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蚩尤古墓
邋遢老頭冷笑:“前世今生?一切過往皆虛妄,入了輪回,她們早已不是同一人。哪來的前世今生?”
“說的也是,我只認定當下的她,人也好魔也罷,我都不會阻止她?!北焕险哌@么一說,宗政煌原本有些糾結(jié)的心舒暢了不少,心頭那股失落感,漸漸淡去。
“哈哈哈!助紂為孽?”邋遢老頭大笑,笑得卻有些莫名的空洞。
“我只希望她活得好好的,善也好惡也罷,只要她還是她?!弊谡屯鴼埰频墓沤ㄖ?,腦海中回想起那個身披嫁衣的女子,再想到黑翼黑衣一頭古怪長發(fā)的張靈雅,心中不由一顫,如果,他沒能阻止她,她是否也向那個紅妝女子般與他對立著站在尸山血海之上?
“你是這一屆魔神的什么人?”邋遢老頭聞言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蘆,若有所思地看宗政煌。
“主人。”宗政煌答得沒有絲毫的猶豫,同時胸腔中也涌出了一片熱流,他是她的主人,所以她只能站在他這邊;他是她的主人,所以她必須要與他并駕齊驅(qū),而不是躲在他的羽翼之下。他是她的主人,所以他不會讓她逃開,即使她走了彎路,他也會把她拉回來,她做了錯事,他就和她一起糾正。
“主人?”邋遢老頭的神色明顯一怔,顯然不信,他大笑了幾聲,怔怔望著眼前那片廢墟,又狠狠朝自己口中大灌了一口酒,被酒水嗆得咳嗽了好一會,他忽然澀聲問道,“如果你站在他的位置,你會怎么做?面對殺人如麻的她,你忍心傷她么?”
“像現(xiàn)在一樣,把她禁錮起來,然后尋找滌心谷?!弊谡痛鸬?,話語里有著強烈的自信。
“……”邋遢老頭沉默了會,又道,“如果沒有滌心谷呢?”
“那就想辦法找些能驅(qū)除邪念的靈物?!弊谡痛鸬酶纱啵瑴煨墓炔皇俏ㄒ坏南M?,但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有問題,想辦法解決,而不是在忍心與不忍心中耽擱時間??吹綇堨`雅現(xiàn)在的樣子,宗政煌不可能不心疼,但心疼歸心疼,放任她為所欲為他做不到,他也知道張靈雅并不想那么做,所以,他禁錮住她,為她尋求希望。
“呵呵……”邋遢老頭傻愣愣地笑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宗政煌見他一口一口朝自己嘴里灌著酒,眉頭忍不住皺了下。
“前輩?你莫非就是那人?”
宗政煌問罷,卻見邋遢老頭搖了搖頭,“我只是只桃妖,在花開花落之際,見證了那場災難而已。少年人,繞過這里,前方就是蚩尤冢,那里有蚩尤的一部分神體,或許,它能幫到你的心上人。”
聽到“心上人”三個字,宗政煌抿了抿嘴,臉上攀上一層潮紅,他正想開口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那個邋遢老頭早已不見蹤影。
前方是蚩尤冢么?宗政煌吐出一口氣,心中沉靜下來,望了眼四周的斷壁殘垣,沒有停留,一抬腿就走了進去。
他沒有注意聽邋遢老頭最后那句話,老頭是說繞過去,他卻直接走到了那堆廢墟里,然后……
然后,他就悲劇了。
當年這里尸山血海,堆積了無數(shù)人的尸骸,這些人無一不是慘死,死于非命,所以這里的魂魄盡皆含著冤氣、冤氣,形成厲鬼。
此刻聞到生人氣息,這些沉寂在地底的冤魂頓時扒開泥土,從地底鉆了出來。宗政煌只覺一股惡臭撲鼻,緊接著,連綿不斷的惡鬼從地底爬出,兩眼紅光,獠牙齜咧,好不猙獰。
暗惱自己一時疏漏,宗政煌想退卻又無路可退,只得拔刀向前,將擋路惡鬼悉數(shù)斬于刀下。
這一路砍了三天三夜,砍得宗政煌的雙手都已經(jīng)麻木,這些惡鬼悍不畏死,即使被斬斷也掙扎著向他撲來,他只得且戰(zhàn)且退,糾纏了整整三天才離開了那個鬼地方,沖出了那片鬼地。
撲面而來的新鮮空氣,讓宗政煌久逢甘露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周圍草木青翠,泥土芬芳,充滿了生機。不遠處,宗政煌就能看到一尊標志性的石雕,牛角人身,面容冷峻而充滿了威嚴。
他就是蚩尤,能征善戰(zhàn),上古第一戰(zhàn)神蚩尤。
這里,是他的身冢,埋藏著他魔神之體的一部分。他的魂冢,至今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也不知道,是否存在。
宗政煌默默走到蚩尤石雕前,望著這位昔日的戰(zhàn)神,眼中古井無波,或許神的行人人不懂,也無法理解,但他給人類帶來的災難卻是無法抹除的,頂著這樣的罪孽,這樣的神,早已不是神了吧!
