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亂世紛爭—(二)出山
劉邦來投奔項梁之前,已在老家折騰有段時間了。
在陳勝吳廣宣布起義后不久,很多郡縣的農(nóng)民紛紛起來爭殺縣令以相應(yīng),就在此時,沛縣的縣令慌了神,怕自己也被毆死。通過幾晚上翻來覆去的思考后,縣令終于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辦法就是帶頭起義。這個主意和會稽郡守殷通何其相似,并且我告訴你,他們的結(jié)局也驚人的相同。
當縣令和手下商量如何起義時,很多官吏紛紛應(yīng)和,其中包括蕭何和曹參。但這兩個人卻另有新奇的想法,有想法就要提建議,這個高明的建議提出來后,躲在深山啃樹皮的劉邦終于有機會翻身了。
倆人經(jīng)過科學(xué)的分析和研究,以及多次討論和交流后,準備給縣令提個建議。建議的內(nèi)容是,“你是秦朝的官,現(xiàn)在卻要造秦朝的反,這樣搞下去怕老百姓不聽。不如召集一些逃亡在外的地痞流氓回來,威脅著老百姓一起造反?!笨h令一聽覺得這個辦法好,竟然缺心眼的按這個方案操作了起來。
召集逃亡地痞流氓能找誰???不用動腦就能想出來,應(yīng)該說蕭何曹參對劉邦真是夠義氣,不分場合、不失時機的進行提拔。不過這一次他們不是提拔劉邦跟他們?nèi)ド伲菧蕚涓@個混混當土匪。
就這樣,殺狗的樊噲起早貪黑向荒山野嶺跑去,正啃樹皮的劉邦一見樊噲,以為送肉來了,激動的連忙迎了過去。跑到跟前一看,兩手空空,以為他自己也犯事來投奔自己了,還沒來得及問呢,樊噲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老大,不用在這荒山野嶺混了,縣令請你回老家一起造反?!?p> 這一下劉邦樂了,自己當幾年土匪,連當官的都羨慕,竟然還聘邀請自己回去一起干。說走就走,也顧不得回憶縣令曾給自己穿的小鞋,反正不用再東躲西藏,刨草根、啃樹皮了。
要說劉邦這幾年也沒白混,當初上山當土匪那陣只有十幾個人,功德圓滿下山時已經(jīng)有近百個人了。
劉邦一干人屁顛屁顛跑到沛縣時,縣令后悔了。那位大爺當亭長時候自己都管不住,并且還想方設(shè)法擺置過他,現(xiàn)在都成土匪頭了還能控制得了。因此就在劉邦跑到城門口時候,縣令關(guān)閉了城門,派人防守,并打算殺掉蕭何曹參。
蕭何曹參多年來的黑社會經(jīng)驗不是白混的,一聽風(fēng)聲變緊,立馬撒腿就跑。估計倆位提筆桿的仁兄平時挺注意鍛煉身體,竟然翻城墻跑了出來。
被擋在城外涼快的劉邦正在納悶,猛然見兩個兄弟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出來,見面也顧不得敘舊什么的,張嘴就罵縣令不人道,把人騙下山,你竟然變卦了,并且還關(guān)著城門不讓進,晚飯都沒得吃。因此劉邦很生氣。
不過蕭何曹參不是一般人,能有能力把你請下山,就有辦法把你送進城。
具體辦法很簡單,用箭向城里射進了一封信,這封信不是寫給縣令的,而寫給廣大的勞苦大眾,當然還劉邦的老丈人。信里寫的很清楚,“現(xiàn)在父老為縣令守城,但各國諸侯都已造反,一旦城破就要屠城。現(xiàn)在造反無罪,如果大家殺了縣令造反,才能保全大家性命。”
看來沛縣的文化普及教育做的還是比較成功,因為這封信射進城里后,老百姓騷動了,縣令也騷動了??h令一騷動撒腿就跑,縣令一帶頭,沛縣人民立馬相應(yīng)了起來??h令前邊帶頭跑,一群人立馬在后追,開始了沛縣第一次長跑運動會??h令一口氣跑到城門口,準備到城外擴擴場地,把此次長跑運動會改成馬拉松??刹恍业氖亲约好铌P(guān)了城門,那些看城門的也太負責(zé),不讓劉邦進來,也不讓自己出去。
估計這次運動會搞的太成功,讓很多人有些激動。就比如這一次,運動員們追上縣令后,感到無比亢奮,為了表示親近,竟然連捶代打把縣令弄成了稀爛。
就這樣劉邦進城了。劉邦進城后,老百姓們一致推舉這個大混混接著當老大,劉邦故作姿態(tài)的謙虛機次后,毫不客氣地做上了這個縣城頭把交椅的位置,還封了自己個稱號——沛公。
當上老大了就召集人馬吧,劉邦三折騰兩不折騰竟然召集了兩三千人。人馬多了,聲勢也大了,但不能閑著吧,總得找件事情干干吧。干什么呢?領(lǐng)著種地劉邦肯定不愿意,那就出去搶吧,就算不搶老百姓,也能搶搶當官的吧,這些年來一直干的就是這個很有意思的職業(yè),職業(yè)習(xí)慣一時半會也不容易改過來。因此領(lǐng)著小弟跑到胡陵、方與搶了一通,領(lǐng)著人馬跑回豐邑住了下來。
劉邦的日子沒愜意幾天,章邯逼死周章殺了田臧后,開始組織人員四處掃蕩,劉邦就在被掃蕩的行列之內(nèi)。秦兵跑來豐邑掃蕩時,竟然被劉邦領(lǐng)人毫不客氣的趕走了。這一下劉邦得意了,因此安排一個叫雍齒的兄弟守著老窩,自己領(lǐng)人游行去了,可游行了一半,聽說雍齒叛變了,雍齒倒沒叛變給秦國的章邯,竟然投靠了魏國的周巿,這一下劉邦惱怒了。
