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烽煙再起—(二)造反二重奏
臧荼的造反是失敗的,但他的造反理論卻頑固的留了下來,總的來說他還是有些成績的。自從臧荼開了這個好頭后,在他光輝形象引領(lǐng)下,一個我們比較陌生的面孔蹦了出來,這個人名字很有意思,叫利幾,他應(yīng)該是受臧荼宣傳工作影響最深的一個人。他為臧荼不成功的造反續(xù)寫了一部更不成功的續(xù)集。
史書里對這個人介紹的很模糊,不過從有限的史料中記載,這位仁兄應(yīng)該是項氏宗將,早期跟著項梁鬧了幾年革命。后來項梁戰(zhàn)死,他就跟著項羽鞍前馬后伺候,雖然伺候的不是太到位,但也很盡心。為了表彰他的忠誠,項羽稱霸后把他安插到陳留,很是“大方”地讓他當(dāng)了個縣令。這個職務(wù)讓利幾吐槽了好些天。后來陳平離間項羽君臣,利幾由于和陳平有些交往,很不幸地被列為離間的對象,雖然他當(dāng)時的角色不是太扎眼,但依然被陳平弄得滿身腥。
一是項羽不重視,二是陳平在刨坑,利幾同志既害怕又有想法,垓下大戰(zhàn)前期,利幾的這種思想狀態(tài)終于開花結(jié)果了。就在楚軍四面敗退之時,他很合時宜地宣布倒戈,投奔了劉邦。此時的劉邦正在不遺余力地挖項羽的墻角,因此想都沒想就封利幾為潁川侯。潁川位于河南中部,是個好地方,這里人杰地靈,能人輩出,并且還比較富裕,利幾被封到此地,是個不錯的收獲。
然而好景不長,利幾犯了個臧荼一樣的毛病。當(dāng)初項羽全線潰退,前邊提到的那個丁公很不幸(應(yīng)該是很幸運)地被趕的四處亂跑,最終萬般無奈地跑到了老朋友利幾的身邊,躲了起來。
劉邦稱帝后,丁公準備出山了,他為當(dāng)初放劉邦一馬而感到欣慰。直到聽說自己的好外甥季布被劉邦封官后,丁同志慌不擇路地跑來了。剛跑到劉邦的面前,本以為劉邦會請他吃頓大餐,封個大官,卻不曾想劉邦二話不說就把他扔進了牢房,請他吃牢飯去了。
這個結(jié)果讓丁公很是驚詫,連不遠處的利幾也很吃驚。得到這個消息后,利幾立馬上書替丁公求情,他把能說的好話替丁公說了一遍,接著得到了劉邦的回復(fù):丁公對項羽不忠,致使楚國敗亡。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利幾的心。在利幾聽來,這句話不單是在說丁公,更多的是說給他聽得。莫名其妙地揣摩到這一層后,他開始顫抖了。就在他顫抖之時,臧荼派人來做宣傳工作了。臧荼的造反理論在吳芮跟前沒用,可在利幾的心里卻掀起了不小的漣漪。不過利幾不同于臧荼,臧荼把功夫用在嘴上,而利幾卻用在了行動上。當(dāng)臧荼的使者走后,利幾開始暗自招兵買馬,同時希望臧荼能聯(lián)系好吳芮,從南至北同時起兵,從而渾水摸魚。
然而令利幾不曾預(yù)料到的是,吳芮不但不和他們一起鬧事,還在第一時間把臧荼的造反理論原封不動地向劉邦進行了宣貫。更沒讓利幾預(yù)料到的是,看似威風(fēng)凜凜的臧荼竟然如此不濟,還沒開始鬧騰就被劉邦圍在了老家,并且被砍掉了腦袋。
一連串不利的消息,讓利幾難以承受。更讓利幾難受的是他不知道臧荼臨死前有沒有給劉邦留下什么遺言,這是利幾尤為關(guān)心的事情??刹恍业氖沁@件事情還不能去問劉邦,要是直接去問,無疑等于此地?zé)o銀三百兩。
不能去問,那就只能去揣摩了。人一旦去莫名其妙地揣摩一件事,往往會越想越糟糕,越來越擔(dān)心,在這種心理狀態(tài)下,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能讓當(dāng)事人幾近崩潰或狗急跳墻。利幾就實實在在地感受了一次。
就在利幾認真揣摩的時候,在洛陽的劉邦突發(fā)奇想地下了一道詔令——舉通侯籍召之,就是要召見所有侯爵以上人員到洛陽見面。這個詔令下發(fā)后,利幾坐不住了,他地第一反應(yīng)是劉邦知道了自己曾和臧荼的密謀,自己此去必死無疑。
而事實情況是,劉邦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因為臧荼當(dāng)初只忙著宣傳造反理論,忘了向劉邦交代后事,連利幾是誰他都把忘到了腦門后,還顧得上操心這雜七雜八的事情?而此時的利幾卻幾近崩潰,在萬般無奈之下,做出了個決定——扯旗造反。
領(lǐng)邦聽到這個消息非常惱火,剛滅了臧荼,又有不長眼的家伙跳出來叫喚,隨即親率大軍開往潁川。洛陽離潁川本就不是太遠,利幾還沒把造反口號想全,劉邦就跑到了城外。
不過利幾的造反還是比較有聲色的,最起碼沒有發(fā)生如同臧荼造反時臨戰(zhàn)倒戈的場景,由此可見埋頭實干的人還是容易出成績,但這只是似乎而已。因為他莫名其妙的造反行為只上演了幾個月,在劉邦猛烈的攻勢下,潁川的大門終于被慢慢推開。就在潁川城破的頭天晚上,利幾很僥幸地帶著幾個小弟沖出了重圍,開始過上了四處游蕩的日子。
利幾這一次吃了沉不住氣的虧。本可以頤養(yǎng)天年,造福子孫,可他這一沖動,要了全家人的命,還使得自己過上了流浪單身漢的日子。不過他也沒流浪多長時間,在劉邦正式遷都的前期,劉邦還是找到了他。出于博愛之心,劉邦很貼切地為他找了個單身公寓,不交房租,吃喝全免,捎帶還送他一套超大型項鏈,讓他并不痛快地過了一段時間,最終砍掉了他的腦袋。利幾這個人真的很無聊。
滅掉利幾后,劉邦暗自派人把所有諸侯調(diào)查了個遍,本著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wù)的決心,熱情關(guān)心一次諸侯們的日常起居生活。更加重視的是,臧荼的宣傳工作是否到位,是否深入人心,唯恐臧荼的工作態(tài)度不夠認真。
不過調(diào)查結(jié)果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這一陣還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的狀況。因此他準備搬家了。
公元前201年九月,劉邦正式遷都咸陽,自己也移駕關(guān)中。不過劉邦這次搬家,不光帶走了身邊的文武百官,還捎帶了一干人陪他通行,這干人的身份都很特殊——諸侯子弟。明面上是關(guān)心諸侯日常生活,便于聯(lián)系,可在心里想的可就更深刻了。
劉邦的工作態(tài)度很認真,按理說不應(yīng)該再有異常情況發(fā)生了,可事與愿違,更大的事情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