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教唆你做這些事情的那個(gè)人?!?p> 爹爹的這句話,讓我想了一天。讓我來這里的,不正是小魚公子和我自己嘛,我為什么要小心自己,為什么要小心小魚公子呢?真奇怪。
今天一早爹爹又出去了。估計(jì)都是那個(gè)刺客給鬧的,爹爹這兩天總不見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問起他,他也只是淡淡笑笑,什么也不肯說。閑暇時(shí)候,一起種地、一起磨藥,他也只會跟我說一些人生道理,比如男女授受不輕、女孩子要行為端方、舉止文雅之類。
我知道爹爹是為了我好,看我從來沒人教,什么也不懂才跟我說的,但是我卻不愛聽,因?yàn)樗f的女孩子應(yīng)該的樣子,我怎么聽都覺得是按照慕容小蝶那樣子來說的。慕容小蝶是很漂亮、很端方、舉止很高雅,對我也很客氣,也沒得罪我什么,但是爹爹這樣明顯地拐著彎夸她,我就是不爽!爹爹還說不會跟她成親,但心里明明還是喜歡她的,還嫌我不像女孩子。我郁悶!
一路踢著石頭,不知不覺又來到了平城分舵。在院子里找到高賤男,跟他說起那個(gè)刺客的事情,高賤男就一副“果然被我說中了吧”的表情:“我就說了嘛,他肯定會找人試探你。”
“試探我?!”我驚訝地瞪大眼睛。雖然高賤男之前是提醒過我,但我根本就沒真的往這邊想?!安皇前?,這次要不是我及時(shí)趕到,那刺客差點(diǎn)就殺了爹爹呢?”那一刀劈下去的氣勢,完全不是給人留活路的劈法啊。就算第一次來那個(gè)是試探,第二次這個(gè),無論如何也不太像吧?
高賤男蹙蹙眉,說:“他沒死,不是嗎?”
“那是因?yàn)槲壹皶r(shí)出現(xiàn)!”我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我背后的藥膏還貼著呢,有時(shí)候還會疼,這幾天都是趴著睡過來的?,F(xiàn)在前面、后面都疼!“我絕對不相信爹爹會至于有這種方法試探我!”
“第一次沒有試探成功,自然就有第二次,沒什么好奇怪的。對了,嬌嬌,我跟你說……”說著,他極其自然地就來摟我的脖子,身體靠過來的時(shí)候,無意間蹭到我背上的傷,痛得我倒抽了一口涼氣,一把把他推開?!半x遠(yuǎn)點(diǎn),痛死啦!”
“怎么了?”高賤男驚了驚,關(guān)切地問。“受傷了?”
“是啊,差點(diǎn)就被劈成兩半了?!边€好爹爹的藥好,今天已經(jīng)不太痛了,要是放在剛受傷那一陣,被高賤男這么一碰,肯定痛個(gè)半死。
“傷得怎么樣,讓我看看?!备哔v男的臉色凝重起來,伸手過來就要扒我的衣服。我“哇”地一聲大叫起來,捉緊衣襟跳開,瞪著他大聲說:“你干嘛啊,色狼!流氓!”
“別鬧了,讓我看看傷勢?!彼尤贿€可以說得這么一本正經(jīng)。
“你爹沒告訴過你,男女授受不輕嗎,大色狼?!”整整衣服,保持安全距離?!暗鶐臀疑线^藥,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啦。”
高賤男終于不再堅(jiān)持要看我的傷,只是瞅著我,神情有些復(fù)雜:“你是為了救筑子遙受的傷?”
“是啊,所以如果爹爹真是用這個(gè)辦法來試探我的話,我……我會很生氣?!?p> 高賤男看著我,過來摸摸我的頭,說:“不一定是,走,去吃好吃的,才有力氣康復(fù)?!?p> “好!勉強(qiáng)同意你!”
高賤男讓人從廚房拿了好多吃的來,被他剛才的話郁悶到了,我放懷大吃特吃,一邊向他抱怨爹爹嫌我沒有女孩子的樣子,還讓我學(xué)慕容小蝶。高賤男勸了我一會,說:“俗話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沒必要這么在意了。要是天底下所有的女孩子都一個(gè)樣子了,那多沒勁。你不高興聽,就當(dāng)沒聽見好了?!?p> 嘴里塞滿肉,含糊地說:“但是他是我爹爹,怎么可以不在意?”
“又不是你親爹爹……”
正說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有人大叫著“鄭先生”跑進(jìn)來??吹轿遥p眼頓時(shí)直了直:“嬌嬌小姐?”
“什么事?”直到高賤男發(fā)問,我才忽然想起他在這里的化名是叫“鄭山”,怪不得這人是叫著“鄭先生”進(jìn)來的。
“刑護(hù)法和唐護(hù)法他們都在找嬌嬌小姐,好像,聽說是,筑副幫主走了……”
“走了?!”高賤男驚疑的反問。我則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抓住那人,劈頭就問:“我爹爹去哪里了?”
那人顯然被我嚇了一跳,有些顫巍巍地說:“屬、屬下,不知道……”
現(xiàn)在也沒這個(gè)耐心跟他磨嘰,就直接往外奔去。剛奔出平城分舵的小院,迎面就看到爹爹院里的王大娘迎面急匆匆地跑過來:“我的小姑奶奶呀,你跑哪里去了,讓人急得。”說著,她就拉起我的手,往聚義廳方向小步跑去。
我知道肯定是出大事情了,當(dāng)下加快腳步,于是就變成了我拖著王大娘飛速地往那邊跑。一口氣跑進(jìn)聚義廳,原本鬧哄哄亂作一團(tuán)的大廳驀然間鎮(zhèn)定下來。
“小姐來了?!庇腥诵÷暫傲寺?。一個(gè)坐在座位上的山羊胡子大叔起身過來,站到我面前,從懷里取出一封紅漆封牢的信恭敬地呈到我面前,說:“小姐,這是筑副幫主的信?!?p> “爹爹的信?”我連忙接過來,拆開。信里只短短地寫了一句話:嬌嬌,爹爹有事離開一段時(shí)間,你要謹(jǐn)記爹爹的教誨,明辨是非。平時(shí)多聽幾位護(hù)法伯伯的話,不要輕易為人左右,儔成大錯(cuò)。
我一邊看一邊點(diǎn)頭,驀然反應(yīng)過來爹爹并不在跟前。想到要有好長一段時(shí)間看不到爹爹了,不由地鼻子有些發(fā)酸,抬眼楚楚可憐地瞅著山羊胡子大叔,問:“爹爹要去多久?”
山羊胡子大叔一臉遺憾地說:“副幫主沒有說,他只是把小姐托付給了我和幾位護(hù)法,從今天開始,小姐就是我們巨鯨幫的副幫主了?!?p> 他的前半句話,讓我沉浸到見不到爹爹的感傷中,后半句話卻驚得我差點(diǎn)跳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口齒不清地說:“什、什么,副幫、副幫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