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打哪兒來的?”念兮一雙明眸忽然犀利得可怕,好像要將鳳兒生吞活剝了一般。
“是二姑娘賞給奴婢的。”鳳兒害怕極了,身體抖得像篩糠。
“是婉婉?”念兮一怔,婉婉怎么會有這塊玉佩?
這是朱氏家族的傳家寶,天下無雙,制作工藝極其復雜,任何人都仿不出第二塊來。
難道,是朱青妍送給了婉婉?
念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知道婉婉與朱青妍是朋友,可朱青妍竟會將楊明曦送給她的寶物送給婉婉,其中一定有隱情!
念兮想到朱家出事那幾天,婉婉忽然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楊府上,當時,她還只道是過來作客,如今想來,只怕沒這么簡單?
難道婉婉也參與了陷害朱氏家族的陰謀?
想到這里,念兮對墨香擺擺手:“我相信,鳳兒只是一時糊涂,鳳兒其實對我是最忠心的?!?p> “可是,姑娘……”墨香一怔。
“鳳兒,這次,我原諒你,可下次,再不許這樣了,知道嗎?”念兮扳過鳳兒的臉蛋,目光犀利得能吃人,說道。
“奴婢再也不敢了?!兵P兒抽泣道。
“下去吧?!蹦钯鈬@了口氣。
鳳兒像狗一樣滾出去了。
墨香急了:“姑娘,為何就這樣放過鳳兒?”
“我就是要借她的口,向陳氏透露消息,怎么能殺了她呢?”念兮的目光忽然比月色還要森寒,她在心里說道,陳氏、婉婉,鳳兒就是你下臺的最好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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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雞叫之前,念兮就梳洗好了,與墨香一同前往佛堂,候著老太太。
剛到佛堂前廳,屁股尖兒還沒著椅,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就響起,婉婉走了進來。
見到念兮,婉婉只是眼皮抬了抬,高高昂著頭從她身邊走過,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
墨香與念兮對視一眼,墨香道:“二姑娘,我們?nèi)媚镌?,還請二姑娘過來行禮?!?p> 婉婉伸出五指,細細撫摸著指上的丹寇,對身邊的奴婢說:“你瞧瞧,畫得好不好看?這顏料呀,母親都說是極好的。”
“你——”墨香微怒,念兮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算了下時辰,料想老太太應該就要過來了,念兮起身,朝婉婉走去,主動示好道:“二姐姐,你這指甲畫得可真好,讓我也看看唄。”
婉婉猛然抬頭,一把推開她,“你一個啞巴,能懂什么好看不好看?給我走開?!?p> 念兮不放棄,繼續(xù)拉著婉婉的手,吵著要看指甲,婉婉急了,用力一推,念兮整個人撞在了桌子腿上。
“啪!”桌子也被撞翻了。
而這個時候,老太太與南宮氏、鄭氏正好走了進來。
“嗚嗚嗚嗚,好疼。”念兮故意裝出被撞傷了,捂著臉哭了起來。墨香連忙去扶她,可念兮不起來。
“二姐姐,你為什么這么兇,撞得念兮好疼,好疼?!?p> “你……”婉婉急了,站起來指著念兮的鼻子,盛氣凌人地說道,“明明是你纏著我,你自己撞上去的,干我何事?”
“嗚嗚嗚嗚?!蹦钯饫^續(xù)哭著。
鄭氏看不下去了,將念兮扶到椅子上,狠狠瞪了婉婉一眼,道:“婉婉,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們可是親眼看見的,你將念兮推倒的。念兮可是你的妹妹,你卻是這樣做姐姐的。”
婉婉急了,連忙纏著老太太的手,撒嬌道:“祖母,你可得為婉婉作主啊,這是她自己摔倒的。”
“真真是笑話,哪有人自己撞自己的。念兮若是傷著了,我們可怎么向林氏交待?”鄭氏也在一邊裝哭,邊哭邊撫摸念兮的手,“我可憐的孩子哪?!?p> 老太太是親眼看到婉婉推倒念兮的,婉婉不但不承認,反而還想讓她幫她作主。又被鄭氏這么一添油加醋,不覺怒火中燒,甩開了婉婉的手,“婉婉,你真是太不像話了,快給念兮賠不是!”
“祖母?!蓖裢褚坏尉К摵谘劾铮瑸槭裁催B祖母都不再幫襯她了,哭哭啼啼起來。
這讓老太太更加心煩,甩開婉婉的手,就兀自進入佛堂了:“佛門清凈之地,豈容你們在此哭哭啼啼的?待拭干了眼淚,再進來?!狈餍涠?。
墨香掏出帕子,給念兮拭干了淚,說:“姑娘,我們進去吧。”
念兮點點頭,整理著裝,跟了進去。
婉婉氣得不行,南宮氏勸道:“婉婉,你剛才也太性急了,中了那丫頭的計了。”
“穆念兮!”婉婉握緊拳頭,咬牙切齒,“我早該看出,她有心機了!”
“快去給老太太賠個不是。老太太是個心寬的,必不會計較的?!蹦蠈m氏提醒道,“可不要因一時之氣,毀了你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啊。”
婉婉會意地點點頭,眼中射出一抹殺氣:穆念兮,你這個啞巴!我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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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佛堂是過去穆老太太爺留下來的,穆老太太爺致仕以來,嗜佛如命,成天吃齋念佛,四處籌建佛殿,將多年的積蓄,全用于捐獻佛殿上了,以至到死,一無所剩,只給后代子孫留下一個穆家佛堂。以及佛道人士人人稱羨的名聲。
此時,佛堂廚房里在煮齋菜。老太太每日晨起都要吃齋,已是定律。佛堂大廳內(nèi),老太太坐在蒲團上,瞇著雙目,手中持著一串念珠,腳邊擺著一本經(jīng)書。鄭氏與南宮氏分坐兩邊,也同樣誦讀經(jīng)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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