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紅蓮業(yè)火與血海秘謀
一干人眾在山嶺上迂回前行,囔囔的步履聲中,逐漸有一股氣勢在生成,似有悲壯,卻又決絕。這覺摩崖位于荒堡東南千里之外,馬義等人一挨近,便就早早落下身形。敵手的威勢實在太盛,他們不得不倍加小心。
雖然山嶺難行,好在大家都是功法精深之人,這跳躍前行速度卻也不慢。“這是?”感覺腳下有些震動,馬義不由望向諸位僧人。人總是這樣,獨自一人的時候,恁的堅強;可是有了同伴之后,卻會把一些心思寄在同伴身上。
宮比羅抬頭四望,面色凝重道:“山在振動?!瘪R義暗自心驚,不由脫口道:“移山蹈海?”宮比羅搖了搖頭道:“是地下河在振動”。
這南荒水路縱橫,山嶺又多,所以有溶巖、地下河倒也是常事。只是這些暗河往往都是悄無聲息的,如今步行的越近,就能感覺這山體振動的越厲害,而且還隱隱有些振動咆哮的聲音遠遠傳來,到了他們這些神情沉重的耳朵里,就變成了大妖、巨魔在嚎叫呼喊了。
幾人一對視,就可見臉色愈加陰沉,腳下步履也都不自主的加快了不少。
“宮比羅,這個就交給我對付吧”,馬義望著出現(xiàn)在面前的阿蘿,臉色有些古怪?!澳潜嫣欤诙粗胁恢鍪裁垂殴?,你們七人好歹能與他抗衡一下”,頓了頓,馬義又沉聲道:“要好好活著呀”。
其實馬義本想說的是‘若見事不可為,就逃走吧’,可是見這些僧人一臉堅決的神情,馬義還是沒能說出口。說了也只是徒增煩惱,恐怕他們早都有舍生之志了。
阿蘿望向馬義,她的眼神似乎有些靈動了。馬義嘿然踏進一步,面前一朵火焰憑空而起。馬義沛然心驚,金錢鏢法器成盾形護于身前,周身青光閃動,時時還有一絲電弧劃過。
如今他吞噬了兩員結(jié)丹期修士的真元,雖然十之八九都消逝不見蹤影,但是殘余的一兩分真元在被他煉化之后,他已隱隱有些結(jié)丹期修士的威能了。
見此火焰,宮比羅大驚:“這是紅蓮業(yè)火,能焚盡人間一切”。眼見宮比羅等人就要上前助戰(zhàn),馬義怒聲喝道:“白癡,輕重主次你們都分不清么,我能對付了她”。聽聞此言,宮比羅也不在堅持,一咬牙便與諸人奔入暗河的洞窟之中。
就見阿蘿眼眸流轉(zhuǎn),一朵朵紅蓮便靜靜展開,俏生生的佇立在眼中。馬義嘿然一笑:“這便是紅蓮業(yè)火么?只是我前生惡業(yè)皆不在此界,就不知它能否燒疼我?!?p> 眼見馬義走近,阿蘿的神色有些改變。她嘴角有些歪斜,似笑似哭,邁步便要前迎過來,只是周身烈焰沖天,卻又躊躇不敢前行。
馬義手掐法訣,口中低誦:“五帝五龍,降光行風(fēng)。廣布潤澤,輔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聽從。敢有違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边@是道家致雨咒,只是他水性不顯,又無符箓相助,這甘霖之露也只是堪堪護住身形。
他就這么堅決的一步步邁向阿蘿,身周業(yè)火難傷。站的近了,看清那雙眼睛,馬義的嘴角便不由浮出一絲笑意。他輕聲問道:“阿蘿,這幾天,你過的可好?”見阿蘿嘴角呢諾,卻說不出話來,他又微笑道:“你可見著月亮,還有小鳥了么?”
烈火戛然而止,諸業(yè)皆散。
阿蘿訥訥遲疑道:“我不知道”,呢諾了片刻,她有些迷惑道:“我不知道哪個是月亮,哪個是小鳥,沒人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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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義有些躊躇的望著這暗河洞窟,此時阿蘿已經(jīng)救回,按照他本來的打算,那應(yīng)該是立馬遠走高飛??墒?,一想起進入洞窟的宮比羅諸人,他又有些遲疑。
旁邊九命圍著阿蘿不停的跳躍,它是刻意在逗阿蘿開心。只是馬義的腦海里,這家伙在不停的咆哮:“管他們,讓他們?nèi)ニ馈薄?p> 盤算了良久,馬義還輕嘆一聲,對阿蘿和九命道:“阿蘿,你和九命先到,我們曾安營的地方,暫住兩日”。見九命心有不滿,他補充道:“那營地我還留著,而且周圍的守護法陣也沒解除。你加持飛行神咒,當(dāng)能帶阿蘿過去。”
凝神片刻后,他神情一振,眼下也有一絲決絕,他咬牙道:“路上,你們要小心避開那些險惡。至于這洞窟,我終究還是要進去看看”。
這是個石灰?guī)r山洞,進洞前行十幾丈后,便斜崖向下,往斜下在走上十幾丈,就可以看到腳下是條河流。不過眼前的部分,與其說是河,不如說是條溪流更合適,水面不深,幾乎也不見流轉(zhuǎn)。這溪流的上游還依稀可見,可是下游不遠,就又隱于地下,也不知通向了什么地方。
馬義蹲身凝望了好久,溪流里有一絲暗紅之色,而且還在漸漸變濃,一股夾雜尸臭的血腥味也漸漸散了出來。“不知道,那個家伙將阿蘿的血放到湖中,有什么用意?”在不見什么線索,馬義便又舉步前行。
洞穴漸寬,山洞上的鐘乳石,狼牙交錯,一滴滴凝露滴在地上,激起的叮叮之聲,催的人心也跟著跳動不已。馬義凝望了片刻,抖手飛出幾十張符箓,隱入鐘乳石之后,隱約可見是個陣法。
漸行漸深,那溪流也變成了寬闊的河流,而且山洞的兩側(cè),逐漸出現(xiàn)了很多奇形怪狀的尸骸,也不知是什么人,什么時候死在這里的。
眼見著這暗河動蕩起來,可是此處卻不聞半點聲息,也不知道在外邊聽到的聲音是哪兒傳出去的。不過整個山洞異常安靜,外邊的轟雷聲響,在這里一點也聽不到,像是個完全與世隔絕的世界。
馬義就這么徑直走來,一路上符箓紛飛,也不知道布下了多少機關(guān)。這山洞也不是一通到底,不過前人的腳印還在,馬義到不用擔(dān)心,在縱橫交錯的山洞中迷失了路徑。
眼見著黑沉沉的大洞里,一股股仿佛直透靈魂的陰冷陣陣襲來,馬義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縱地金光符,一手已悄悄扶上劍匣。
只是,這是怎樣的一個湖泊呀,在這地下百丈,居然廣闊如此。。。。而且,血腥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