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天氣晴,宜登高望遠(yuǎn)。
滿城遍地金黃,桂香飄蕩,不論官員百姓,不是呼朋引伴登山飲菊花酒、吃麻辣兔,就是小發(fā)香帖邀摯友與家人留在府里賞菊吃蟹。趁著難得的好日子,又趕上朝廷沐休,距離京城最近的武夷山從山腳到山頂、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亩际擎矣蔚娜顺?、以及想多少賺點外快的小販。
而齊家因為剛換了主事人,就沒有再讓家人集體登高出游,而是依著慣例廣發(fā)請?zhí)宕艘砸粋€比較正式的方式,宣告了他們已經(jīng)‘改朝換代’。也因為多年以來,終于不再是齊家大房當(dāng)家作主,這重陽菊宴、在齊含筑及三夫人的努力之下,以超乎往長的規(guī)格,熱熱鬧鬧地辦了起來。
檐廊下是川流不息的仆婦,早早搭起的戲臺、已經(jīng)有幾個德音班的社員正在把握最后的時間練習(xí)走位。小廝與較為粗壯的婆子正在把花園里的桌椅做定位,長工們提著花剪、照著三夫人的指示做修剪,而得空的人則是拿出了庫房里的燈籠一一掛上,讓來做客的人在入夜后能從賞菊、改做觀燈,不至于一下子就會無聊得不知所措。
沒辦法趁佳期登高,也不打緊、吃糕同樣能步步高升。三夫人借調(diào)了四房的廚房,廚子們毫不歇停地帶著一干人等,連夜準(zhǔn)備了上百碗細(xì)致香濃的花糕,上鋪兩三層棗子、內(nèi)里摻入石榴子、栗子黃、銀杏、松子肉等制成有名的「重陽糕」。
一壇壇美酒堆砌成山壘,香味四溢的狍子肉正架在火上烤著,引人食指大動的味道飄蕩在空氣中,配合著來自各方的客人,場面紅火又壯觀。
齊玥領(lǐng)著兩個丫環(huán)在花園角落的飛華亭里,支著下頷、看著忙碌的人群,喃喃自語著,
“……實在還是……太過著急了?!?p> 三房是上位了不假,但大房尚未敗落也是真。
如此大張旗鼓地行事,不但操之過早、更是提前暴露了三房心虛的態(tài)度;而這種暴發(fā)戶式的布置,非但沒能引發(fā)人人對他們的敬重,反倒是把他們自己在是人的印象中拉下了不只一個檔次。
“娘子?”素心替齊玥換掉了手里變得溫涼的茶水,有些不解于她發(fā)出的感慨,疑惑地問道,“有什么是奴婢疏忽的嗎?”
齊玥苦澀地一笑,這動作明明與她尚顯稚嫩的臉但不符,做起來卻依然相當(dāng)可人,
“沒有……這是我自己的問題?!?p> 或許是慣于一步步來,所以特別看不習(xí)慣別人急于求功的模樣。
也或許是不想讓原本的齊玥傾盡畢生心血所投注的齊家,會因為這些一個個讓人看笑話的舉措,最終毀了整個齊家。
“您要是有任何不適的地方,要不奴婢去南陽閣請藏弓大夫也來替您看一下?”素心看著齊玥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禁懊悔道,“想來是昨兒您坐在院子里看書時吹多了風(fēng)……奴婢該死、那時應(yīng)該給您多加件衣裳的!”
“我無事、別總是那么緊張──!”齊玥哭笑不得地拍了拍素心的手,“我又不是那一摔就碎了的瓷器,別成天緊張兮兮的!”
“玥姐兒、原來妳在這里!”驀地,齊涵璋溫和的聲音響起,“爹還想著妳已經(jīng)到前頭去了,沒想到晃了一圈卻沒見到你……”
“爹!?您怎么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娘呢?”齊玥驚悚地站起身,看著只身一人出現(xiàn)在亭外的齊涵璋,“您不是一直都跟娘待一塊兒嗎?”
“一開始是?。 饼R涵璋滿臉不解地看著渾身上下都是刺的女兒,“但后來妳三伯請的客人太多,他招呼不過來,所以爹就去幫忙了……妳娘也跟著妳三伯母一起接待女客,恐怕一時也忙不過來吧!”
“那您這會兒又怎么能出來了?”自打那天刻意再任式面前與戚緋打擂臺,讓后者最終是滿臉陰沉地離開齊家后,齊玥就曉得她們之間的梁子是結(jié)定了──而且,以戚緋的性格,只怕會攪得齊家上下亂成一團(tuán)……
所以自那天以后,任氏與齊涵璋身邊絕對會有至少一個以上的人跟著,依著齊玥的說法,那就是‘連洗漱如廁都不許一個人’。即便沒人曉得一向好脾氣的九娘子為何忽然變身修羅,但不讓兩位主子落單本就是他們的職責(zé)之一,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有孫媽媽在旁邊陪著,還有剛剛到的戚家表妹在,就算妳娘‘一個人’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吧?”齊含璋揮手讓素心素娟退遠(yuǎn)一些,坐到了齊玥的身旁,溫聲說道,“而且妳也擔(dān)心過頭了吧!上次就算是以淮親王府的名義給了恭親王一個教訓(xùn),齊家今天是什么日子?人家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憑什么要紆尊降貴地來咱們家搗亂?放心吧!妳娘跟妳爹都不是蠢笨的人,要是那么容易就著了道兒,可就都不用混了!”
齊涵璋他們沒有前世的記憶,齊玥也只能掰扯出恭親王這尊大佛來稍稍加強父母親的危機意識。但就如齊含璋所反駁的,兩方身分地位差距太大,那次打臉的事情只怕還是恭親王手下的人自己胡鬧的結(jié)果,只怕與王府本身的想法早已相去甚遠(yuǎn)了。
但戚緋的危險,又偏偏不是可以用說的就能明了……
“那大伯父人呢?”齊涵青跟齊涵璋的不對頭,總該能稍稍喚醒一點危機意識吧?
反正那對狗.男.女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如果還能搭伙,盯著其中一方肯定就沒錯。
“剛剛似乎是有人找他談事情,應(yīng)該是往青木苑去了吧?”齊涵璋不是太肯定地說道,“今天這么重要的場合,就算妳大伯父再不甘愿,也絕對不會做出讓齊家蒙羞的事情的!”
除非齊涵青有齊涵璋一樣豁達(dá)的性格──此刻的他早已被斷了財路、又已經(jīng)確定得不到任何支持、還失去了齊家家主之位……這樣的一個男人,到底會做出什么的事情,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會知道。
更何況趁亂下手,被抓到的機率,肯定比風(fēng)平浪靜的時候還要低……
但凡還有點腦子的人,誰會不知道該挑著何時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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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然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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