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街的一處茶樓上,一女子一手扶額,翻閱著賬冊,那嘩啦啦的紙頁上都是開支,如今這間茶樓都修好了,按說可以開門了,只是換需要采辦的物資,銀兩還是短缺。
“哎”凌若黎將賬本扔到一邊,滿腦子都在想如何解決問題,別不是還沒營業(yè)就歇菜了,那她的銀子不是白花了,父親給的兩家商鋪也是虧損嚴(yán)重,難不成是考驗自己。
“別想了,休息一會吧”梅子拎著食盒走來,如今茶樓空蕩蕩的,還需要人手,好些事都沒弄好,一想到這凌若黎泄了氣雙手撐著下巴。
“好難啊”
“不著急,慢慢來”梅子取出些茶點擺好,“這些時日我倒是學(xué)會烹茶,你可得試試”
看著挺悠閑的人,凌若黎故作生氣道:“你倒是不急”
“實話說,這些我是真的一竅不通,只好勞煩您了”
“我也一竅不通”如今才發(fā)覺,當(dāng)初挑的位置有些偏了,街道上的人并不多。
凌若黎捏起一塊糕點吃著,窗外雨聲響起,街道上倒是顯得更冷清了。
見她望著窗外,梅子便說道:“下雨了”接著說道“雨天路不好走”
算是聽明白了,凌若黎有些委屈道:“下雨天留客天,難道天留你不留。”
“怎么會,你留下固然好了,那我讓人準(zhǔn)備房間?!?p> 她在這待了兩個多月,平常清閑無事,沒曾想凌若黎消失了一月,這次好不容易見了,竟不知說些什么。
“不急”凌若黎說“這會還早”
“既然還早,就幫我個忙”
見她扭捏的樣子,想必是遇到什么事,凌若黎反而調(diào)侃道:“你不是說一切順利嗎?”
“哎呦”梅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一堆事情,根本搞不定,快要煩死了”
“都怎么了?”
梅子便將物資運輸上,以及人手不足,她有些束手無策,還有之前收留了些難民,便時常有人前來讓她收留,人多了起來,她竟不知道怎么辦。
“這還真是大發(fā)善心啊”
“怎么辦,我當(dāng)時就是一時心軟,陳伯還勸我呢”
見她苦惱了,凌若黎安慰她“你不是說人手不夠,既然收留了,就讓他們幫工不是省事”
梅子搖頭,“一開始我也是這么想的,有幾個人干活賣力,可他們行為很古怪,其他的人我也用不上,他們無事可做,一時我竟不知道怎么辦,還有茶葉運輸,途中十次八次都被土匪攔截,”
“這樣啊,你將那些人安置在哪?”凌若黎問道。
“后院,五個女子,有個帶著孩子,他們會做針線活計。還有一個古怪的老頭,那老頭做飯不錯,我便讓他在廚房幫忙,還有個年輕人力氣不錯,看著挺實在的。對了還有”
“打住,帶我去看看”
梅子點著頭“恩”
到了后院,凌若黎有些傻眼了,孩子的哭鬧聲以及爭吵的聲音,三排的架子上晾曬著衣物,還有搭建的簡陋居所。
“這是哪?”
“后院啊”
凌若黎捂著額頭,聽著一旁的陳伯發(fā)話,讓那些人聚集,這些人才出來,直接跪在她跟前。
陳伯大聲說道:“這是茶樓的東家,你們的去留都在她手上”言外之意就是趕他們,這些人都著急了。
“阿梅”
“恩”梅子察覺凌若黎臉色不對,“你不舒服”
她搖搖頭,有些無奈隨后對陳伯說道:“眼下不需要這么多人,給些銀兩打發(fā)了吧“
“東家,求你了,我真的沒地方去了”
“什么活我們都能干”
場面有些混亂,凌若黎懶得說什么,便轉(zhuǎn)身走了,這些人又求梅子。
梅子心軟了,便說沒人趕他們。
可忍了許久的陳伯,早就對梅子有意見了,“梅姑娘,我家小姐一片心意,本是想你日后安穩(wěn)度日,如今你這樣,不但茶樓開不下去,我們幾個也很難做?!?p> “我”梅子收回手,陳伯便勸她不必管這些事。
瞧見人悶悶不樂的,凌若黎放下手里的茶葉,這空擋才發(fā)覺購買的茶葉細(xì)碎。
“生氣了?”
“真的不能留下他們”
“怎么留,我給你的錢你都養(yǎng)他們了,茶樓兩月沒開張,而且這茶葉到那買的”凌若黎嫌棄的拍了拍手。
“那個茶商人挺好的,我就買了點”
“恩”
梅子不說話了,她看著凌若黎手里細(xì)碎的茶渣,“這,怎么回事?我看的時候茶葉很大的”
“這都是下面的,上面的幾包是好的”
“對不起”
“這事怪我”凌若黎說,“責(zé)任在我”
“那些人真的要趕走他們嗎?他們很可憐的”
凌若黎正發(fā)愁接下來如何,突然笑了,“你不是幫了他們,那個會做飯的老大爺留下,還有那個有力氣的”
“對了,還有幾個針線不錯的”
“那就留了”
“還有”梅子正要說,凌若黎苦笑道:“干脆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