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高坐著的皇后似乎對眼前的這一幕很感興趣的樣子。
嚴慧琪看著蘭雅不停的磕著頭,直至額頭上有了血絲。毫無疑問,蘭雅是皇后故意放進來的,不然如此莊嚴鄭重的場合,怎么會讓一個小宮女闖進來呢?
皇后知道自己和蘭雅的關(guān)系,放她進來,自己如果不忍看到蘭雅受罪一定就會認是自己下毒,如果忍心看到蘭雅受罪……對于皇后來說,失去的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奴婢,而自己失去的,就是一個可以為自己抵命的摯友。
嚴慧琪淡淡笑了笑“不管這個宮女的事情,還望娘娘明鑒!”說完,嚴慧琪拉起蘭雅,皺著眉頭打量著蘭雅很蒼白的臉。
皇后淡笑不語,似乎是在等嚴慧琪的下一句話。
“因為,她整個下午都和我在一起,所以她不可能下毒!”嚴慧琪看著蘭雅笑,如果不把蘭雅拉到自己的身邊,相信花苑局姑姑不會放過她。
“可是,奴婢也沒有下毒!”嚴慧琪話鋒一轉(zhuǎn),很是居高臨下的說道。
“大膽!事實面前,居然還敢狡辯!來…….”果然又是花苑局姑姑第一個生氣的吼道.
“事實?事實是糕點里有毒,可是,古語有云,要透過現(xiàn)象看到本質(zhì),如果奴婢真的要下毒,又怎么會下在自己做的糕點里面呢?”嚴慧琪打斷花苑局姑姑說的話,如果她喊人來,自己可真的連一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了。雖然自己說的,在場的皇后娘娘,姑姑,管事嬤嬤都知道,可是捅破了這層紙和不捅破這層紙,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現(xiàn)場突然就沉默了下來,皇后娘娘眼神俱厲的看著嚴慧琪。嚴慧琪低垂著頭,裝作沒看見。
一個奴婢急急的走過嚴慧琪身邊,目不斜視,眉頭緊皺的走到皇后娘娘身邊,對著皇后娘娘耳語了什么?;屎竽锬锫犃T,滿臉的震驚,盯著嚴慧琪狠狠的看了一眼,然后不屑的甩了下袖子“來人,把這個賤婢押到刑責(zé)房!”
嚴慧琪拉著蘭雅,還不等有人來押,就自顧自的的走在前面。
皇后遇上什么事情了?為什么會震驚成那樣?嚴慧琪一路走一路想,可是,從她的人脈說來,好像只有翰洛凌才有這種本事能讓皇后震驚,不過,嚴慧琪低下頭,那天在刑責(zé)房,翰洛凌聽到自己把他認成了明凡,不是很生氣,很絕望嗎?他還要幫著自己嗎?
嚴慧琪抬頭看著墻上掛著的斜陽,這里究竟有多少秘密呢?估計只有它才會知道了!
皇后的宮殿,皇后壓下一口茶,表情嚴肅的看著剛剛來報信的宮女“你說的話,可屬實?”
“奴婢不敢撒謊!”說著,宮女急急忙忙的跪下了。
皇后娘娘看了一眼這個宮女,揮揮手“你先出去吧!”
宮女獲得了皇后娘娘的許可,如釋重負一般的點點頭,退了出去。
皇后細細的喝著剛泡好的茶,身子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原本就不是什么大毒,只是,這個嚴慧琪怎么會和長公主有關(guān)系?難道是說,翰洛凌是勢力已經(jīng)開始滲透到**了嗎?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對著外面已經(jīng)不再刺眼的陽光喃喃自語“究竟該怎么辦呢?”
醫(yī)局,正對著棋盤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走的醫(yī)局姑姑晏紫聽到皇后并沒有審出什么,只是把嚴慧琪重新關(guān)了起來,同時關(guān)進去的還有一個叫蘭雅的宮女之后,下了一步讓對手很摸不著頭腦的棋。
“這是意味何?”坐在她對面的老中醫(yī)忍不住摸著自己的胡子,不大明白的問道。
“云里霧里”醫(yī)局姑姑也不再說下去,徑自起身離開。
不得不承認,嚴慧琪這個丫頭總是讓她看不懂,那么現(xiàn)在,是去救她呢?還是繼續(xù)再觀察一陣兒呢?
重新回到刑責(zé)房,嚴慧琪拉過蘭雅,有些心痛的看著蘭雅的額頭。
“你怎么想的啊,笨死了!”心痛之余,嚴慧琪忍不住稍稍有些責(zé)備蘭雅。
蘭雅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嚴慧琪嘆了口氣,抱住了身體有些冰冷的蘭雅“不過,也謝謝你趕來救我!”
蘭雅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感動,頓時眼角就變的濕濕的。
嚴慧琪放開蘭雅,走到墻壁上掛著刑具的地方,微微的嘆氣“你真的不后悔嗎?也許馬上迎接我們的就是人間地獄!”
蘭雅站起身,臉色蒼白的走到嚴慧琪身邊,微微一笑“我已經(jīng)做好了死的準備了,又怎么會害怕這種人間地獄呢?”
