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爭執(zhí)
“嘩!”
流月淳是被冷醒的。
迷茫地睜開了眼,掛在眼睫上的水滴卻不小心流進(jìn)了眼里。
“發(fā)生什么事了?”
不適地揉著雙眼,他撐坐了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一只胖貓兩只前爪正高舉著一個比它個子還要大的水盆,顫微微地人立在那里。
抹了把還在滴水的臉龐,流月淳目光一凝。
“青嵐,是你潑了朕滿臉的冷水?”
“不關(guān)我的事?!辈鳖i上的毛發(fā)瞬間倒豎,青嵐丟下了手中的水盆,逃命似地跳上了路顏的肩頭。
“我只是尊從殿下的命令?!?p> 青嵐用貓爪指了指路顏。
“顏?”流月淳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滿臉疑惑地看向臉上掛著冷笑的路顏。
“我怎么會在你的房間?”環(huán)視了四周一眼,流月淳眼中的疑惑又深了幾分,然而,當(dāng)他看見被七彩神光困住的祭鴻時,不由睜大了眼。
“老鬼,你怎么也在這里?”
祭鴻壞壞一笑,“我當(dāng)然是來英雄救美的?!?p> 流月淳更加迷茫了。
路顏冷哼了一聲,“男人一般在做了壞事之后都會裝傻。你說對不對,小盜盜?”
對于路顏的詢問,青嵐只能當(dāng)作自己沒聽見。
一邊是女神殿下,一邊是王上,它誰都不能得罪??!
“我做了什么壞事?”流月淳微蹙起眉峰,腦海里一片空白,他只記得自己在睡覺,好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但不記得夢的內(nèi)容了。
“你真不記得了?”路顏見他似乎不像在演戲,不禁彎下了腰,探了探他的額際,“沒發(fā)燒啊,你可別告訴我,你有夢游癥??!”
“夢游癥?”流月淳紫眸一閃,微微垂下了眼簾。
“流月——”路顏察覺到了流月淳的怪異,“怎么了?”
忽然間想起了那天在束魔峰與祭鴻對戰(zhàn)時的流月淳,路顏心里不禁一緊。剛才流月淳在黑暗中接近自己的時候,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冰冷氣息跟那時的感覺很相近。
而且,他似乎叫了自己一聲“月”。
路顏轉(zhuǎn)頭看向了祭鴻,卻見祭鴻忽然往窗外看去,避開了她詢問的眼神。
流月淳抬起了頭,深深望進(jìn)路顏的眼里,半晌,他微微一笑,“顏,我只是在想,我剛才究竟對你做了什么壞事呢?能不能重演一遍讓我快點恢復(fù)記憶?”
——大家都喜歡欺騙隱瞞她是嗎?
路顏深吸了口氣,正欲發(fā)火,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很惡劣的想法,唇角一挑,“行啊,我可以讓剛才發(fā)生的事重演一遍?!?p> 驚覺路顏的笑容有些詭異,流月淳心頭忽然一寒。
路顏走到祭鴻面前,解開了他身上的束縛。
“前任君王陛下,我們現(xiàn)在要案情重演。而為了補償你總是惡意欺騙我的過失,就罰你先當(dāng)當(dāng)患有夢游癥的男主角?!?p> 祭鴻紫眸里閃過一絲興味,“我很樂意?!?p> 流月淳覺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也不顧一身濕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我看不用重演了?!?p> “流月,你這個女主角怎么可以走?”路顏唇邊笑容未落,緊緊拉住了流月淳的衣袖,然后強行按在了床頭,“君無戲言?。∧慵热婚_口要重演,怎么可以臨時反悔呢?”
流月淳忽然伸手按住了胸口,很虛弱地?fù)P起苦笑,“可是我心口好痛,顏,你就這樣忍心——”
“流月陛下,你這戲演得太假了。”路顏無情地揭穿了他的虛假面具。
“那么,現(xiàn)在就開始吧?”身后的祭鴻唇邊的笑容越發(fā)擴大了,向前走了兩步。
“顏——”流月淳幾乎要絕望。
那只老鬼老說自己是雙刀,也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他不是虧大了?
“誰讓你們一個個都這樣騙我瞞我?還是你們認(rèn)為,我沒有能力為你們承擔(dān)什么?”
當(dāng)路顏的聲音冷冷地響起,祭鴻停下了腳步,流月淳則垂下了眼簾。
“祭鴻,我昨天還問過我,是不是想成為這個世界真正的神?那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我已決定了,我想扛起這個責(zé)任,認(rèn)認(rèn)真真地扛起這個責(zé)任?!?p> “小顏,你不后悔?”
路顏搖頭,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現(xiàn)在的我,能做的事實在太少。我不想再看到像屠殺半妖族那樣的事件出現(xiàn),也不想再看到我所關(guān)心重視的人受傷?!?p> “你不需要卷進(jìn)來。”一直沉默的流月淳忽然開口,語氣與方才不同,竟隱隱帶著些許冰冷。
“朕才是這個世界的王。既然這千年來已經(jīng)沒有了女神的存在,朕又何必再多事地弄出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神限制自己的王權(quán)?”
“流月,你在說什么?”沒料到流月淳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路顏臉色微微一變,“你的意思是,我現(xiàn)在要跟你爭權(quán)嗎?”
流月淳抬起頭,深深望進(jìn)路顏的眼里,“朕現(xiàn)在需要的,只是一個王妃,而不是女神?!?p> 路顏冷笑,“流月淳,你太自以為是。你要一個妃子是你的事,我要當(dāng)女神,是我的事,這根本與你無關(guān)?,F(xiàn)在,請你們出去。”
“殿下——”站在路顏肩頭的青嵐已明顯得感覺到了路顏的怒氣。
它從來沒見過路顏發(fā)過這樣大的火。
流月淳站了起來,緊抿著雙唇就往外走。
“果然世事難料??!”剛才氣氛不是還很好嘛!祭鴻輕嘆了一聲,跟著流月淳走出了門外。
“嘭!”的一聲,房門被當(dāng)面狠狠地關(guān)上。
祭鴻無奈地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流月淳,“小鬼,你用的方法可真笨。”
“能不能想辦法讓她回去?”流月淳微低著眼簾。
“你說什么?”祭鴻詫異地?fù)P眉。
流月淳抬起了頭,“我一直以為只要我掌握了力量就可以保護(hù)自己想保護(hù)的人,但我忽略了一件事,如果有一天,傷害我所愛之人的正是我自己,我又該怎么辦?”指間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流月淳不禁暗暗握緊了手心。
“老實告訴我,我的體內(nèi)是不是隱藏著另一股力量?或者說,我還有另外一個我?”如刀鋒一般的紫眸緊緊盯著祭鴻,“而這才是你呆在我身邊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