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你有什么想法?”胡仕杰看著眼前彷佛攤在椅子里的小女孩,半帶著快意、半帶著罪惡感地說道,“反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玉器一脈、甚至是齊家的未來可均是攸關(guān)著你此刻的決定呢……如何?你做、還是不做呢?”
齊玥放在桌面下的手微微一抖,細白的牙齒緊咬著唇瓣,胸腔一陣怒火涌上,兩側(cè)惱仁也微微生疼,
“您這要求,會不會扯太遠了?”
拿大房行.賄的證據(jù)來威脅她,當她是什么人了?
要不是兩房有血緣關(guān)系,以大房之前的做事與態(tài)度,他們四房早就可以分家單過了!
而且這份行.賄的目錄,就算是捱在齊家大房的名頭下,難道不該是恭親王府本身的行賄的紀錄嗎?添添減減了幾項,自以為換個名頭就沒人看得出來──還是認為自己年紀小什么都不懂,他隨便說上兩句自己就會嚇得痛哭流涕跪地不起哀哀求饒?
“會扯很遠嗎?”總覺得自己離勝利就差一點點了,感受著氣分朝自己一面倒來,胡仕杰臉上忽然綻放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語帶誘哄地說道,“九娘子……應該很清楚我拿出這份東西的意義,如果你不點頭、最晚下周,大夏朝將再也沒有齊家了……”
“這份東西是真是假尚未可知,您這番舉措,不但沒有意義,沒的是反跌了王府的份子?!饼R玥忽地仰起頭,狀似冷靜地說道,“至少我齊家玉器一脈行得明、坐得穩(wěn),可不怕你這種招數(shù)?!?p> “一筆寫不出兩個齊字,西烏孜剛剛被咱們大夏朝平定是不錯,但大房行賄羌國與西烏孜多年、更泄露軍情一度造成戰(zhàn)事膠著,卻是不爭的事實……只要我把這份證據(jù)交上去,齊家應當是以叛國罪論處……一但最后株連九族,甭管大房四房,你們是一個也都跑不掉的!”胡仕杰猛地一拍桌,任由著桌上茶碗叮當作響,眼睛刻意做惡狠狠的樣子瞪著對面的小女孩,希望能‘幫’她提早拿準決定。
卻沒想到此時對面的人反倒一把拉開了帷幕,露出了一張五官漸開的精致小臉,眼神是不符年紀的犀利而充滿威壓,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有勞您費心了胡先生,但你背后的主子這步棋可算是走錯了──齊家縱然有貪生怕死之徒,但大部分的人可不是能讓你肆意拿捏搓揉的柿子。
“您這番想踢了本來的合作對象另覓新歡的舉措,可不是人人都吃的……更何況僅僅我一人也不可能代表整個齊家──胡先生,請回吧!玥陽樓不歡迎您這種眼高于頂、自恃甚高的客人!”
胡仕杰整個人僵在那里,對于自己被拒絕感到分外的尷尬與難受。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明明奪了那人安排好的計劃,毛遂自薦地來執(zhí)行這個再容易圓滿成功不過的任務(wù),卻偏偏踢到了一快再硬不過的鐵板──而且對方還是個剛滿九歲又兩個月的小姑娘。
到底,是在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
還是……趙思明那廝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小女孩不好惹、然后又知道自己急于爭功,便隨意地把本該握在手中的事情交由主子來發(fā)派,最后才好不容易的落到了極力爭取的自己的手上?
“素娟,送客──!”齊玥耐心用罄,看著對面那一臉不解又糾結(jié)的男人感到一陣煩躁?!ⅰ姆畔箩∧?,一面喊了站在門外守著的素娟進來送客,雙手抵著桌子便站起了身,打算去外頭取消了今天的活動行程。
反正她要的效果也已經(jīng)到了,只要曖昧地拉著眾人的胃口,不怕藏弓不上鉤。就煩像胡仕杰一樣的人來鬧場,即便沒有大礙但久了也很消磨人氣??磥碓谖鸿∩眢w大好之前,還得麻煩元紹華多介紹幾個護院來頂著。
至于恭親王府的人,她打從一開始接受過原主的記憶后、就再無好感,現(xiàn)在提早遇上了更覺無愛也不耐。把彼此的態(tài)度攤明了并沒有什么不好,胡仕杰這個人的確聰明又有才,偏生心不正,一肚子壞水,還特別愛搶人功勞──
齊玥很清楚,他們這段會面絕對不是胡仕杰上頭的人事先排演好的,那份數(shù)據(jù)說不好聽就是偷帶出來搞威嚇的,成了算賺到、頂多受兩句訓斥罷了。當初看著自己年紀小好嚇唬,還想揣摩上意以立下大功,沒料到最后沒人買單、反而把自己逼上絕路……看來下一次,來的就是趙思明等級的人物了吧?
真難搞……
但依胡仕杰的態(tài)度,也很大地代表了恭親王府接下來可能的意向。
不過,為何周仲舒要提早跟齊家大房斷了關(guān)系?照理來說曲貴妃雖與太后娘娘關(guān)系稍冷、但按時間來算,也差不多冰釋了,而且大房現(xiàn)在還算是金雞母,齊涵青長子走訪西烏孜與羌國等地,依舊能帶來極大的利潤──依照邏輯來看,除非是恭親王府提前掌握了比大房更好的金源,否則怎么會那么快就想往自家伸橄欖枝?
齊玥腳步不停地往外走,但覺得自己被受侮辱的胡仕杰卻不打算就這么算了。他不顧外頭秦羅等人詫異的目光,把手一伸,就想去拉扯齊玥的人。
“娘子──!”素娟人是猛地撲向前想隔開兩人,卻因為距離遠,只能狼狽的撲空跪倒在的,眼睜睜地看著胡仕杰的手要碰到了齊玥的衣袖。
卻沒想到‘砰’地一聲,一道人影倏地從旁沖出,一腿掃向胡仕杰的腰側(cè),轉(zhuǎn)眼之間、就把人給狠狠甩了出去。
素娟眼皮一跳,轉(zhuǎn)頭看向那護著自家主子的人,又回頭看看自前頭慢步而來的齊涵璋,心底陡然生出一股道不明的怪異感。
“何人在此地滋生事端?”還沒等眾人的心情掉回原處,又一個威嚴而顯嚴厲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天子腳下,京城之界,仗勢欺人,隨意擾民、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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