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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心

第四十七章 夢中人

了然心 兔兔子 2995 2012-03-15 09:38:32

    今日上一篇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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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涵生產(chǎn)后的幾日,不亦樂乎地忙前忙后的便是那聾啞仆婦了。如今了然已與她熟識,知道她夫家姓劉,便喊她劉嬸。其實,了然怎么喚她,她原是一概聽不見的。但了然的友好,她自是能感知。

  雅涵雖是孩子的生母,但經(jīng)了這非常生產(chǎn),外加前一陣的中毒,元氣傷了不少,如今還只能臥在榻上,滿眼溫柔地看著劉嬸逗弄自己的稚子。

  小嬰兒出生才不過幾日,卻一日一個變化,如今再不是出生時的模樣,小臉蛋已經(jīng)長開,少了鷹帝的冷峻,但多了雅涵的雍容之貌,可以想象將來也是俊小子。雅涵給孩子取名為彥,了然卻更習慣叫他小寶。

  劉嬸不會說話,但那依依呀呀的哼聲和笑聲,小寶卻似是格外愛聽。每逢劉嬸哄他,他便樂得手足舞蹈,嘴里也很配合地發(fā)出啃啃唧唧的童聲。

  小寶如今的營養(yǎng)應是很足,顏伯很快弄來了一頭下奶的小羊,小寶也不挑食,吃得很香,難怪一天一個模樣。雅涵這幾日也被逼著過上了大補特補的日子,劉嬸手很巧,每日變著花樣地給雅涵補身子。

  每每瞧著劉嬸那熱切真誠的眼神,以前再嫌油膩的東西,如今雅涵都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別說,食補到底是十分有效。這幾日的功夫,雅涵的臉色已紅潤許多,臉龐更是圓潤了不少。

  顏伯也沒閑著,除了時不時外出給這新湊在一起的一家老小張羅各種吃食外,還給小寶做起了手工玩具。其實,小寶如今尚小,還未到能欣賞這些稀奇玩意兒的時候,但顏伯依然做得樂此不疲。

  了然忽然發(fā)現(xiàn),無論是顏伯,還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的劉嬸,過往想來都是十分寂寞的。小寶的誕生,讓這兩位老人都不自覺地煥發(fā)出了沉寂已久的熱情。

  “顏伯,您為我們耽擱了這么多日子,都不用上差么?”了然暗忖,顏伯既是朝廷官員,總該上個差點個卯的,如今整日窩在家中,別為自己這幾人丟了差事。

  “無妨”,顏伯笑道,“老夫每日都去衙門里打了個照面,上峰瞧見了,便也罷了。原本我也不過是府尹衙門里的閑人,去與不去也無多大差別?!?p>  “上峰不會怪罪?”了然卻是不懂,按說越是芝麻豆大的官員,越該謹小慎微才是,畢竟位低權小,前程喜樂都拿捏在別人手里。

  顏伯卻是苦笑了下,“就我那上峰?他還不敢拿我怎么樣”,他頓了頓,又笑道,“其實,如今在這鷹國,即便是位高權重的左右相爺,見了老夫這斗大的小官,也都客客氣氣的呢?!?p>  原來,顏伯當年曾機緣巧合地救過鷹帝的性命,臉上的刀疤便是在那時留下的。鷹帝雖然性情暴戾,但卻也是恩怨分明之人。他見顏伯一一拒絕了高官優(yōu)祿,便賜了顏伯一塊金牌。顏伯無論有何大小之事,都可以隨時覲見鷹帝,解己煩憂。

  顏伯不過三言兩語便帶過了這段往事,但據(jù)說這段佳事曾在鷹國傳得家喻戶曉,因此這鷹國上下,大至高官,小至平民,無論心中作何想法,面上對顏伯都是客客氣氣的。畢竟,鷹帝的恩人,誰也不敢得罪。

  了然這才恍悟,為何那夜御林軍在顏伯面前始終十分恭敬。

  這幾日夜間,了然乘著一家老小都熟睡之際,也曾外出探視了幾次,卻見原先幾日還徹夜巡邏的御林軍漸漸不見了,就連德盛當鋪那邊,了然遠遠地瞧了一次,似乎埋伏在周邊的隱士們也已經(jīng)撤走。

  顯然,如今這城中的風聲已不像往日般緊張。

  難不成,鷹帝終于放下芥蒂?

  了然卻并不知曉,如今宮中的鷹帝的日子卻正是水深火熱。這輩子唯一珍視的女人,在自己終于打開心扉之際,卻帶著腹中的皇兒不告而別。雖說鷹帝或多或少能理解雅涵的心思,但又終是介意雅涵的狠心。

  那即將出世的孩兒無辜,自己又何嘗痛快?雅涵怎么就忍心任自己在這偌大的皇宮中做一輩子的孤家寡人?

