是我寫給家父的平安信,還望小哥能托人帶出去,我也只求讓家人放個心?!?p> 那衙役不再猶豫,收了簪子藏好,又將書信藏于胸前的口袋里,“公主放心罷,小的連夜將這信送出去?!?p> 龍念嬌感激的道了聲謝,這才重新坐下。
芳草挨著坐下,疑惑道:“大小姐,這人真的靠譜嗎?”
“放心罷,不過是封家書,就算被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饼埬顙刹辉谝獾牡?。
*
龍府,小斯氣喘吁吁的跑進大廳,“老爺,有人送了封信,說是大小姐托人帶出來的?!毙∷钩噬蠒诺?。
龍正豪正擔心著女兒在天牢里情況如何,此時竟然送了信,心中雖然狐疑,卻也接過,“去叫夫人過來,說小姐差人送信回來了。”
小斯趕緊又跑去清風苑,沒一會兒,丫鬟就扶著秦氏疾步過來。
“信呢,情況如何?這孩子,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嗎?”秦氏說著眼淚又流下來。
“澤宇這孩子前日子出去了,若是能在的話,也能出些力?!饼堈酪贿呎f著,一邊打開書信,只見里面寫著:爹娘,女兒一切都好------
一封信也不多,龍正豪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還是只看出了些慰問安撫的話,不過他心知龍念嬌不會平白無故送來這封信,卻又看不出個名堂來,一時沉默不語。
秦氏看的眼淚嘩啦,天下父母心,現(xiàn)在女兒出了這樣的事,她能不心痛嗎。以為龍正豪是太過擔憂,又安慰道:“老爺,嬌兒這孩子吉人天相,我相信老天爺會讓我們度過此劫難的----”說著說著,自己反倒沒了底氣。
“哎----”龍正豪嘆口氣,手里緊緊的拽著信紙,“到底是什么意思?嬌兒這孩子不會無緣無故這時候?qū)懠視貋?,夫人,我這是急糊涂了,你也來看看這里面可藏著端倪?”
秦氏一聽,有些訝然,趕緊接過書信,又里里外外仔細閱讀一番,許是母女連心,待到她多讀了幾遍,竟然是一臉的驚愕,喜道:“老爺,這---這信上,你快看,每一句的開頭的字連在一起,這倒著念,不就是一句話么?”
龍正豪趕緊接過,正如秦氏所說,將每一句開頭的字連在一起,果然,倒著念竟然是:將此信交于離笑歌。
“這----”二人面面相覷,秦氏想了想,“那離笑歌是嬌兒的朋友----之前聽他們說是什么合作伙伴,兩人認識也頗久了,嬌兒既然信任他,咱們就將這信給送去?!?p> 龍正豪想想,也覺得應(yīng)該妥當,當即就派人將信送到了念歌。
離笑歌接到信后,看了一遍,便笑了,命人連夜準備了宣紙和銅錢,整個晚上,念歌就沒有滅過燈。
墨濂修一晚上都不曾合過眼,翻來覆去之后,叫了候在殿外的小太監(jiān),吩咐讓其將德遠叫過來,后者領(lǐng)命,趕緊去叫人。
德遠睡的香甜,一聽說是皇上叫他,趕緊抹了一把冷水清醒過來,穿好衣服匆匆去了乾清宮。
“皇上,德遠求見?!闭驹陂T口自我通報,聽得墨濂修應(yīng)聲說‘進來’,才趕緊推門而入。
墨濂修此時已經(jīng)穿好衣服,坐在床沿上道:“德遠,陪朕去趟塵王府,不要讓其他人察覺?!?p> 德遠愣了愣,便知后者意思,沒有多說,找了幾個信任的太監(jiān)在殿內(nèi)等著,自己則和墨濂修悄無聲息出了乾清宮。
墨塵坐在院子乘涼,子倉走過來,看了眼天色道:“爺,還是回去歇著吧,這里蚊蟲多,您說的人到底是誰,這么晚了,恐怕是不會來了罷?!?p> “放心,他會來的。”墨塵淡淡一笑。
眼看著快要寅時,子倉等的又急又困,正想勸勸墨塵回去,后者微閉的雙眸卻突然睜開,“來了?!?p> 子倉困惑,正要發(fā)問,卻見院子中突然兩道黑影閃過,他心頭一跳,一聲‘刺客’滾到喉間就要喊出來,不過話還沒喊出口,就看清了來人,先是一愣,旋即立馬跪下行禮道:“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墨濂修沒有理會他,只冷眼看著座上的人,“塵王好大的面子,似乎在等著朕過來?!?p> 墨塵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身不由己,微臣并無冒犯之意,只是被禁了足,就算是想去面見皇上也不能夠?!?p> 墨濂修冷哼一聲,徑直朝內(nèi)屋走去,墨塵緊隨其后,子倉起了身去準備茶點。
屋內(nèi),墨濂修看向墨塵的眼神,透著濃濃的戒備與怒火,若非考慮到后者的身份種種,估計這時候墨塵早就死了千百回了,他在意的不是那亂|倫的罪名,而是與誰的關(guān)系。
“皇上,再有兩個時辰就早朝了,不如討論討論正事,日后若是想要怎么處罰微臣,全憑皇上發(fā)落?!?p> 墨濂修這才稍稍收斂了些怒氣,頓了頓,才道:“這次的事被有心人利用,已然成了不小的事,塵王認為該如何處理?”
“如何處理還得皇上說了算?!蹦珘m意味不明的道。
墨濂修雙眸微瞇,“塵王是想讓朕過來聽你的廢話嗎?”
子倉端了茶水進來,恭敬的放在二人面前,然后又退了出去。
端起茶杯,墨塵一邊拿茶蓋趕著茶葉,一邊緩緩的道:“先皇在世的時候一向疼愛皇上,駕崩之時考慮到皇上年幼,定然是將未來至少十年的計劃都為皇上策劃好了?!?p> 墨濂修愣了愣,略微思索片刻,臉色猛然一變,不敢置信的道:“你----你怎么會知道?”
墨塵也不回答,只輕輕抿一口茶,道:“皇上既然知道了,那么如何利用,全憑皇上定奪,微臣只是給個提議罷了。”
墨濂修慢慢收斂起臉上的震驚,臨走的時候,只留下一句話:塵王,朕倒是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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