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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諸侯

二十 藏龍臥虎 四

定諸侯 閆靈 3198 2008-06-01 12:12:22

    秦權(quán)三兩句直把老者嚇得什么都說了出來,這許先生原是府上的幕僚,后因勸誡趙戰(zhàn)西不成,反被哄了出去,一直飄落上澤,可想而知,一介書生,又是被趙府轟出來的,漢西哪還會有其容身之處?如今竟然要靠乞討度日,也算落魄到了極點(diǎn)。

  我們走過去時,他正縮在門房下扒著一碗冷飯,滿面污垢,衣衫襤褸,根本看不出年紀(jì)。

  “叫什么?”也許是聽說被趙戰(zhàn)西趕出府的原因,秦權(quán)似乎對這位許先生很有興趣,畢竟趙二公子雖脾氣有些暴躁,可也不至于對個文人如此刻薄,其中定有些緣由。

  那人沒理他的話,繼續(xù)扒著冷飯,跟在我們身后的老者趕緊上前扯了扯那人的衣服,“許先生,這位是漢東的秦公子。”

  那人對老者到是挺尊敬,扒完飯,抹抹嘴爬起身,對著那老者躬身一禮,“多謝老伯贈飯?!?p>  老者無奈地看看秦權(quán),嘆了口氣,把碗接過來,“許先生,您……這是何苦呢?!?p>  “許章告辭?!睂χ险哂质且还笆?。

  許章?!我抬頭看秦權(quán),“漢西北虜”圖上的留名就是許章,不知此“許章”與彼“許章”是否有關(guān)系?

  “先生留步?!鼻貦?quán)出聲留人。

  許章停腳回身,雖極力想表現(xiàn)地體面些,可那身破爛的衣衫實(shí)在有礙觀瞻,反倒讓他看起來有些做作。

  “久聞漢西許氏,大慧一族,今日得見先生,果然非世俗所能屈服,雖流落江湖,依然不減許氏風(fēng)節(jié)!”抱拳奉禮。

  那許章聽到許氏一族時,已有些吃驚,又被人奉禮,臉色明顯緩和不少,“公子繆贊,許章玷污先祖英名,何來風(fēng)節(jié)?!?p>  秦權(quán)笑笑,低頭看看我,“我與內(nèi)子正欲飲茶,遇上先生也算機(jī)緣,不知是否有幸與先生一談?”

  苦笑,“許章言談粗俗,衣衫不整,怕掃了公子的雅興,還是不打擾公子與夫人了?!惫笆?。

  “……既然如此,改日再找先生敘談?!?p>  許章沒再多停留,速速出了府門,往東而去。

  老者在一旁嘆氣,“這許先生就是性子太直,受不得半點(diǎn)不公。”

  我插話問了一句他的住處。

  “與一幫要飯的擠在東門口的土地廟里,這么大冷的天,也不知道怎么睡?!闭f完,老者千求萬拜請我們別把這事告訴府上的人,我們自然答應(yīng)。

  踩著雪踏出趙府,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沒想還真帶我去飲茶,久不出門,到有些興奮,只是大雪天氣,街道上并無多少行人,比以往冷清了不少。他還穿著單衣,也不知道冷不冷。

  “你不冷?”不敢將視線調(diào)得太高,雪總會落到眼皮上,只看至他的眼睛就夠了。

  “有點(diǎn)。”

  既然冷,怎么不多穿一些?還以為他體格好,故意少穿,“怎么不多穿些再出門?”

  “衣物一向是隨從置辦的,如今身邊就你一個人?!?p>  這意思是我沒有盡職,害他大冷天穿著單衣出來受凍?仰視著他有些泛紅的鼻頭,到還真覺得自己有些沒眼色,竟然沒想著給他置辦些衣物,轉(zhuǎn)回視線,望著茫茫的大雪發(fā)呆。

  上澤以茶聞名天下,尤其西南的兩條茶道,可謂漢西的財(cái)源之首,其次是藥材,單單此二樣的稅款就是東齊、金、魏諸州的兩倍不止,算是個富饒的州府,當(dāng)年趙家攻打羌氏一族時,大軍長途奔躍,若不是靠著茶商、藥商的貼給,怕也沒那么快奪得漢西,也就難怪趙家一直對茶商、藥商諸多重視。

  “博弈茶莊”的尹家便是當(dāng)年資助趙軍最多的茶商,也因此他們才可能坐上漢西第一茶商的寶座?!安┺牟枨f”并非單單只是個茶莊,其建筑群到像是個小村落,據(jù)說是按照風(fēng)水師的指點(diǎn)所建,整個建筑群呈八角形,外圍均是二層小樓,中間的屋舍按九宮八卦方位排列,包含茶莊、茶樓、客棧、賭坊……可說應(yīng)有盡有,這些日子在府內(nèi)也沒少聽下人們提及,不想今天到還真有機(jī)會見識了。

  “博弈茶莊”自有一處留與趙氏子弟散心,四圍均以紅墻攔擋,以示特殊,平常人見了這紅墻,自動會避開,我們一進(jìn)門,便有人上前引路,可見是識得秦權(quán),想來這些日子定是跟趙家兩兄弟常來此處。

  穿過三進(jìn),一片熙攘聲傳來,細(xì)細(xì)辨識其中瘋狂的押賭聲,應(yīng)該是賭坊吧?還沒想完,一人“噌”得從二樓上被扔了下來,正好落在我們面前,樓上還有人大喝,“沒錢也敢上來!”

