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三個問題
蘭若在東方卓和金悅的帶領(lǐng)下，到榮城去找周夫子，周夫子住在榮城邊上的一處村莊里，離著榮城倒也不遠(yuǎn)，蘭若到的時候，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告訴蘭若，周夫子正在午睡，讓蘭若改天再來，蘭若卻說在外邊等等就是。
老者給蘭若到了一壺茶，放在院子里的亭子里，蘭若和東方卓，金悅一起坐在亭子里等著，蘭若心想不知道這個周夫子等會兒會怎樣想辦法拒絕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先問問東方卓和金悅，以前他收弟子的時候都是出些什么樣的古怪問題？
“東方大哥，你很早就認(rèn)識這個周夫子嗎？他以前收弟子的時候都會出些什么樣的題目考別人??？”
“你說周夫子？說實話，我認(rèn)識他也不是很長時間，大概是六年前吧，有一次我外出游玩的時候，正好遇見他身受重傷，于是把他救了回來，他醒來后，很是感激我，所以收我為弟子，他在我家教了我一年左右，就搬到這個地方來了，不過蘭若，不是我打擊你，我勸你還是別費心思了，這個周夫子，不是我們能請的動的”
“蘭若，東方卓說的對，你還是別打他的主意了！其實我也認(rèn)識周夫子的，很久以前就認(rèn)識，我很了解他的脾氣，他一向是不隨便收弟子的，像你請他去村里教小娃子這種事，他是絕對不可能答應(yīng)的！”金悅也忍不住勸到。
蘭若從來沒有見金悅像今天這樣沉不住氣的勸別人，心里的斗志頓時空前高漲，你爺爺?shù)?！你們都不看好我，我還偏要把他請過來教書，倒時候讓你們看看，我林蘭若也不是你們能小瞧滴！
蘭若斗志勃勃的和東方卓金悅坐在亭子里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聽見老者的聲音：“各位客人，我家主人睡醒了，請各位客人進去說話！”
此時蘭若已經(jīng)斗志消了大半，正迷迷糊糊的打盹呢，聽見周夫子叫自己進去，才急忙跟進去。
“學(xué)生參加老師”東方卓和金悅齊齊向周夫子施禮，蘭若也跟著給周夫子行禮。
金悅向前一步道：“老師，幾年沒見，不知道老師過的可好？”
蘭若這才抬起頭來，這個周夫子大約五十五歲左右，臉色微微有些黑，但是紅潤有光澤，穿了一件灰色長袍，頭發(fā)眉毛皆有些花白，還留著一縷胡子，看上去倒像是位駐顏有術(shù)的方外高人。
周夫子捋著自己的胡子，點點頭道：“悅哥兒有心了，為師過的很好，對了，你怎么會和卓哥兒一起過來？為師正想找機會介紹你們認(rèn)識，原來你們早就認(rèn)識了！悅哥兒，卓哥兒也是我的徒弟，算起來是你的師弟了，你們兩個今天一起過來，怕不是特意來看望為師的吧？說吧，有什么事？”
東方卓向金悅拱手：“想不到我們既是同窗，還是師兄弟！東方卓見過師兄”
金悅微微欠身：“師弟不必多禮，咱們既是師兄弟，亦是同窗好友，講那些虛禮做什么？是不是師傅？”
“嗯，既是至交好友，那也不必太講究了，不過在人前也要收斂一些，不可太放肆了，
要知道長兄如父，做師兄的，也要有個師兄的樣子才行，太過隨便容易失了禮數(shù)，若是在朝為官，還不被那個一根筋的禮部侍郎郝永給參到皇上面前！”
蘭若聽了心里不覺好笑，這個周夫子，也太小心了吧？師弟見了師兄沒有恭恭敬敬的行禮，就會被參到皇上面前？那個什么侍郎也太無聊了吧？這么有空閑，干脆回家賣紅薯去得了！
東方卓回頭見到蘭若想笑不敢笑的樣子，瞪了蘭若一樣，示意蘭若收斂一些。
周夫子看見東方卓和蘭若“眉來眼去”的有些不悅。
金悅裝作咳嗽提醒他們，東方卓忙回過頭恭敬的站在一邊，金悅才停止咳嗽：“師傅，我和師弟今天過來，確實是有事請師傅幫忙，這位是華西村的林蘭若，蘭若，還不過來拜見周夫子！”
蘭若忙低頭斂目，上前給周夫子行禮：“周夫子好，我叫林蘭若”
“嗯，不錯，小女娃你叫林蘭若？你今天來是想拜我為師的吧？可惜老夫已經(jīng)有五年不收弟子了，不過看在悅哥兒和卓哥兒的份上，今天就破個例，如果你能答對我出的三道題，我就收下你吧”
“夫子誤會了，我今天并不是來拜師的”
“喔？你不是來拜師的？那你是來干什么的？”
“我今天來，是想請夫子到我們村的學(xué)堂里教書育人的，請夫子成全”
周夫子沒有答話，而是看向金悅和東方卓：“怎么你們來之前沒跟林姑娘說明白嗎？”
金悅和東方卓一臉尷尬，正想著怎樣跟老師解釋，蘭若見二人為難的樣子，干脆抬起頭直視著周夫子：“周夫子，其實來之前他們已經(jīng)跟我說了您的事，我知道您已經(jīng)五年不收弟子了，也知道要做您的弟子并不容易，想要請您出山就更不可能了，可是我還是想來試一試，夫子，您學(xué)問高深，我只是一個小村姑，想來夫子你出的題我不一定能答得上來，可是，夫子，我也有幾個問題想請教您，想必夫子您也不一定能答得上來！”
你爺爺?shù)模∠肟嘉?？別提門了，窗戶都沒有！反正你也不一定答應(yīng)咱的請求，咱又不是你弟子，怕你個毛！豁出去了！