蚩尤石雕的后方低垂著一個古墓的入口,入口外雜草叢生,若不是由蚩尤雕塑做指引,還真的很難發(fā)現(xiàn)此處。
這入口只是道厚實的石門,上面布滿了塵埃,宗政煌伸手掃掉那些塵埃,才在石門的中間看到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和符文中的字很像,帶著一股懾人的氣勢。
看起來是符法,但是怎么進去呢?站在石門旁,宗政煌卻是發(fā)愁了,這石門都沒個著力點,他就是想用蠻力端都端不起來,難道要直接用蠻力把它轟開。
宗政煌望了望一旁的蚩尤雕塑,想了想還是打消了轟開石門的念頭,對方畢竟是上古的戰(zhàn)神,又是死人,他到不至于那般喪心病狂的直接轟人的墓穴。
左思右想沒有什么好辦法,宗政煌只得回到石門上摸索,那些繁復飛符文他根本不認識,更無法催動,這石門看起來方方正正,開啟的關鍵應該就在這周圍,在石門上摸索了半天沒有結(jié)果,宗政煌最終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石雕。
蚩尤的雕塑并不多,惟妙惟肖的就更少,這古墓前的雕塑,真的僅僅只是為了指路么?只怕沒那么簡單。
這尊雕塑扎根在土里,宗政煌想扳動它,動用全力也不能使之移動分毫,再看這雕塑擺出的動作,宗政煌眼中露出一絲迷惑。
它在低頭俯視,它在看什么?
站到同樣的位置,宗政煌掃視了一圈視野里的地面,他卻并沒有看出什么門道來,地上都是蔥蔥郁郁的青草,莫非蚩尤雕塑看著的東西在地底下?
心中一有想法宗政煌就立馬付諸行動,反正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干脆什么方法都試一遍好了。
將前方視野內(nèi)的草地摧殘了個遍,還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宗政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擴大范圍,往雕塑腳下一陣掃蕩,他胡亂的翻著土,卻不料翻到蚩尤雕塑腳下的時候,手中的鐵鍬驀然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碰到了一塊顏色斑駁的玉石。
這玉石足有巴掌大,四周圓潤光滑,紋理復雜,咋一看去很混亂,但細細觀察則會發(fā)現(xiàn)那些紋理之間的聯(lián)系,它們形成了一副畫,一副山水畫。而此時,畫中出現(xiàn)一個紅點,紅點陣陣跳躍,昭示著它的活力。
取過玉石,宗政煌發(fā)現(xiàn)玉石下竟有一片青銅色,其上刻畫著斑駁的紋路,無比玄奇。這時候宗政煌就感覺到蒙路強行塞給他的鐵鍬有多方便,幾鍬下去,一個直徑約莫有半米長的圓盤出現(xiàn)在眼前。
圓盤上刻有陰陽魚,是太極圖案,陰陽魚內(nèi)又有各種各樣的符文篆刻,讓人理不清頭緒,宗政煌再次回到蚩尤雕塑的位置,順著雕塑眼睛的方向找到青銅圓盤,再一看,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玄機。
他原先拿走的玉石是處在陽魚魚眼的位置,陰魚魚眼卻是沒有任何東西,此時從雕塑的方向看,陰魚魚眼處分明有個空洞,和他所拿玉石的大小,相差無幾。
走回青銅圓盤,將手中的玉石摸索著放到那個空缺的位置,只見青銅圓盤咔嚓轉(zhuǎn)動了下,緊接著一道青光射出,將宗政煌籠罩在內(nèi),同時,不遠處的石門猛然震動了下,門上的符文急速扭動,最終,石門緩緩開啟,被青光籠罩的宗政煌只覺眼前一花,緊接著就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一個封閉的甬道當中。
甬道內(nèi)傳來淡淡的壓迫,宗政煌正想朝內(nèi)探索,卻不料身前的虛空一陣扭曲,被他禁錮在陣法內(nèi)的張靈雅赫然出現(xiàn)在那里。
宗政煌連忙檢查了遍陣法,陣法沒有受到破壞,甚至連一絲異常的波動都沒有,但被它禁錮的張靈雅卻已經(jīng)走了出來。
她的雙眸還一如當日,紅如鮮血,她身后的黑翼上彌漫著令人膽寒的魔氣,長發(fā)上火焰跳動,說不出的詭異。
當初合五人之力才將她禁錮,見她輕松從陣法中逃脫站在自己面前,宗政煌心中也不由咯噔一下,面色已是沉了下去。
這下又是一場硬仗要打了。
然而,出現(xiàn)在通道內(nèi)的張靈雅卻好似根本沒看到宗政煌一樣,血色的眸子中血光一閃而逝,她赤著雙足,白玉般的足尖輕點地面,身體便如疾風般離開了甬道。
宗政煌剛剛擺出的架勢明顯一頓,見張靈雅飛速沖進古墓內(nèi),他不及細想,身形一動,飛速跟了上去。
PS:剛剛才回家,晚上吃個飯耽擱到現(xiàn)在才回來,坐車坐得直想吐,幸好昨天多寫了一章,否則今天就真斷更了,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