  “誰說老子沒錢!老子錢多的可以買下你祖孫三代!”被摔的人噌得跳起身,指著二樓大罵,倒像什么事也沒有。

  拍拍身上的雪,一轉(zhuǎn)身正好撞上我們,那雙眼睛沒瞅秦權(quán),直對著我來了,“喝!下來的到挺是時候,一臉就撞上了位美人!”滿臉大胡子,看起來像個野人,個頭跟秦權(quán)差不多,不過顯然比秦權(quán)的塊頭大,“爺我正好閑得慌,走,陪爺喝兩杯去?!笔种蓖疫@里伸,半路卻被秦權(quán)捉了去。

  “干什么?”回手一握,“找不自在是吧?”

  引我們進(jìn)來的人趕緊上前勸誡,秦權(quán)畢竟是貴客,又是漢西兩位公子的朋友,自是不能讓他受了委屈,“這位老爺,您——”還沒說完就被那大胡子一掌扇飛了出去。

  “兄弟,看不出來,力氣不小啊?!本o攥著秦權(quán)的手掌,說話有些卡,看來用力不小,秦權(quán)也是青筋直冒。

  較了半天勁,兩人也分出個勝負(fù)。

  “我說,光比力氣,好像試不出本事?!贝蠛佣端髦曇?,兩人同時抽出另一只手,直打向?qū)Ψ降囊?,還從沒覺得武斗有好看的時候,今天到算是見識了,原來打架也可以打得很好看。

  “撲——”拳頭對拳頭,秦權(quán)一皺眉,大胡子則輕哼一聲,可見力道都不小。

  收勢,兩人均退后兩步,對視。

  “兄弟,有兩下子,算是交個朋友,這女人歸你了!”甩甩手,將我送與了秦權(quán),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此時,茶莊內(nèi)的侍衛(wèi)業(yè)已趕到,將大胡子圍在中間,剛剛被打的引路人捂著鼻子直嚷著讓侍衛(wèi)們揍扁那大胡子。

  “秦公子、秦夫人,兩位這邊走?!北尺^臉去吐了口血痰。

  秦權(quán)看看被圍的大胡子,本以為他會高手惜高手,不追究這大胡子的罪責(zé),誰想他竟勾了勾唇角,“別讓我再認(rèn)出他!”

  侍衛(wèi)們領(lǐng)命,幾十個人擁了上去,我張嘴看著他。

  “這種人就該這么對付他!揍得輕了不長記性!”伸手拉了我的袖子就走。

  “啊呀——哎呦……”身后傳來數(shù)聲慘叫,再看兩側(cè)賭坊的人,全趴在窗戶上往下看,多數(shù)人在喊“狠狠打”“打得好”。

  “不會出人命吧?”低聲問了一句,這事畢竟由我而起。

  “就是再被揍兩次也出不了事,那小子的筋骨很硬。”拽著我的手有些發(fā)抖,低頭一看,左手食指又紅又腫,看來那大胡子確實(shí)筋骨挺硬。

  跨進(jìn)了五進(jìn),紅墻圍著的便是趙氏獨(dú)有的院落,一進(jìn)門,連茶都沒來得及喝,就讓人取來藥囊,幫他手指消腫。

  沒過一刻,兩個侍衛(wèi)托著剛剛那個大胡子進(jìn)門,果然是打得夠慘,眼圈處都是青紫。

  秦權(quán)揮手讓侍衛(wèi)下去,伸腳推了一下那人的肩膀,見他不動,輕哼一聲,“得了,用不著裝死,你小子能把我手指打折,這么點(diǎn)皮肉傷怎么會受不?。俊?p>  “哈哈……”甕聲甕氣地大笑,剛剛還一副軟弱無力的人,此刻竟盤起腿坐在地上大笑,“秦公子果然不虧御前驍勇大將,好身手,好魄力!而且有仇必報(bào)!在下剛才得罪了!”抱拳。

  “行了,人我也打了,歉你也道了,我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手指因我的按壓有些疼,眉角抽動兩下。

  那大胡子依舊盤腿坐在地上,絲毫沒有走得意思。

  “想要銀子自己到柜上去取!”從懷里掏了塊小木牌扔到大胡子手上。

  那大胡子反手將木牌又扔給了秦權(quán),“要銀子,我也有!今天能得幸遇上秦公子,就想問公子一件事!”挺直脊背,“秦家的滅門大仇,公子報(bào)是不報(bào)!”

  “……”只能看到秦權(quán)的指骨驟凸,指節(jié)啪啪直響。

  “公子若欲復(fù)仇,我焦素義愿投公子麾下,與李伯仲老賊決一死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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