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麟進了門之后,就見這里是一處小園子,里面種植著各種花草,旁邊的有些樹,已經(jīng)在這個時節(jié)開了花,散發(fā)出一股浸人心脾的芬芳。
穿過園子后,那里門口站著兩個俏麗可愛的小丫鬟,中年人將他們帶到那里就又回了園子。
柳逸蕓見聶麟目不斜視,一臉淡然,好像對這里的雅致的環(huán)境并沒有什么好奇,或者是驚訝的神情,不禁心中奇怪,這哪是個山里來的家伙啊,你怎么也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一付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嘛,真是可惡。
心中恨恨地想著,柳逸蕓對旁邊的一個可愛小丫鬟道:“秋玲,表姐她們這個茶話會,到底都有誰參加啊,她總愛搞得神神秘秘的?”
叫秋玲的小丫鬟睨了后面的聶麟幾眼,吃吃偷笑了下,才道:“表小姐,我家小姐說,她知道你會問,所以你去了就知道,不過奴婢只知道,這次茶話會,我家的樂進和樂山少爺會參加,還有逸風(fēng)表少爺可能也會來,其它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柳逸蕓一聽,立即就明白了,不禁咬了咬唇,回頭看了聶麟一眼,若有所思,然后問來秋玲:“那表姐他們可帶了‘文佐’?”
秋玲古怪地看了聶麟一眼,道:“表小姐,每年的茶話會,不論是誰參加,都必須要帶‘文佐’呀,這是規(guī)矩,您懂的!”
說著,秋玲又睨了聶麟幾眼,吃吃嬌笑道:“不過今年表小姐倒是出人意料,竟然帶了個男的來了,呆會絕對會讓小姐和少爺他們大吃一驚的,嘻嘻!”
“要不是沒有人肯陪我來,我才不帶這家伙呢,哼!”柳逸蕓瞪了聶麟兩眼,恨恨說著。
聶麟從她們的談話之中,倒是明白了柳逸蕓此次帶他來這里做什么,原來是要參加什么茶話會。
按他的理解,應(yīng)該是屬于聚會性質(zhì)的活動,與他當(dāng)年跟師傅去參加的那些論劍切磋的聚會活動應(yīng)該差不多。
幾人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經(jīng)過幾處亭臺樓閣,假山水池的浮橋,過了個轉(zhuǎn)角進了一道拱門之后,就來到了一個有劍侍看守的別院,樓臺敞亮,寬闊大方,前方正閣頂門上掛著一個牌匾,用劍刻著三個蒼勁大字:文殊閣!
柳逸蕓與聶麟來到門口,正逢有人要出門,在門打開時,就見是一位年紀(jì)與柳逸蕓相仿的少女抬頭出門。
見柳逸蕓來了,于是少女那凝脂如玉的俏麗臉蛋上,露出一個可愛的小酒窩,帶著甜美的笑容,熱情洋溢地拉起她的手,道:“逸蕓表姐,大家就等你了,怎么這么慢呀,我還正要去迎你呢!”
說著,那位少女目光瞄向柳逸蕓身后的聶麟,神色微訝,打量了下,不由吃吃一笑,曖昧說道:“逸蕓表姐,你今年還真是出人意料呀,一會可有熱鬧看啦,嘻嘻!”
“淘氣鬼,你還笑!”柳逸蕓的俏臉上微微掛上了些許紅暈,戳了少女一指頭,也沒有向聶麟介紹的意思,只是瞪了他一眼,就和少女進了屋。
聶麟心里也并沒有想要認(rèn)識這些人的打算,他的心境始終都很平和,而心神一直在集中起來在觀氣,所以對于她們談了什么,也都并沒有過耳。
進了正廳之后,這個廳很寬敞,布置也很雅致,就見一群年紀(jì)都不超過十八歲的少年男女聚在廳中,有說有笑。
在聶麟跟著柳逸蕓進了廳之后,這時所有人都停止了談笑,目光不由都朝這里聚了過來。
尤其是看到柳逸蕓身后的聶麟之后,再看看柳逸蕓,所有人都顯得很吃驚,有些少女小嘴微張,醒過神后,就走過來將柳逸蕓圍在了中間,鶯鶯燕燕的,好不熱鬧。
有人問:“逸蕓小姐,這是誰呀,給我們介紹一下嘛!”