嚴慧琪回頭,看著蘭雅的眼睛,盡管里面透露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堅定,但是還是微微的透出一絲的恐懼。嚴慧琪扶上蘭雅的眼睛“你不后悔嗎?為了我,真的值得這樣做?”
蘭雅蓋上嚴慧琪扶著自己眼睛的手,溫?zé)岬?,很舒服。她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這一刻的安寧“我說過的,我想保護你的笑容,而且一點也不覺得你拖累人。”
嚴慧琪深深的嘆了口氣,微微低下頭,接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現(xiàn)在你想逃也逃不掉了,皇后娘娘肯定會懷疑你下毒,而且我說做糕點的時候,你站在我身邊。如果我僥幸能避過這次的劫難,那么你也能隨之洗脫罪名。如果我不能,那么估計就會連累你了!”
“我不怕!”蘭雅也對著嚴慧琪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而且同生共死,不是挺好的嘛!哈哈!”
刑責(zé)房里傳出兩個女孩清脆的笑聲,讓守在外面的侍衛(wèi)覺得甚是詭異。這是,要死之人的哀嚎?可是,怎么能笑的那么沒心沒肺?。∵€是她們真的不怕死?侍衛(wèi)撇撇嘴,走的遠一點。
“蘭雅,你來給我說說情況,你當時是怎么知道會有人來抓我的?”兩個人笑完,嚴慧琪抱著蘭雅坐到了刑責(zé)房冰涼的地板上面。昨天還有的椅子,今天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搬出去了。
蘭雅閉了閉眼睛,仔細的回憶“我原本是拿著新鮮的花去膳食局的,可是走到哪里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哪里好亂,膳食局姑姑鐵青著臉站在中間,另一邊則是皇后娘娘宮里的侍衛(wèi)。我覺得很奇怪,就隨手抓了一個人過來問,結(jié)果她們說皇后娘娘中毒了,而且還是吃下了你做的糕點。這種伎倆,我在宮里見慣了,當下就跑回屋里找到你的錢袋??墒?,我還是跑的太慢了,要是我跑快一點,說不定你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可以出去了!”
嚴慧琪沒看蘭雅,對著陰森森的墻壁發(fā)呆“然后呢?然后你就打算自己認罪是嗎?告訴皇后是你下的毒,然后再吞藥自殺?”
蘭雅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嚴慧琪。
“我就知道!”嚴慧琪推開蘭雅,看著蘭雅的眼睛“就算是從膳食局跑到我所在的那個地方,跑的再快,也不可能會暈倒,而且,你也不是體力很差的那種人。你昏倒在我身邊的時候,我試探過你的呼吸,你的呼吸很奇怪,在慢慢的減弱,而且面色越來越有種一種中毒后的紅暈。其實當時我還在擔(dān)心是不是花苑局姑姑給你下的毒?,F(xiàn)在,我提著的心就算放下了!”
蘭雅笑笑“花苑局姑姑一直覺得我很膽小,可是沒想到我也會有這樣的一天。我醒來的時候,花苑局姑姑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她問我,是不是要救我,我點頭,她……”
“她打你?還是下毒?”
蘭雅搖搖頭,推開嚴慧琪“這個不重要了!”
“怎么會不重要!”嚴慧琪拉過蘭雅望著地面的眼睛“對你不重要,甚至你都不愿再去回想,可是對我很重要,你都可以為我舍棄你的生命,而我卻連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被打,有沒有被下毒的權(quán)力都沒有,太過分了吧!”
蘭雅抬頭看看嚴慧琪,慢慢的搓著自己的雙手“沒下毒,不過,挨打了!”
嚴慧琪皺了下眉,要是有藥就好了,可是去哪里找呢?哎,對了!
嚴慧琪急忙拿出自己天天帶上的兩瓶藥,一瓶是明凡給的藥,一瓶……直到現(xiàn)在,還是不知道是誰送的藥,愣了愣,嚴慧琪的腦海里閃過翰洛凌的身影??赡軉??他送的藥。
搖搖頭,嚴慧琪把藥拿到蘭雅眼前晃了晃“我給你上藥!”
蘭雅愣了愣“這些藥你是隨身帶的?。 ?p> 嚴慧琪點點頭,有些開心又有些落寞“因為,是很重要的人送的,所以就帶在身上了。”
蘭雅有些羨慕的看了眼嚴慧琪,點點頭,脫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后背。
還好,嚴慧琪嘆了口氣,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嚴重。她輕輕的打開藥瓶,藥瓶里的香氣瞬間驅(qū)逐了這個陰暗刑責(zé)房里污濁的空氣。
嚴慧琪曾經(jīng)看到過唐彩衣的后背,那種被傷疤分割成幾塊的后背。現(xiàn)在在看看蘭雅的后背,嚴慧琪嘆了口氣,可不可以不要再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傷了?
上完藥,蘭雅就疲倦的倚靠著嚴慧琪閉上了眼睛,嚴慧琪看著蘭雅閉上眼睛,自己也微微的合上了眼睛。明天會怎么樣呢?明天也行皇后娘娘就會找一些偽證人來說明自己做的糕點并沒有經(jīng)過他人之手,這樣該如何應(yīng)對呢?
深夜,一個裊娜的身影閃過黑色的夜空,匆匆忙忙的往宮里的刑責(zé)房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