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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明曦聽了,跪下來信誓旦旦地說:“請娘娘明查,臣與朱玉華只有恩愛,沒有仇恨,又豈會如此加害?再者,臣雖與玉華夫妻兩載,卻對醫(yī)學一竅不通,更不知玉華哪個藥櫥里裝著毒藥。相反,臣知道,穆玉容與玉華自小便是好友,其兄穆煥青又愛戀玉華多年,穆玉蓉因此得了玉華一些毒藥,也未可知?!?p> 這一段話,看似在為自己開罪,其實是矛頭直指穆玉蓉。玉蓉正要喊冤,念惜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信陽侯既然不承認,念兮請娘娘恩準,即刻派人在楊府東園的小樹林子里,可找到種植的一大片半夏?!蹦钯鈱χx玲叩了叩首,輕笑道。
謝玲想了想道:“準了。”
楊明曦一怔,怎么念兮會知道,楊府東園種著半夏?
要知道,這片半夏并非玉華所栽培,全是朱青妍所種的。朱玉華最喜歡種植解藥,而朱青妍最愛研究毒藥。
只是,念兮怎么會得知?
連忙對手下使了個眼色,讓他盡快通知朱青妍。一面對謝玲說:“娘娘,楊府小地方,還是讓手下帶公公過去看吧?!?p> 謝玲正要同意,念兮答:“娘娘,此事就應該突襲,萬不可驚動了楊府上的人,免得他們說話事先約好?!?p> 謝玲便點點頭,“就按照念兮所說的辦。”
楊明曦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怎么辦?
萬一那幾個太監(jiān)過去詢問時,府上的人說漏了嘴,承認那片半夏是朱青妍所種,豈不將青妍也牽連進去了?
念兮安然靜坐,悠閑地喝著茶,快了,想必楊明曦與朱青妍之前是斷想不到,中途會冒出個穆念兮,根本沒作什么準備,太監(jiān)一過去,楊府上的人總有一個會說漏嘴了的。
只要能證明,楊明曦與朱青妍的確是種過半夏,并且廚房里的人被審問出,當天的確是楊明曦吩咐在生蓮子上灑上半夏,用以毒死玉華,證據(jù)俱在,楊明曦這回,必是身敗名裂無疑了。
舌尖觸到溫涼的茶湯,念兮頓感一股苦澀傳至心底,全身不由得一抖。
不好,她忘記了,尚有一個人,足可以在這段時間,封住楊府上下仆人的嘴。
那個人,就是朱青妍。
只顧著對付楊明曦,倒將朱青妍給忘記了,念兮手中的茶湯濺在了地上,煥青看了看她,不解地問:
“念兮,你怎么這么慌張?”
“哥哥,也許,這次,只能先救回姐姐?!?p> 話音剛落,剛才前往楊府審問的太監(jiān)就回來了,對謝玲說:“娘娘,楊府東園的確是種有成排的半夏,可是府上的人說,是朱玉華在世時種植的,守園子的人還說了,東園一直很封閉,除了信陽侯夫妻倆,斷無別的人走進過,穆玉蓉更是沒有踏入門檻了。”
念兮心里一陣發(fā)酸,因一時的疏忽,她忘記了朱青妍,只是,朱青妍既然封住了守園子人的口,為何不直接說穆玉蓉曾經(jīng)踏進東園,取出劇毒陷害朱玉華呢?
“既如此,那究竟是誰,用半夏害死了信陽侯夫人呢?”謝玲給弄懵了,既然不是穆玉蓉,也不是楊明曦,那會是誰呢?
難道此案還要重頭再審?
謝玲可不愿意將時間消耗在審案上,宮中嬪妃們此時不知有多高興地摟著皇上親熱呢。
太監(jiān)似是看穿了謝玲的心思,說道:“那守園子的人還說,信陽侯夫人中毒那日,親眼看見她走進東園,取出了半夏,廚房里的管事也作了口供,說是那天親眼看到她自己燉了一碗極苦的湯藥。極有可能,是半夏!”
什么?
念兮斷想不到,朱青妍最后的絕招,是污蔑朱玉華是自殺!
她正要說話,謝玲似是滿意地點頭道:“極有可能,朱玉華是自殺。可信陽侯待她這么好,她為何要自殺呢?”
太監(jiān)捧出了一疊宣紙:“娘娘,這是信陽侯夫人的親筆信,據(jù)說,這是寫于身為的前一天?!?p> “呈上來?!敝x玲一看,眼睛一亮,“原來,朱玉華是想到父母雙亡,弟弟又不知所蹤,一時想不開,便自殺了?!?p> 如平地里一聲驚雷,砸在她的頭上,念兮只覺得全身一震,幾乎要死去。
朱青妍很聰明,擅長仿照別人字跡,這一定是朱青妍偽造的信!
“娘娘,朱玉華肚子里還有無辜的孩子,她怎么會自殺?娘娘,您要明查啊?!蹦钯獯舐曊f道。
謝玲眼中透著一絲不耐煩,“穆念兮,既已查明,此事與穆玉蓉無關(guān),你還要本宮怎么樣?”
“可是娘娘還沒有緝拿兇手?!蹦钯庋壑袕娏业牟桓?,眼白繃得通紅,好像要裂開一般。
“大膽!”太監(jiān)不耐地道,“娘娘自有分數(shù),豈容你多嘴事非?”
念兮還要說話,忽然,被穆守成拉住,小聲于她耳邊道:“如今,玉蓉已平安無事,你就不要再多事了吧。再說了,你就算幫朱玉華查出兇手了又如何?朱氏家族已不復存在,朱玉華也已經(jīng)死了,以朱玉華自殺身亡為定論,對楊明曦,玉蓉,還有謝貴妃都是好事。謝貴妃剛剛被扶上,可最怕得罪人,但她,是不會怕得罪一個死人的?!?p> 心,好像被撬開,一道道血洞轟然裂開。
原來,在這幫顯貴人眼中,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耳邊,傳來謝玲的宣判:“本案系朱玉華自服毒自殺,與他人無關(guān),故穆玉蓉無罪釋放?!?p> 諷刺,真的是太諷刺了。念兮眼睜睜看著謝貴妃坐上華轎離開,楊明曦陰笑著拂袖而去,人群漸漸散去。一種無力感襲遍全身。
朱玉華明明是被人害死的,可卻被說成是自殺;兇手依舊還在逍遙法外,可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而大堂上,穆家的人都在慶祝著,他們贏了,而這要歸功于念兮。念兮苦笑一聲,離開了喧囂的人群。
她戴上草帽,獨自走出衙門。
“念兮,你沒事吧?”一直在默默關(guān)注著她的煥青,推著輪椅,飛快地追上來。
“哥哥,我想去一個地方。你陪我嗎?”那個夢里去過的地方。
“什么地方?”
“朱氏家族的墓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