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證據(jù)確鑿,你抵賴不得?!卞X菊明板著臉說道:“這且放下不提,昨日你當(dāng)街行兇,而且是對本族的長輩不敬,枉你也是讀過圣賢書、有功名在身的秀才……”
不急不緩的一番訓(xùn)斥說了半天,卻是沒有說要如何懲罰周安。
只是末了錢菊明才不腥不淡的加了句:“你可知罪?”
周安微笑著搖了搖頭,也不急著回復(fù),反而扭頭看向了周長正。
堂下兩側(cè)站立的衙役和田之閔都是詫異,這周安倒也真夠沉得住氣,昂然站立,表情平靜毫不慌張。難不成周安不知道,這罪過定下來后,即便你是秀才,知縣大人不會判下杖責(zé),可要是判你入獄,上書革除了你的功名……往最好的結(jié)果說,判你拿錢,也是筆不小的數(shù)目,難不成你們家很有錢?
周長正卻是明白,這知縣老爺越是這般看似小翼的不急不緩,越是對周安不利——周安的秀才功名無需太過避諱,而自己這位訟師雖然身份也不高,知縣卻也不愿意惹得;故而這層層問下去,證據(jù)確鑿,再有證人在場,差役們下去調(diào)查一番,便是拿了周安這秀才下獄問罪,再擬一道公文上去,革除功名…...也沒人能說出錢菊明這位知縣處置不公。
在這之前,周長正心頭早已經(jīng)盤算的清清楚楚。
且不說長時間的觀察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周安身后有什么武道強者的護佑,就算是真有,嗯,周安這身莫名其妙突然出現(xiàn)的強悍武功,也確實令人懷疑有神秘的武者在其后支撐——那又如何?
若是那武者敢出來替周安出頭……那就等于是害了周安一家。
試想這兩年來沒有周世青當(dāng)年的官場仇敵再理會他們孤兒寡母的原因,不就是覺得他們家沒什么值得別人顧忌的了嗎?
如果再出現(xiàn)一名神秘的武道強者護持他們家,那說不得一些有心人就要生出斬草除根的想法了。
所以此時周長正臉上掛著得意洋洋地笑容,扭頭看向周安。正打算嘲諷挖苦一番讓周安生生受著,再搬出條條律法將周安直接壓趴下,再也不可能翻身時,卻被周安看向他的那一雙充滿溫和平靜的眼睛給嚇了一跳。
沒來由的,周長正就是覺得后脊生寒。
周安怎得如此穩(wěn)重不慌?他有何倚仗?
周長正心頭正疑惑著呢,周安卻是不急不緩輕描淡寫的對他說了一句話:“其實……柳桂庭沒死?!?p> 柳桂庭沒死!
這句話猶若五雷轟頂般,讓周長正猛的怔在了當(dāng)場,一瞬間腦子里一片空白!
柳桂庭怎么可能沒死?
事實上,柳桂庭確實死了…...但是人失七魄而死,三魂為一成鬼——而周安是一名鬼師。
當(dāng)初柳桂庭豢鬼仆去禍害周安,結(jié)果鬼仆反被周安所擒,解魂后殺天地二魂,獨留下鬼仆的命魂和蠱魄。之后蠱魄反而植入了柳桂庭體內(nèi),昨日清晨蠱魄消失則證明柳桂庭已死,周安在第一時間里便放出了那鬼仆獨留下的命魂,綴上了柳桂庭化作的鬼,沒讓他進入陰曹。
為的,不就是以防萬一嗎?
