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沁關(guān)上門,想著離開織造府已經(jīng)好幾天了,其間一直風餐露宿,無暇顧及自身的服飾是否整潔,又加之昨夜的暢飲,身上帶有了濃濃的酒味,酒醒之后感覺極其的不舒服,想著買件件衣服,再乘晚上找個地方洗澡。但對這里又不是很熟悉,便想想到外面打聽一下,順便補幾套衣服,休息了一會就走出房門,到了市井之上。
杭州的市井街道路面是極其干凈的,道路上鋪著青石,兩旁是一些小商攤位,各色的壇子罐子,首飾,吃的一應(yīng)俱全。商販比京師,南京之地略多帶這些閑情逸致,他們個個面帶慵懶而熱情的氣息,見著人不時客氣的推銷著自己手中的東西,“瞧瞧這個,上好的和田玉器?!?p> 雪沁低著頭擺擺手,繼續(xù)往前走,這一條大道被她貫穿著走完之后到了一家大門面的前,大大的幡子上面打著“蘇杭第一絲綢鋪”。這個錯看著幡子上霸氣的字體,她想都沒想的走了進去,店面還是很大的,各種樣式的布料陳設(shè)著,感覺十分的齊全。雪沁一進去?;镉嬟s緊招呼道:“客官你要買點什么,絲綢還是縐布,還是要印花藍布。”小伙計偷眼打量一下雪沁,看著他一身寒酸的酒保衣服,不禁哧了一下鼻子,專揀便宜的和實用的給他介紹,雪沁并不理會他,只是看著一些名貴的絲綢和紗料。
這家鋪子說是蘇杭第一,但沒有太多的好布料,只是做樣子的擺放了一些,云錦,蜀錦以及一些當?shù)氐幕?,對于雪沁這個縱橫了京師司服所以及江寧織造的人來說,并沒有什么稀奇的。點了幾樣花色大方的織錦,問道:“小哥,你們這里可以制衣嗎?”
“當然可以,我們這里有全蘇杭最好的裁縫?!睗M臉討好之色,就像看著冤大頭一樣。
雪沁從衣服中摸出一大錠銀子放到了布料之上,伙計的眼睛頓時直了,連連說道:“好好,保證又快又好?!闭f著就往里跑,招呼著里面的那個女裁縫,跑了半晌,忽然轉(zhuǎn)過頭來對雪沁說:“小哥,你拿那些織錦和紗料是做女裝還是男裝?!被镉嫼鋈幌肫鹗裁椿仡^問到。
“這個”雪沁挺直腰粗聲說道:“一套男便裝,兩套女便裝。那兩件是給我媳婦的,一件做成織錦緞面的,一件要做成輕衣薄紗裝。都按我這個身材做就行?!闭f完雪沁自己還愣了愣,怎會要做兩套女裝。
“好嘞。您下午來取即可?!毙《⒁欢巫硬剂线f給裁縫還回頭看著她說道,里面的裁縫瞇眼看了一下雪沁,好像在記下什么尺寸似的。
雪沁出了這家布坊又到街上逛了逛,通穿過了大街,隨意的觀賞一路上各色的貨物以及小吃,但她的注意力還是在布坊之中,逛了幾家布料坊,大大小小的都有,一副尋市問價的樣子,不過也是有很大收獲的,至少她了解到了今年布料的價格普遍要比往年要便宜得很多,而且布料的價格有人調(diào)控了,具體是什么人,那些商販也不便直說,支支吾吾的過去了。雪沁暗中尋思估計不會是朝廷的人干涉的,因為最大的織造所現(xiàn)在都自顧不暇。
又走了幾家,情況也差不多,雪沁倒是想了一些漕幫商會什么的,但也覺得不太可能,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與控制原材料的那幫人有關(guān)。逛完了布莊,又看了一些首飾店,意興闌珊時還買了一堆。有磨得光滑發(fā)亮的珊瑚耳墜,有雪白的硨軒串子,琳瑯滿目的抱了一身。
在布坊拿了衣服回客棧,夜色已經(jīng)深了,客棧的走廊中只剩下一些喘息聲,合著低低的鼾聲,雪沁悄悄地聽了一下隔壁的永琰,已經(jīng)睡下了,伴著均勻的喘息聲。暗自放心了一下,放了其它兩件女裝,拿起那件那裝向后面的溫泉池走去,這個溫泉池是她今天偶爾在首飾店的女老板那里聽到的,據(jù)說因為偏僻所以一到晚上基本上沒有什么人。
當她正得意的走出客棧時,絲毫沒有注意一個人已經(jīng)悄然跟在她的后面了,雖然她很小心。但是后面的人很不簡單所以她也沒有察覺出來。
月亮有些暗了,被一層薄薄的陰云籠罩著,溫泉的地方是一片群山圍著的小池子,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小池子中發(fā)出溫溫的水汽,雪沁找了一個妥當?shù)牡胤剑瑢⒁路撓路诺搅艘粔K干凈的青石之上,用腳尖試了一下水溫,還可以,便緩緩地走了進去。水溫很暖和也很舒適,雪沁享受似的泡在小池子中,靜靜地呆了很長時間。
忽然間聽到“啪啦”一下的水聲,雪沁驚魂未定的看向池邊,居然是只小熊,肥嘟嘟的,后面還跟著一頭大熊,不禁往后面退了一下。
熊繼續(xù)喝水,無暇理會她,但小熊喝完之后大熊又湊過頭來喝水,兩只熊喝完水并沒有走反而歇到一旁不肯走開,這可急壞了池中的雪沁。
“啪啦”一個東西掉下來的聲音,具體應(yīng)該是一個東西砸下來的聲音。方位應(yīng)該是黑熊那邊,那只熊仿佛受驚了似的怒吼一聲,開始爬起來,接著又是一塊東西砸過來,黑熊真的惱怒了,爬起來往石頭過來的方向走,小熊也跟著,看著這對熊母子漸漸走了,雪沁方才安心了一下。起身去拿青石上的衣服,剛剛過去,卻發(fā)現(xiàn)青石上有一雙腳,桃紅色的繡鞋上面繡著荷花。
雪沁驚了一下道:“你是誰?”
女子輕笑一下:“你是誰?”
雪沁仰起頭仔細一看,那個面貌和自己相似的女子,此時在寂月之下冷冷的看著自己,不禁扯了一下衣服,但衣服在女子的腳底踩著動彈不了。
“我是小酒保?!毖┣邜瀽灥恼f。
“胡說,你是個女的,酒保哪里有女的,說你從哪里來?潛入荷花客棧到底有什么目的?”女子面色凝重,冰冷的看著池中半身赤裸的雪沁。
“我,我沒有惡意?!毖┣咧е嵛岬恼f。
“是嗎?那你為何女扮男裝?!?p> “這個?!毖┣咭粫r也答不上。
荷漣夫人此時目光中漏出了狠戾之色,這樣的眼神雪沁是熟悉的,在宮中的女人不對敵人狠就是對自己殘酷。寒光一閃,雪沁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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