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搖著藤椅曬著太陽,懶洋洋的拿眼縫瞇著這三個人,那中年人大約四十歲左右,長得濃眉大眼的跟七八十年代國產(chǎn)戰(zhàn)爭片里的英雄形象非常接近,絕對的偶像派。穿著一件唐裝,看起來氣度不凡,不惑之年了眉宇間卻是仍有著激進的銳氣。
而在那中年人的身邊,兩個年輕小伙子都是二十左右歲的年輕人,都是顧盼之間英姿勃發(fā),眼中透著精光,顯然都是練家子。
這個眼中透著精光其實并非真的能放光,又不是孫猴子剛從八卦爐里蹦出來,怎么可能有光?其實是習(xí)武之人,略有所成之時,便會耳聰目明。精氣神也能從眸子中體現(xiàn)出來,在一般人看來都會覺得這人眼睛特有神。
很顯然這三個人的來意和別人不同,并非是像火龍會那種找茬、尋仇那么簡單。所以洛陽老神自在的繼續(xù)搖著藤椅,準備看看這到底是怎么一出戲。
京榮光和京靈都是聞聲趕來了,京榮光今天正是喜滋滋的呢,因為晨起練功之時,他感覺膻中穴的疼痛減輕!雖然只是減輕了一點,運轉(zhuǎn)真氣卻是順暢了許多,這讓京榮光喜不自勝,認為是京靈的參湯起了效果。
由于練功房已經(jīng)全拆了,所以后院和前庭之間少了許多隔阻,穿過弄堂就來到了前院。京榮光看到學(xué)員們依舊站著馬步紋絲不動,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呢。
其實剛剛學(xué)員們是有點小騷動來著,洛陽馬上呵斥了一句:“干什么?我有說停了嗎?”學(xué)員們立刻都趕緊扎好馬步,洛陽早已成了他們的精神力量,經(jīng)過火龍會的幾次洗禮,學(xué)員們已經(jīng)都練好了心理素質(zhì)了。
兩個年輕人都是冷笑連連,在來之前,他們都很躍躍欲試。但是心里難免有點忐忑,畢竟那是傳說中的玄意拳發(fā)源地。可是來到這里之后,兩個年輕人心中都生起了輕視之心。就這破爛院墻,當養(yǎng)老院倒是差不多,武館?開玩笑呢吧?
再看看幾十個學(xué)員在蹲馬步,兩個年輕人就更是看不上眼了,他們倆都是師兄弟里的佼佼者,自然是對這些玄意門的學(xué)員嗤之以鼻,跟城里人看鄉(xiāng)下土包子似的感覺。
那偶像派中年人卻是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那些認真扎馬步的學(xué)員們,開口問洛陽:“你是什么人?”
“他是武館的教練,呵呵,夏師叔,別來無恙?”京榮光也正在此時趕到,雙手抱著拳以武林禮節(jié)對那偶像派中年人微一躬身。他年紀雖然要大些,輩分上卻矮著人家一輩,不過武林之中對輩分很講究,京榮光也不敢亂了禮數(shù)。
果然是一家人……洛陽依舊大爺似的搖著藤椅,沒有起來的意思。
“京師侄,一晃近二十年過去了,二十年前你勝過我一線,不知現(xiàn)在京師侄的武功進境如何?”被稱作夏師叔的偶像派中年人笑著點了點頭,可是他銳氣正盛,卻不是這時候的京榮光所能比擬的。
喲?看來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內(nèi)情呀……洛陽繼續(xù)“嘎吱嘎吱”的搖著藤椅看戲,手里還端著一杯茶水,就差瓜子花生的吃著了。
那刺耳的聲音招來夏師叔的冷眼一瞥,但夏師叔既然知道洛陽只是個教練,也就不屑于去理會,繼續(xù)對京榮光笑道:“每二十年一次的大比近在眉睫,也不知道京師侄是否已經(jīng)做好了搬家的準備。”
他這話卻是頗有咄咄逼人之嫌,京榮光臉色一變,冷冷的道:“夏師叔,從外祖公那一代算起,到我這里,我京家已經(jīng)在玄意門第四代了。想讓我們搬走,怕是沒那么容易!”
“夏師叔公,我不會輸?shù)?!”京靈晃動著粉拳插了一句嘴,卻被京榮光厲聲呵斥道:“閉嘴!長輩說話,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兒?”
一群老古董……京靈小嘴一撅,站到京榮光身后去了。這武術(shù)世家的規(guī)矩遠比普通人嚴厲,其實只要是傳承了百年以上的世家,都是極其遵守傳統(tǒng)的,這是他們所能堅守的最后陣地,盡管在很多現(xiàn)代人眼里是一種很迂腐的表現(xiàn)。
夏師叔呵呵一笑:“京師侄的管教果然嚴厲,其實距離大比之日還有段日子,我之所以提前過來,是有一件事關(guān)我們玄意門的大事要過問京師侄?!?p> “請夏師叔到后院說話!”京榮光一聽是事關(guān)本門的大事,自然不方便再在前院里講,便身子一側(cè)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夏師叔點了點頭,便當先往后院走去。然后京榮光走在他之后,那兩個年輕人對京靈冷笑不已,卻是毫不客氣的走在了京榮光之后,他們是那夏師叔的弟子,輩分比京靈就高了一輩,京靈只有氣鼓鼓的走在最后。
“王沖,看著大家繼續(xù)站,半個小時之后如果我還沒回來,就帶大家活動下手腳,再練習(xí)步法?!甭尻柖谝痪?,就著藤椅的搖擺順勢站起身,也往后院去了。
夏師叔跟著京榮光到了后院之后,讓兩名弟子在院子里等著,夏師叔和京榮光、京靈一起進了樓,京靈由于已經(jīng)算是成了玄意門新掌門,所以才有資格上去。上去之前京靈很是得意的沖那兩個弟子顯擺了一番,那兩個弟子也是眼紅的要命,但也只能等在那里。
三人進了洛陽的故居,那夏師叔便虔誠的跪在了武則剛遺像之前,京榮光點了三炷香遞給他,夏師叔雙手捧著三炷香,對武則剛遺像低聲念誦道:“玄意門第四代東宗,徒孫夏偉成來給師祖上香了!”
而在后院之中,那兩個弟子正在忿忿不平的交談著。這兩個弟子,一個叫做陳琦,一個叫做趙恒,都是十八歲,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
趙恒冷笑著道:“現(xiàn)在讓那丫頭猖狂,等大比之時我會給她好看的!”
陳琦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邊有什么好,都是老房子,哪有咱們燕海的武館好,就算是打贏了,你愿意過來這邊嗎?”
兩人正說著,洛陽已經(jīng)閑庭漫步的溜達進來了。趙恒和陳琦一愣,旋即反應(yīng)過來,趙恒立即喝道:“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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