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用上了。
只是沒走到最后一步,周安還不能真的就放出柳桂庭的鬼魂來做證明——這個世界上,也許鬼并不受人的排斥,但是鬼仆和巫師,是絕對受人排斥的;一旦拿出鬼魂來說事兒的話,難免會讓人疑心周安是一名巫師,天知道后果會有多么嚴(yán)重。
另周安感到欣慰的是,只是這么一句話,一句周安希望中能夠在最后當(dāng)作唬人謊言的話語,真的把周長正給嚇住了。
周長正知道柳桂庭已死的消息,但是他并沒有在現(xiàn)場;而自從周安上次沒有被惡鬼害死的時候,周長正父子兄弟都已經(jīng)對周安有了一種畏懼感,死后復(fù)活、惡鬼不侵、迅速康健…...到如今更是有了不知達到何種境界的武道之身。
這些都很莫名其妙,讓他們深深的不安。
所以他們才會作出了對親戚痛下毒手,以達到殺人滅口的目的。更要通過此事徹底擊垮周安。
可現(xiàn)在周安突然說出了這么一句話,讓周長正潛意識里對于周安許多令人難以理解的認(rèn)知,終于爆發(fā)出了驚人的能量,迫使周長正相信——在周安身上,似乎沒有任何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想想看,他能莫名其妙的知道柳桂庭已死的消息,為什么就不能救下柳桂庭?
而弟弟和他安排的人真的可靠嗎?
周長新親眼所見,確認(rèn)柳桂庭已死,可周長正沒看見啊。
如果柳桂庭沒死,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周長正想都不敢想下去。他渾身顫栗著,驚恐萬狀的看著周安,像是看著一個隨時會將他嚼碎撕爛吞進肚子里的猛獸一般。
“柳桂庭是什么人?”
坐在堂上的知縣錢菊明大人也發(fā)覺了周長正的異常,不禁詫異問道。
周安嘆了口氣,滿臉不情愿的拱手道:“大人,原本有些事情學(xué)生念及族人和自身的安危,實不忍也不敢講述出來,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學(xué)生再不敢隱瞞下去,還望大人見諒……”
錢大人眉頭緊皺,道:“說下去!”
周安凜然看向周長正,嚴(yán)肅的說道:“當(dāng)初家父亡故,并非疾病所致,而是被奸人勾結(jié)巫師,豢養(yǎng)惡鬼所害,那巫師就叫做柳桂庭,乃是周長新妻子柳桂枝的兄長。”
錢大人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一下子怔住了。
“他們?yōu)橹\奪我家中田產(chǎn),作出如此卑劣之事,家父亡故之后,又使惡鬼害我,多虧祖上福萌,使得學(xué)生遭受惡鬼侵害僥幸不死……”周安唉聲嘆氣的搖了搖頭,表情無奈至極。
聽到這里,再看那周長正嚇得渾身顫栗不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錢菊明心里哪還有半分不信?不禁雙目爆睜,怒氣沖天,砰的一拍驚堂木,怒道:“周長正,可有此事,速速從實招來!”
錢大人那個火大啊!
巫師豢鬼,實屬大逆不道,凌遲誅族都有可能,輕的也是要砍頭啊。
砍了這賊子全家人的腦袋到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任何地方出現(xiàn)此等被朝廷定為大罪的惡事,本地官員也是要受到懲罰。輕則罰沒數(shù)月至一兩年的俸祿,抑或是在考績時抹去功績;重則直接貶謫降職甚至流放!
錢菊明怎能不火?
而聽著知縣大人一聲怒喝之后,堂下兩班衙役也是火大,他們可是深知此中厲害,生怕晚些知縣大人再把怨氣撒到他們身上,怪罪他們平日里不好好巡查全縣治安,才生出了此等大逆不道的賊子。
于是乎眾班頭齊刷刷將齊眉刑棍在地上一搗,咚的聲響之后,又是沉聲齊喝“威……武——!”
噗通!
周長正雙腿一軟萎頓在地,又急忙撐著身子跪伏著連連叩頭,哆哆嗦嗦帶著哭腔的喊著:“大人,大人恕罪,這勾結(jié)巫師,豢惡鬼害人之事,小人確實不知,確實不知……冤枉?。 ?p> “冤枉,冤枉……”周和也是趕緊惶恐不安的叩頭,渾身止不住的顫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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