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嘉也興奮不已,困擾他兩個月的怪物被一張符紙解決,心里自然充滿難言的興奮。
蕭嶺干枯瘦弱的身軀在他眼里無限拔高,成為那種隱世不出的仙師。
剛想上前巴結幾句,卻見蕭嶺不知什么時候手中又夾著一張符紙。
興奮的心情猶如冰水蓋頂,瞬間沉了下去。
難道那個怪物還沒有死?
符紙朝劇烈燃燒的火焰中射去,原本漸漸削弱的火焰陡然一震,爆發(fā)更加恐怖的溫度。
即便是站在城墻上,眾人都感覺周圍溫度瞬間升高,就像是身在火爐中一樣。
空氣被燒到扭曲變形,火焰變成刺眼的白光,到處都彌漫著肉體燒焦的刺鼻氣味。
怪物在不斷嚎叫,可以看到它在火焰中若隱若現(xiàn)的身體。
一直用靈識關注行尸的蕭嶺微微皺眉,兩張烈焰符還解決不了它,甚至還有沖出烈焰范圍的意思。
幸好他準備充分,兩張不行就三張,他不信這樣還殺不了行尸。
又是一張符箓出現(xiàn)在手中,不過這次不是烈焰符,而是清風符。
清風符雖然名字叫做清風,但威力可不像清風一樣溫柔。
烈焰符的效果在漸漸變弱,行尸的模樣也出現(xiàn)在所有人眼中。
此時的行尸全身上下都被烈焰燒完,整個軀體漆黑無比。
全身上下到處都是被烈焰灼燒出來的水泡,臉上,手上,身體上……
大大小小擠滿身體每一處空位,成了名副其實的“怪物”!
而且這個怪物還沒有死,正在無聲的朝著蕭嶺咆哮,邁開腿試圖從火焰中走出來。
城墻上所有人都被怪物恐怖的模樣嚇到了,康嘉甚至嚇得雙腿顫抖。
實在是怪物此時的模樣太過恐怖,沒有幾個人能不害怕。
即便幾位常年帶兵的將領此刻也臉色蒼白,嘴里不停地咽下口水,強忍恐懼不讓自己露出懼意。
大御承平已久,一時間見到這種恐怖場面他們也適應不了。
行尸已經走出烈焰范圍,一瘸一拐朝石林反方向走去。
它想逃跑!
可惜它一只腳已經被烈焰符燒斷,短短幾米距離行尸走得異常艱難。
見到這一幕蕭嶺搖搖頭,法師就是好至少可以不用近身肉搏,遠程攻擊省時又省力。
手中清風符朝行尸射去,這次行尸可沒有能力再次躲避,整個身體都在符箓爆發(fā)的范圍內。
以行尸為范圍陡然爆發(fā)一陣旋風,旋風如刀一般割裂行尸,就連地皮都刮去一層。
而朝外逃跑的行尸被清風符分裂成很多細小的尸塊,散落一地。
由于沒有血液流出,給人的驚恐感覺反而沒有之前強烈。
此刻遠在一百多里外連云山脈的一處礦洞中,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正在盤膝修煉。
突然間年輕人一口熱血仰天噴出,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雪白,整個人氣息萎靡下去倒在地上。
雙眼無神看著礦頂,年輕人暴怒吼道:“誰,是誰敢毀我煉尸?”
“不要讓我找到你,我要讓你全家都成為煉尸的祭品!”
不知從什么地方艱難摸出一顆漆黑藥丸投進嘴里,好一會兒后躺在地上的年輕人才緩過來。
掙扎著起身盤膝坐下,他要趕緊療傷前去復仇。
不管是誰毀掉他的煉尸,他都要讓對方付出最慘烈的代價。
他已經知道煉尸最后毀掉的地方是哪里,絕對不會有錯。
既然這樣,就讓那座小城成為培養(yǎng)煉尸的器皿吧!
凡人如同豬狗一般,有何不可!
……
遠在石林的康嘉不知道這座小城已經被人盯上,此時他只有滿心敬畏。
朝廷派來的仙師太厲害了,只是幾張符紙就將一只手撕大宗師的怪物殺死,是個真正的得道高人。
只是讓他疑惑不解的是,以前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人?
剛想上前巴結幾句,卻見上使已經飛下城墻去檢查怪物去了。
訕訕一笑,康嘉趕緊轉身從城墻樓梯下去,他要巴結巴結上使。
保不準上使一個高興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說不定損失兩名大宗師一事就不會降罪于他。
蕭嶺站在行尸碎裂的尸體前默然無語,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就在剛才,腦海中有刺痛一閃而過,時間短暫卻又從弱到強。
他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行尸倒是滅了,但它身后的主人還在。
這就是一個最大的威脅,第六感傳來的提示是:危機需要盡快解除,不然時間越拖得久危險就會越大。
在腦海中想了一下,蕭嶺問道:
“藍雀,行尸被滅他的主人會不會知道?”
腦海中久久沒有傳來藍雀的回應,正當蕭嶺準備好好商量時,藍雀又說話了。
只聽他重重嘆息一聲:“你是不是被哪個蠢貨奪舍了?”
“這樣的問題怎么會從你口里問出來?”
“你以往的精明呢?”
“你殺得我丟盔棄甲,讓我不得不忍辱負重答應你那些強盜條件時的腦子呢?”
“你是誰,你在干什么?”
“煉尸死亡,主人如果不知道那他練來什么用?”
“專門給你練手嗎?”
“我現(xiàn)在告訴你,他主人不但知道,而且還會因為心神相交的煉尸被毀身受重傷!”
“你等著被它主人干死吧!”
“我特么真的服了,要是你在上京的時候有這么蠢,我至于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我真特么歹命!”
說完這句腦海中便再也沒有聲音傳來。
蕭嶺被藍雀的一頓反問弄得呆立當場,他不但沒有對藍雀有絲毫憤怒,反而覺得藍雀說的在理。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遇到問題總是喜歡詢問藍雀的?
好像是從和藍雀開始合作后,他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找藍雀。
作為工具人,藍雀為了那一點點可憐的微薄報酬很是稱職。
有問題都盡量給他解答,從上京到石林的一個多月里,讓蕭嶺不知不覺間養(yǎng)成了有事就找藍雀的習慣。
其實也不怪藍雀憤怒。
現(xiàn)在他就連最基本的思考都沒有,首先想到的就是找藍雀。
如果他稍微想一下,就會知道行尸毀去,它的主人肯定知曉。
行尸能夠單獨行動,主人不能感知的話怎么會放它出來?
主人以自身精血煉化行尸心神相交,行尸被毀作為主人肯定也會受到波及。
這基本上就是常識,但他沒有去思考,而是第一時間找到藍雀解惑。
于是藍雀出奇的憤怒了。
此時的他在藍雀眼里就是一個十足的蠢貨,怎么也和當初在上京時,為了達到目的明里暗里威脅利誘的他相比不了。
怪不得藍雀說什么他換人了,現(xiàn)在的他的確和之前的冷靜精明相差甚遠。
要是他在上京就這樣,說不定早就成為藍雀控制下的軀殼。
嘆息一聲,蕭嶺搖搖頭,為自己的變化感到后怕。
幸好今天藍雀實在忍不住懟了他一頓,要是一直縱容下去真的后果難料。
看來藍雀是個好妖,心眼兒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