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聽到了嗎?”
“廢話,我又不是聾子?!标惔笱罌]好氣地回道。
“可是這正常嗎?”
“人家是高人,知道什么是高人嗎?就是得和我們這些凡人不一樣。”
陳大牙老神在在,仿佛所說的高人是他自己一樣。
只是對面的寸頭青年似乎不買他的賬,嗤笑道:“知道,高人嘛。”
“這位高人在你屁股上留了兩個印子的事,全會人都知道了?!?p> 陳大牙漲紅了臉,似要發(fā)怒,不過卻又咧嘴一笑。
“誒,就是我,怎么了,尋常人還沒這個福氣呢?!?p> “這位高人以后多半會成為副會主這樣的高層人物,我做人家隨從我樂意。”
“對了,還不快進去送飯?!?p> 寸頭見嘲笑不成,反而在陳大牙這吃了個癟,正要生氣,可一聽送飯二字,連忙一激靈,居然是被嚇到了。
他咽了口唾沫,站在門前輕輕敲擊。
“公子,我來送飯啦?!?p> “進來吧?!币坏乐姓胶偷穆曇魪睦锩?zhèn)鱽?,聽起來人畜無害。
寸頭咽了口唾沫,輕輕推門進去,見到桌子之上放著用過的碗筷盤碟,連忙把手中飯菜端了上去,又收拾起來。
一個壯實男子此時正盤坐在軟榻上,雙眉微微垂下,眼睛半開闔著,神情寧靜祥和,似乎沒什么攻擊性。
寸頭卻不敢怠慢,收拾好了立馬想要轉(zhuǎn)身出去。
卻聽見背后傳來了一聲重重的悶哼之聲。
“嗯啊~”
他全身汗毛立馬豎起,回頭看去剛剛坐在軟榻上的男子忽然不見了蹤影,而是滿屋子翻騰挪動起來。
一會兒是后空翻,一會又前滾翻,一會又是揮拳踢腿。
偏偏這男子身形極快,移動中還伴隨著不明的嘶吼,這嘶吼聲在刻意的壓制下,變成一種奇怪的嗯哼,嗯哼聲。
同時屋內(nèi)的用具也在他移動的過程中,時不時會被撞到,發(fā)出“嘎吱,吱嘎”等奇怪聲音。
寸頭來不及反應(yīng),男子已經(jīng)朝他而來。
他只能無力大喊:“不要!不要!”
站在門口的陳大牙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表情淡定的將門一開。
寸頭好像排練好的一樣,突然被一股大力推了出來一樣,摔在地上來了個狗吃屎。
陳大牙順勢將門一關(guān),舒了口氣。
心里默默感慨,這活真是簡單,就是有點費人。
里面狀似瘋癲的男子正是唐楓。
之前與青花和李自棟達成交易后,他就被安排到了青花樓里的一處獨戶小樓。
這邊本就有些偏僻,又加上隔音法陣,按理說應(yīng)該不會有聲息傳到門外。
前提是隔音法陣沒被打壞的話。
死力的第一次應(yīng)用,就有了不小的收獲,這讓唐楓再度研究起這股奇異的力量。
練體之后給肉身帶來了生力,生力轉(zhuǎn)化成死力,或是通過法器或是直接肉身接觸,打入到對手體內(nèi)。
這股力量又能封閉身體各個部位,阻礙元氣流動,作為暗手,發(fā)動之時出其不意,猶如毒蛇張口。
然后,在唐楓興沖沖地嘗試這種轉(zhuǎn)換后,他就遇到了問題。
力量轉(zhuǎn)變沒錯,可是這股死力如果不擊出,居然會盤踞在他自己的手臂之中,而不是消散掉。
為了排除這股死力,唐楓只能嘗試不斷揮拳,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居然真的有用。
揮拳過程中,血氣流淌在體內(nèi),將新的生力注入。
手臂之中,仿佛進行著這樣一場對話。
生力:“服不服?”
死力:“我不服!”
啪啪,兩記耳光。
服不服?
我不服?
啪啪。
鼻青臉腫的死力:“我服了?!?p> 就在這種簡單的博弈之下,生死兩股力量相互壓倒,直到一方宣告勝負。
然后唐楓就發(fā)現(xiàn),兩股力量的轉(zhuǎn)換變得更加流暢,甚至中間的損耗也變少了。
這也解開了他的一個疑惑。
以余萬山的實力,至少不該僅僅擊出幾次死力之后,就變得那么不堪啊。
他們之間的差距除了練體境界外,恐怕還在于對于轉(zhuǎn)換的鍛煉。
靠著血氣的補充,唐楓可以更嫻熟的將兩種力量轉(zhuǎn)換,甚至他還有了一個想法,即是死力的反向轉(zhuǎn)換,只是始終摸不到門路。
不過掌握了這個法門后,他不斷開始嘗試身體各處位置的生死之力轉(zhuǎn)換,逐漸變成一顆渾身是刺的仙人掌。
這個方法,好是好,就是有點廢人。
猶記得第一次給他送飯的,還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妙齡美女。
唐楓心中默默想到。
“希望不要給她留下太深的陰影?!?p> 先前感應(yīng)死力集中在手臂上,排除只是時間問題,于是他作死讓死力填充滿了手臂,雙腿,胸腹。
結(jié)果五處的死力相互作用,其中的痛苦讓他扭成了一根大麻花。
他只能通過不斷地運動,來壓制自己身上的死力。
正巧這時,那位美女走了進來,正看見一個裸著上半身的健壯男子,在翻騰,在跳躍嘶吼。
當時就癱倒在了地上。
唐楓也是無奈,害怕誤傷,只能去敲擊整座小樓最堅固的陣法核心。
然后,樓外的幾人,就聽見。
女子的哭聲,男人野獸般的嘶吼聲,撞擊的聲音,整座樓晃動的聲音。
幾人正眉飛色舞的在猜測著什么時,就看見衣著完整,但是梨花帶雨的女子從樓中跑了出來。
伴隨著一聲不甘的嘶吼,聲音沉寂了下去。
這聲嘶吼中似乎有著懊惱悔恨,以及力不從心。
幾人微微皺起眉頭,忽的又想到一種可能,原先眉飛色舞的表情愈發(fā)扭曲,一個全新的版本醞釀了出來。
之后送飯的人都換做了健壯男子,只是偶有幾次,依舊會傳出奇怪的嘶吼。
那段時間,門口的幾人從原先的樂子人,開始人人自危起來,自發(fā)控制起了言論,紛紛申請調(diào)去偏遠的城外。
只有陳大牙最后堅持留了下來。
李自棟最近不知道為什么看他特別不順眼,時不時把他拎過去教訓(xùn)一番。
“也只有這邊還有些清閑了?!?p> 陳大牙看了看院子上的天空,嘆了口氣,囑咐人進來把暈倒的寸頭搬了出去。
樓內(nèi),唐楓正吃著精心烹飪的靈食。
他原本可以五日不吃的,但架不住青花樓的東西太好吃。
外面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只知道七月一這天,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