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打通了,“喂,阿城啊,你還在家啊?呵呵,不用了,我這兒還有點事情,改天也一樣,好,就這樣,拜?!?p> 程斯諾掛斷電話對我笑笑說:“好啦,搞定了,走吧?!?p> 一路走到市中心的“惠佳”超市,到底是不一樣,到處是來來往往的人群,超市門口的保安個個一身筆挺的西裝,人人手上一部傳呼,站的直直的,超市前面的廣場上音樂噴泉正響著歡快的曲子,耍太極拳太極扇的老頭兒老太太們正舞的歡暢。
“我們到前面那一片住宅區(qū)去看看吧。”程斯諾指著離超市不遠的一條街,街道兩邊全是商品房,一樓全部用來開店面,上面的公寓剛好做出租房,租給附近工作的工薪一族。
一家家的看過來,不是已經(jīng)租滿,就是房租貴的沒道理,小小的一個單間居然也要四百塊,擺明了搶劫卻又沒得商量,終于找到一家,卻是兩居室,需要有人合租,價格雖然挺公道的,但我一個人哪來的人合租???
我環(huán)視著整個客廳,干凈整潔,有一個電視柜,當然電視還要自己買,一張長長地茶幾,幾張矮凳,外加兩個房間,每間大概十多平米的樣子,房間里有一扇窗,當然沒什么風景,一眼望過去全都是高高的樓房,但房間里光線很好,能看見早上的第一縷曙光,陽臺很大,足夠放的下兩張桌子,還可以養(yǎng)些花花草草,角落里有上一任租客留下來的一盆大大的蘆薈,枝繁葉茂的樣子,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和廚房,通風效果很好,這樣的房子八百塊一個月,如果真租下來也許還能往下講一下價,兩個人合租的話每月每人三百五到四百塊,也很合算了,但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到哪里找一個肯和我合租的人呢?
似乎看出了我在猶豫,那個眼角有細密的魚尾紋的房東笑著說:“這房子不錯啊,我看你就別猶豫了嘛,第一次和男朋友出來租房子吧?得,我就給你們打個折,七百五一個月,水電費另算,怎么樣?”
看來她把我和程斯諾當成男女朋友了,我慌忙的搖搖頭,剛想要說話,卻見程斯諾搶先一步開口道:“大姐,這附近晚上車來車往的能吵到大半夜去,怎么讓人睡覺啊,單憑這噪音房租也應該下調(diào)一百塊,噪音有害健康,這大家都懂的道理嘛,還有這可是六樓,又沒電梯,這每天爬上爬下的該有多累啊?!?p> “呵呵,你這小伙兒嘴巴挺厲害,看樣子經(jīng)常在外邊跑吧?”房東笑的眼睛瞇起來。
“呵呵,大姐你說哪里話,不都是混日子嘛?!背趟怪Z居然和她來聊上了,真正要租房的我反倒被晾在了一邊。
“得,你這小伙子挺實誠,大姐我也不多說,六百塊,怎么樣?這算是最低價了,再低可就說不過去了?!狈繓|說著伸出手比了比。
“好,成交?!背趟怪Z爽快的答應了,我站在一旁一驚一愣的,六百塊說實在的,兩居室租這個價怎么說也合算了。可是,我到哪里去找人和租???
房東去拿合同給我們簽,我望著程斯諾,他正沖我擠眉弄眼的笑。
“哎,你怎么不問問我愿不愿意???”我假裝生氣的樣子。
“呵呵,你呀,有什么都寫在臉上,剛看你看這房子的表情知道你挺滿意,那房東還不拼命往上抬價啊,這會兒知道我非要跟你來的原因了吧?這一片的房東出的價錢都可以往下壓個一兩百的?!?p> “可是,沒有人合租怎么辦???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人?。俊蔽掖舸舻?。
“傻瓜,我不是人嗎?”他指了指自己,“怎么你不愿意啊,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不是……”我一直呆愣住,他要和我合租?
我倒是不擔心會怎樣,畢竟是有兩個房間,關上門誰認識誰,合租關系不就是這樣嘛,可是忽然和他合租,我是一點準備也沒有。
“好啦,別胡思亂想了,有人合租給你分擔房租還不好嗎?”他撓撓頭笑著看我。
“呃,可是,這樣的話你上班不是要走很遠的路嗎?”
“在找一份工作嘍,反正在那個店里我也快混不下去了,這附近的工作多得很,不見得我找不到一份合適我的。”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先把合同簽了,還有要先付兩百塊的押金,你們是現(xiàn)在就搬還是馬上就過來?”房東望著程斯諾問,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難道當我是空氣么?