  鷹帝很憤怒,他下令掘地三尺,也要將雅涵倆人搜出來。這一道令下,自是驚動了整個皇城的御林軍,更是嚇壞了全城的百姓。

  但御林軍偏偏無用之極,上萬官兵,卻任由兩個柔弱女人在眼皮子底下鉆了空子,竟是費了數(shù)日也沒尋到蹤跡。

  偏偏此時前線戰(zhàn)事又頻頻告急,三皇弟鷹浩聽聞了然逃離消息,心中大慟,竟不顧將士勸阻,親自打馬馳騁沙場,雖一連單挑,讓幾名鸞國名將戰(zhàn)死沙場,但最終也因氣力消耗過多,重傷在鸞將師龍刀下。若不是眾鷹將拼命及時將其救回,鷹浩這一負氣怕是就命殞沙場了。

  皇子一傷,鷹軍士氣頓時大受影響,竟一連失掉了二十里地。

  鷹帝接到前線戰(zhàn)報,不得不暫時終止了御林軍搜城的舉動。讓鷹帝憂心的不僅僅是失掉的兩座城池,更有鷹浩的安危。

  雖說因著對鷹浩血緣的芥蒂,自小不曾像對鷹雄那般親切,甚至很少能給個笑臉,但也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因此,鷹浩心中常常對這個弟弟抱有歉意。

  在這偌大的宮廷之中,鷹帝時常覺得自己內(nèi)心孤寂,但想想鷹浩,他豈不是比自己更孤寂上十倍?父兄不容,臣下假意恭敬,周邊皆是要么冷漠,要么虛情假意之人,他又是如何度過那些孤單歲月?

  而如今鷹浩的心中之痛,鷹帝知道,這普天之下,也只有自己最懂了。對于鷹浩來說,了然怕是他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只有這個女人,讓他激發(fā)了內(nèi)心的溫存,讓他覺得在這個世上還并不是那么孤單??扇缃襁@女人偏偏從自己的身邊逃了,既然最后的稻草也拋棄了自己,鷹浩心中怕已有自暴自棄之念。

  鷹帝派了宮中最好的御醫(yī),火速趕往邊疆為鷹浩救治。其實他也清楚,在這大鷹國內(nèi),無人醫(yī)術能比得上鷹浩本人。只是,若他已無生念,又有誰能力挽狂瀾?

  越是此刻,鷹帝越是想將那兩個小女人挖出來,自己兄弟二人如今是生不如死,卻不知那兩個小女人如今在如何逍遙呢?

  事實上,了然二人的日子過得確實十分愜意,小寶的降臨,讓她們盡享新生命帶來的喜悅,先前的顛簸兇險,卻幾乎盡數(shù)遺忘了。

  午夜夢回時分,雅涵自是也不禁想起鷹宮中那個孤獨的身影,她自是無法放棄自己的牽腸掛肚,但是,她卻不后悔最初的選擇。

  如不是毅然決然地離開鷹宮,她或許根本無緣得見小寶。

  能為鷹帝保住這份血脈,雅涵寧可忍受異地相思、相恨之痛。

  她不悔!

  只是,她何嘗清楚如今鷹帝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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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疆之地,鷹浩的身邊圍滿了軍醫(yī)和快馬加鞭趕至的御醫(yī),這一干名醫(yī)心中都不免忐忑。瞧三皇子如今的情形,實在不容樂觀。但他們也清楚,即便鷹帝再不待見這個鸞女所生的弟弟,但若三皇子真在自己一干人等手里丟了性命,自己這些人項上之頭怕也是不保了。

  鷹浩時醒時昏,但即便是夢里,眼前飄蕩的都是那個小小的身影。風雨飄搖中,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中,那讓人驚魂一瞥的清麗容顏;鸞國的秘密小院中,在鷹雄的挾持之下,依然淡定自若的倔強神色;被擄前往鷹國的途中,受盡顛簸之苦,卻不吭一聲,不同于一般尋常女子的堅忍;鷹宮之中,鞭撻之下,幾至體無完膚的凄慘……

  一幕一幕,每一幕都讓他的內(nèi)心起伏不定,上一刻還是無盡的溫柔,下一刻卻是被拋棄的無窮無盡的心痛。如此之痛,仿若在黃泉境地被獄煉一般,痛得他幾乎神經(jīng)都要麻木了。

  他知道,她曾經(jīng)親口告訴他,她尚無男女情意之念,她心中沒有他。

  但他只是以為她不過是嘴上倔強,自己那般為她,她怎會沒有一絲心動?

  他是向她承諾過,絕不勉強于她,要等她,等她心中有自己。

  自己后來卻強行定下婚約,但都是為了保護她,她就一點不知?

  為什么?為什么?

  他知道,自小至大,很少有人真正待見自己,但他不在乎。

  他唯一在乎的,只有那顆心。

  但她就那般冷漠地離他而去了,她甚至沒有等他回去,向他道個別。她更是狠心地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只言片語,難道他真的不過是她生命中毫不起眼的過客?

  其實,如果她當面告訴自己,她執(zhí)意要離去的話,他會放手的。他即便是拼掉自己的性命,放棄自己的皇室爵位,他也絕不會一味地勉強于她……

  鷹浩的體溫忽高忽低,一會兒如入火爐,一會兒又如臥寒冰,他心中盡是不甘,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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