劉邦領(lǐng)兵連夜趕回豐邑,雍齒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用弓箭把他伺候了一頓,雍齒這種不照路的行為差點沒把劉邦氣背過去,從此以后,劉邦就和“不忠”這個詞較上了勁,窮其一生用大半經(jīng)歷都在干這么一件事。應(yīng)該說雍齒這次行為,對劉邦打擊還是蠻大的。
可劉邦領(lǐng)的人不爭氣,怎么也打不進去,軟的硬的都不行。當初怕別人端了自己的老窩,把大部分兵馬都放在城內(nèi),這下可好,這大部分兵馬倒用來打自己了,劉邦腸都快悔斷了。
沒辦法,只好走吧,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去哪呢?天下之大何處立足?就在劉邦彷徨的時候傳來一個消息,陳勝死了。本準備找這個老大投靠呢,可沒想到竟然這么不結(jié)實。
就在劉邦痛苦地時候,一個消息傳了過來。秦嘉擁立景駒當上了楚王。
前邊由于人物太多沒有交代秦嘉和景駒都是何許人,現(xiàn)在做一個簡單補充。當初為相應(yīng)陳勝吳廣起義,秦嘉在郯縣起兵,后來陳勝為收編這支軍隊派去了一個監(jiān)軍,可秦嘉不愿意,殺了監(jiān)軍自封為大司馬,脫離了組織。等到陳勝一死,第一時間就找個叫景駒的人把立為楚王,想以此證明自己身份的合法性。可偏這個姓景的并不是楚國王族后裔,最多只是楚國一個大族而已,因此很多人不認可,比如那個項梁。
可一般人分不清所以然的,不過也沒人愿意認真分辨,因為那只是個旗號而已,很多人不會真的把這個人當成正規(guī)領(lǐng)導(dǎo),只要你有兵,想叫誰稱王都行。這種行為還是有很大影響力的,比如秦嘉這次無紀律行為就吸引了劉邦。
劉邦回不去家了,因此就想找棵大樹靠著,然后把那個可惡的雍齒趕出去?,F(xiàn)在又有楚王了,那就屁顛屁顛跑來了。
劉邦興高采烈正在路上跑時,另外一幫人也在提著兩腿往同一個方向趕。閑著也是閑著,那就嘮嘮嗑唄,總不能光走路不說話。這一說話劉邦賺大發(fā)了,那個人叫張良。兩個人聊的極為投緣,張良本是去投奔秦嘉的,可這一聊天竟然投奔到劉邦的懷抱里去了,看來劉邦的混功真是了得。
雖然張良投奔過來了,可倆人一合計仍沒多少人,因為張良也只是帶了百八十個人而已,剛好是自己剛出山時的價碼。還得去找秦嘉,借點兵才是正事。
經(jīng)過千辛萬苦,劉邦終于找到了秦嘉,本想張嘴借點兵去打雍齒,可秦嘉很不夠意思,人還沒給,卻安排他去打秦兵。劉邦雖然不愿意,可到了人家手下多少也得應(yīng)付應(yīng)付呀,反正打誰不是打啊。
不過這次劉邦要去的地方很特別——碭山。我靠,當初就在這地當土匪了,在這搶劫那是輕車熟路。因此劉邦很快攻下了碭縣小城,更重要的是收編了五六千多人,合起自己帶來的兵總共也就九千人。劉邦還是很有一套的,三千人合并了人家六千人的隊伍,比較能打。
雍齒我要回來了,雖然人不是太多,但對付你已足夠了。因此劉邦不辭而別就領(lǐng)著小弟又把來路丈量了一遍。在老家門口連著圍攻幾天,終于把雍齒攆去見周巿了,劉邦這下也愜意了,干脆住了下來。
最初以為秦嘉能立個楚王,應(yīng)該實力比較強勁,還準備在他手下干出點成績,好讓其賞識。不想見面不如聞名,等跑去一看,秦嘉也不過如此,就那幾個嘍啰,徒有其表。
而就在此時,秦嘉正在郁悶,劉邦走了,項梁來了??偟膩碚f,秦嘉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小人物,既不想跟著老大混,但自己單干又混不開。當初一生氣殺了陳勝派來的監(jiān)軍,后來一高興立了個叫景駒的楚王,就這樣幾番折騰后,名聲起來了,可自己實力沒增加,就如捧著黃金過鬧市的嬰兒,總被當做獵物看待。
當初劉邦來是想找個大樹靠靠,可來轉(zhuǎn)一圈后,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一棵大樹,最多是個樹苗而已,因此一回家就不愿意再來了。
而項梁卻不愿意找大樹,靠著老爹的遺威和侄子的勇猛,實力逐日增加,目前已達到七八萬人規(guī)模。
把小打小鬧的私營小企業(yè)搞成了規(guī)模經(jīng)營的集團公司,因此項梁有想法了。但就在項梁動想法的時候,秦嘉卻不識時務(wù)地立了個楚王,你立楚王了,我還干什么呀,因此項梁很生氣,一生氣就領(lǐng)兵跑來找秦嘉理論了。
最終理論的結(jié)果是,項梁把要了景駒和秦嘉的命。
項梁、秦嘉火拼結(jié)果確定后,劉邦心里的天平毫無爭議的傾向到姓項的這一方。說實話,劉邦自己希望當老大,可章邯不配合,全國各地到處搞游行。章邯這種行為讓劉邦很頭疼。頭疼的劉邦最終還是來到了項梁跟前,性命比名分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