“當然是馬上搬了。”程斯諾將租房合同遞給我,我接過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
“那好,先交押金兩百塊,我好登記一下拿鑰匙給你們,等你們搬過來后我來收房租。”房東收起簽好的合同說道。
我拿出口袋里的錢剛要遞過去,卻見程斯諾已經(jīng)交了,我沖他笑笑,接過房東遞過來的鑰匙。
“兩個人租房子嘛應該我也要付一半,這一百塊……”
“小染,你能不能不要分的這么清?”回來的路上,我剛要拿出一百塊錢給程斯諾,他卻忽然開口這么說道,看起來他好像有些生氣。
“好啦,我知道啦,以后不會了?!蔽依氖植煌5膿u晃著,也許是明天就要換新工作,也許是找到了滿意的房子不用再住地下室,我今天的心情忽然好得很。
或者,也僅僅是因為,程斯諾。
而我自己卻固執(zhí)的不愿意去承認。
回到租住的地下室,我和他分開各自回去整理自己的東西。
我的東西不多,除了剛來的時候的那個簡易的行李包,里面是從家里帶來的幾件換洗的衣服,其余的都是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找來一個大大的袋子,把桌子上的幾本書全部放進去,毛巾茶杯等等全部塞進一個桶里面,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仿佛該帶走的都帶走了。
我提著一個行李包和一個桶來到程斯諾的房間,門開著,他還在里面整理,他的東西相比之下要多一點,角落里有一個會旋轉(zhuǎn)的椅子,一把吉他,還有一個大大的密碼箱。
“我來幫你吧。”我走進去,背起裝吉他的袋子,順便將一旁的幾個裝著奢望生活用品的小袋子塞進我提來桶里去。
收拾好后,我看了看時間,才下午五點鐘多,還早的很。
程斯諾打電話叫來了房東辦退房手續(xù),我因為沒有住滿三個月所以押金不退,只退了半個月的房租,想想算了,畢竟是自己失約在先。
兩個人很快從地下室里走出來,程斯諾右手拎著一個大大的密碼箱,左手拉著那個會旋轉(zhuǎn)的椅子,我拎著行李包和一個桶,背上背著那把他心愛的吉他,一路說說笑笑浩浩蕩蕩的向剛租下的房子出發(fā)了。
在二樓房東那里交過房租,兩個人蹬蹬蹬一路奔上六樓,打開門,把東西一股腦的堆在地上,我就跑去看房間,兩個房間一間向陽一間背陰,向陽的那一間光線很好,但窗外的風景卻不怎么好,背陰的那一間風景好,有成片的綠化帶,卻很少見陽光。我來回的跑著不知道要選哪一間才好。
“選向陽的那一間吧,女孩子不都是喜歡房間里充滿陽光的嗎?”程斯諾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我想了想也是,就點點頭,跑去把自己的行李拖了進來。
新屋新氣象,兩個人一起動手說干就干,打來一盆水打掃起來。
我們用了兩個鐘的時間就把一切都搞好了,客廳的地板被我們用肥皂水擦得光可鑒人,看上去很有成就感,程斯諾打來的那把會旋轉(zhuǎn)的座椅放在了客廳的正中央,遺憾的是原本放電視的地方空空的,衛(wèi)生間的地板也細細的洗了一遍,廚房里弄得很像是那么一回事,就差買些鍋碗瓢盆來擺上了。
一切搞定,看了看時間,差一刻八點,我和程斯諾不禁相視微笑。這時候我的肚子竟然叫了。
我尷尬的轉(zhuǎn)過頭去,感覺有些丟臉。
“呵呵,我早就感覺餓了呢,沒想到你也一樣???”程斯諾俯下身撐著膝蓋大笑起來。
“廢話,是人都會餓??!”我忍不住笑著嚷回去,剛才的尷尬被他一鬧早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呵呵,走,出去吃東西去?!彼f著拿了鑰匙起身。
“順便也要看看附近有什么工作合適你的?!蔽蚁肓讼胩嵝训?。
“呦,對了,你不提我還真忘了,我還沒跟店里的人打招呼呢,呵呵,還是你心細?!彼牧伺哪X袋恍然大悟的說。
“就這樣的離開,你沒有留戀嗎?”我笑著問。
“有什么可留戀的,那份工作我本來做到就不是很順心,再說,我的目標是自己開店發(fā)展,那個師傅做什么都自己留一手明擺著是不想教我?!彼贿呮i門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