金悅和東方卓見蘭若一瞬不瞬的盯著周夫子，心里著急蘭若的無禮，正想提醒她，卻又聽見蘭若的話，頓時呆住了，也顧不得提醒蘭若了，都看著周夫子，想看看周夫子會不會一生氣把他們直接趕出去！
“小丫頭，你膽子倒是不小啊，你可知道，放眼整個金朝，都沒有人敢這么跟我說話！何況你竟然還要出題考老夫？你可知道，老夫若是生了氣，恐怕整個金朝都沒有人會去你們村做先生了！”
“夫子，您是怕了嗎？怕您答不出我的問題，到時候會丟臉？”
“哼！黃毛丫頭！老夫會怕你？說吧，什么題？老夫今天就讓你這個黃毛丫頭知道些厲害！”
“夫子既然答應(yīng)了，那咱們就來個君子之約，若是您答不出我的問題，就請您去我們村做先生，教我們村的娃子讀書識字，若是您答得出來，那我就從您家跪著走出去，您看如何？”
“好！說吧，什么題？”
“夫子學(xué)冠無車，想必一定熟讀各類經(jīng)書典籍，今天我要請教夫子的第一題，就是論語，論語中有言，孔子弟子三千，賢者七十二人，請問夫子，這七十二人中，成年人有多少？未成年人又有多少？”
東方卓和金悅聽了蘭若的問題，都疑惑的看向夫子，心想論語中沒有說成年人多少，未成年人多少啊？
這個蘭若，想是沒讀過書瞎編的吧？唉，叫你不要逞能，你偏不聽，這回丟臉丟大發(fā)了！
周夫子捋著胡子，搖搖頭道：“林姑娘，既然你讀過論語，那你應(yīng)該知道，關(guān)于你問的問題，論語中并沒有提及，莫非林姑娘你是故意出些沒人知道的題為難老夫？”
“周夫子，您也熟讀論語，那您應(yīng)該知道賢者七十二后面，還有一句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吧？”
“不錯，的確有這么一句，那又如何？”
“冠者五六人，冠者，即是成年人，五個六得出三十人，童子六七人，六個七，得出四十二人，加起來正好七十二人！”
“什么！論語還能這么解？簡直胡鬧，照你這么說，那也可以理解成冠者五六人，五加六是十一個人，童子六七人，六加七是十三人呢？”
“夫子，那樣的話冠者跟童子加起來一共只有二十四人，而論語說的是賢者七十二人，所以，您那樣解釋是不對的！”
周夫子氣的想要跳腳，奇怪了，明明知道這么解釋是不對的，可是偏偏想不出話來反駁她！
等周夫子平靜下心來，蘭若的第二個問題又來了：“周夫子，我要請教您的第二個問題是，有一艘船上載了三個人，一個是新科狀元，一個是禮部侍郎，一個是邊疆大將軍，忽然遇上風(fēng)浪，必須扔到海里一個人減輕船重量，船才能繼續(xù)行駛，敢問夫子，要把誰扔下海呢？”
“把誰扔下海？新科狀元不行，那是國家將來的新生力量，是國家將來發(fā)展的希望！禮部侍郎也不行，沒有了禮部的教化，那國家子民不都成了山野村夫了！邊疆的將軍也不行，沒有邊疆大將軍的守護，到時候外族入侵，那國家豈不是就要滅亡了？仍誰好呢？要不就新科狀元？不行，還是禮部侍郎？”周夫子一邊踱著步子，一邊喃喃低語。
過了好大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看著蘭若說道：“就禮部侍郎吧！有新科狀元在，大不了以后讓新科狀元去教化子民，蘭若，我選的可對？”
蘭若對周夫子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就這么一個小問題，他都給扯到國家民生上去了！真是服了他了：“周夫子，其實吧，我認(rèn)為還是把最胖的扔到海里去最合適！”
周夫子正忐忑的等著蘭若的答案，雖然心里明知道這個答案可能不正確，可是心里還是希望自己能答對，這會兒聽見蘭若的‘宣判’心里頓時空了下來，對啊，船正是因為載不動三個人才決定扔一個人下海的，當(dāng)然是要扔最胖的人了！唉，真是笨死了！這么簡單的事情怎么自己都沒想到？
“第三個問題，我來的時候看見夫子院子里有好多各種各樣的花鳥，想必夫子定是愛花之人，整日與鳥為伴，與花同眠，的確是人生最美好的生活！只是不知道，夫子能不能清楚的說出這些花有多少葉子嗎？”
周夫子一開始聽到蘭若的話，得意的晃晃腦袋，這五年中，自己從各處搜羅了很多奇花異草，每日精心侍弄，看著自己這鮮花怒放的家里，心情也是每日開朗愉悅，這可是自己最為自豪的事情了！
可是聽到蘭若問自己可知道這花有多少葉子的時候，頓時傻眼了，這都是些什么古怪的問題！種花看的就是花，管他有多少葉子干什么?難不成種花還要去數(shù)葉子？
周夫子和眾人到院子里看著那些花草，心想要不要去數(shù)一下？可是這么多葉子，數(shù)個十天八天也數(shù)不完！算了，孔子都說要不恥下問，還是問問這個小娃子吧！
“這個，老夫不知道，還請林姑娘賜教！”也許是被蘭若前面兩個問題打擊的太嚴(yán)重了些，周夫子沒有了高傲的神態(tài)，一副謙卑的樣子請教蘭若，看的東方卓和金悅目瞪口呆！這還是自己那個學(xué)富五車，心比天高的師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