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初開盛世—第五節(jié)好一根攪屎棍(一
此時的劉恒是愜意的。
他不可能不愜意,干掉了對手,收攏了人心,坐穩(wěn)了皇位,可以舒舒坦坦地過日子了,一個圓滿的大結(jié)局,故事情節(jié)似乎到此可以結(jié)束了。就如童話故事里所講的:主人公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三十多年的生活經(jīng)歷,讓我已對童話故事失去了信心,不得不承認(rèn),那完全是忽悠人的東西?,F(xiàn)實生活中幾乎沒有真正圓滿的結(jié)局。
因為經(jīng)常會有人很不滿,有的是持續(xù)性不滿,有的是階段性不滿,不管采用的是什么方式,反正是不滿。
既然不滿就會有爭斗。不過爭來爭去主要誘因就那么幾個。有的是位置排序問題,有的是經(jīng)濟(jì)利益糾紛問題,也有一些年輕氣盛的家伙會為爭搶異性而大打出手……
不過這些誘因都算是有所追求,畢竟人是有欲望的動物。欲壑難填嘛,不是所有人都能達(dá)到物我兩忘的境界。我一直認(rèn)為,所有的這些都是一個正常人再正常不過的表現(xiàn)方式。吃五谷雜糧,怎么能不拉屎把尿?吃點草就能擠奶的,那是奶牛。當(dāng)然,哺乳期的雌性也能干這種活,為什么說母親偉大?因為她們在這段時間如同“奶?!?。
然而,還有一些家伙的不滿因素卻令人接受不了。他們會莫名其妙、毫無道理的不滿。他們既不滿足于現(xiàn)狀,但也毫無追求,只是為不滿而不滿著。如同女人到了更年期,看什么東西都不順眼,都想發(fā)脾氣,最終把自己卷入了是是非非,也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并且往往這些人,臨到末路還沒想明白何以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我一直認(rèn)為這是在沒事找抽,是在作死。
要說人作死會死,不作死他也會死,不管是哪種死法,最終都殊路同歸。如此看來,“作死”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然而“作死”行為還是會有一些的影響的?!白魉馈敝埃苍S別人送給你個評價——好人;“作死”之后,就會給你換成另外兩個字——孬種。
不過對這些評價也無需掛懷,現(xiàn)實生活中不乏這樣的場景:一個長命百歲的“孬種”,會很不情愿的參加一個英年早逝的“好人”的葬禮,哭喪著臉假裝痛苦一番后,回家痛快淋漓地喝幾杯老酒慶祝一場。
實際上,我們是應(yīng)該感謝這些“作死”行為的,畢竟為大家提供里茶余飯后的談資。有一些還會影響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走向,甚至讓平淡如水的生活掀起驚天巨浪。所以,我們應(yīng)該對那些勇于“作死”的人致敬,因為他們是“真的猛士”;當(dāng)然也可以吐口水,因為這里邊不乏“真的敗類”。
我將要介紹到的這位主人公就是“作死”的老手,并且他的“作死”行為,影響了幾個朝代??鋸埖氖牵还狻白魉馈?,還“攪屎”,他本人憑借幾十年辛勤努力,很榮幸地獲得“西漢時期天字第一號攪屎棍”的稱號。
這個人叫中行說。
請記住這個四不像的名字,因為在隨后很長一段時間里,每逢提到“匈奴”兩個字時,就會提到“中行說”這三個字?!皵囀汗鳌碑?dāng)?shù)竭@種地步,值了。
上一次提到匈奴,是在劉恒繼位不久后的事情。那一次,牙都快掉完了的冒頓又莫名其妙地雄起了一把,派兵南下,刺激一下年輕的劉恒。年輕人比較沖動,甩開膀子要搞親征,讓冒頓驚出一身冷汗。不過結(jié)局還好,兩家在多重因素的影響下,各自罷兵,又讓漢匈之間恢復(fù)了常態(tài)。
但這種狀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能鬧騰的冒頓死了。
漢文帝六年(公元前174年),漢匈雙方都很忙。
漢朝這邊,那個叫劉長的人正在自導(dǎo)自演一場鬧劇,最終把自己給玩了進(jìn)去,命喪黃泉。
此時的匈奴也沒閑著,花甲之年的冒頓拖著病重的身體處理幾天政務(wù),結(jié)果被累爬在炕上。如此一來,幾個兒子蠢蠢欲動,暗自忙活了起來。
就在劉長自殺之后沒幾天,61歲的冒頓也合上了雙眼。
冒頓終于消停了,要說這對漢朝是一件好事,畢竟冒頓同志是匈奴歷史上最有作為的單于之一,是個實干派,是漢朝最大的敵人。他的死是及時的,是值得慶祝的。
但西漢王朝并沒有慶祝多長時間,因為又一個匈奴人站了出來,這個人叫稽粥。這名字起得,真沒的說,太接地氣了。
也許這個叫稽粥的人也覺得自己名字不夠高大上,因此給自己想了個稱號——“老上單于”。
這兩個稱謂著實令人不敢恭維,但當(dāng)事人自己卻覺得很響亮,很牛氣。沒文化真可怕。
俗話說“人如其名”。而這句話用在這個人身上卻不怎么恰當(dāng),因為這個人并不簡單,他將是漢朝又一個麻煩。
老上單于繼位后,漢文帝劉恒鑒于國內(nèi)不穩(wěn),各路諸侯虎視眈眈,且國力尚未恢復(fù),無力與匈奴搞一場持久戰(zhàn),因此繼續(xù)推行“和親國策”。
這個國策聽起來很牛氣,事實上執(zhí)行起來一點也不復(fù)雜,在宗室里找個少女,給一個“公主”的稱號,送到鳥不拉屎的匈奴就可以宣告結(jié)束。事情辦起來不復(fù)雜,方便快捷、簡單有效。這些年來,朝廷一直這樣搞的,大家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
然而這次和親,卻發(fā)生了意外。
意外并沒發(fā)生在這位“公主”的身上,而發(fā)生在陪公主支邊的隨從身上,實際上也就發(fā)生在一個太監(jiān)的身上。這個太監(jiān)就是前邊提到的中行說。
關(guān)于中行說這個人,其身世是個謎,只知道他是燕地人,是個太監(jiān)。甚至其年齡大小、高矮胖瘦,這些最基本的介紹要素都很難找到。至于他是如何跑去京城,又如何“榮幸”地成為一名太監(jiān),就更不易考證了。
要說這些內(nèi)容并不重要,只要大家知道這是一個太監(jiān),一個值得我們唾罵千古的太監(jiān)就行了。
但這個人并非生來就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