“對呀表姐,沒想到今年你會帶個我們從來沒見過的來了,老實說,他到底是誰,難道是新姑爺,嘻嘻……”
柳逸蕓被圍了起來,紅著臉,問得有些不耐煩了,便道:“別胡說,幾天沒調(diào)教你們這幫家伙,居然戲弄起我來了,嗯?”
被這么一說,那幫少女們被柳逸蕓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弄得有點心虛怕怕,忍著笑,偷瞄聶麟幾眼就散開了。
聶麟進了廳中以后,就見廳中少年男女當(dāng)中,只有四位少年,其中有一人十六七歲左右,倒也儀表堂堂,英氣逼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善。
其它兩位年紀(jì)較小些,長得有點調(diào)皮可愛,看著他的神情有些曖昧,另一個,倒是挺有氣質(zhì),像是位頗有文采的少年才子,神情卻帶著些傲然與玩味。
至于剩下的那些多姿俏麗的少男少女們,也均是神情各不相同。
像這種聚會的場合,他前世經(jīng)歷的多了,而且面對的都是那些沉府極深的高手,或者是一些不合的對頭,這群少年男女,與那些人相比,就顯得太稚嫩了。
聶麟只是掃視了一眼,就將每個人此時的心理及性格,猜測個有七八成了,也沒有多看他們一眼的心思,就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心神繼續(xù)開始守真觀氣,就像老僧入定。
只是他以一種淡然處之的心態(tài)來看待這場聚會,也沒有與這些少年交流的興趣,而這時在打量聶麟的那些人,卻并不這么想。
那位先前看他目光有些不善的少年走到那位氣質(zhì)文雅的少年身邊,低聲道:“敘長,這小子是誰啊,你見過嗎,又是柳家小姐帶來的,看樣子好像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里啊,呆會要不要教訓(xùn)一下這個小子?”
氣質(zhì)少年淡淡道:“也許只是個虛有其表的下人吧,柳家小姐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這霸州城,被她欺負(fù)捉弄過的人不在少數(shù),又有誰愿意做她的‘文佐’呢?”
“可我看這小子那很拽的樣子,就是不舒服,裝得跟個高手似的,我最討厭這種嘴臉的人了!”
“是不是高手,一試便知,你想追求柳家小姐,就得拿出點風(fēng)度和的氣魄來,也不必跟一個下人計較,免得失了身份!”
在這二人談?wù)撀欦氲臅r候,此時,喧鬧的廳中突然安靜了下來。
聶麟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一個地方聚焦了過去,想必是這茶話會的主角到了,于是便也朝那里看去。
就見后廳之中,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淡妝女子攙扶著一位年約七旬的銀須白發(fā)老者緩緩行來。
聶麟乍見這女子,倒也有一種驚艷的感覺,約十五六歲的年紀(jì),身上沒有任何飾品點綴,那玉脂白皙、晶瑩如水珠般彈指可破的臉蛋上,也沒有施任何的胭脂水粉,紅潤健康,淡雅脫俗,她攙扶著老人走來時,始終帶著一種淡淡的笑容。
不過這笑容,也帶著一股獨特的成熟魅力,仿佛會說話的大眼睛微微眨眨,就像寶石般明亮,綻放著一股迷人的光輝。
她笑起來時,兩頰露出淺淺的酒窩,更添幾分嬌媚,那位文采少年此時看向這位女子時,竟有些癡了,這少女明艷不可方物,就是廳中的其它少女們,看著她也都在愣神發(fā)呆,仿佛她才是這個世界的焦點。
聶麟打量了這少女幾眼,倒也被他的絕色容顏與那種動人的氣質(zhì)所吸引,不過他的心境能夠調(diào)和,所以多看了幾眼之后,目光就落到了那位銀須白發(fā)的老者身上。
只是卻不料,當(dāng)他看向那位老者的時候,那位老者的目光也朝他看過來,二人的目光相撞的剎那,聶麟不禁心中一震。
這老者是誰,好深邃犀利的眼神!
而聶麟?yún)s并不知道,那位老者此時同樣心中一震,暗道:“這少年是誰,好深遠沉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