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飛往巴黎的航班長達12個小時,所以劇組下午出發(fā),BJ時間的第二天凌晨才能抵達戴高樂國際機場。
環(huán)亞包下了整個頭等艙,還特別貼心的將紀真心和黎澄的座位安排在了一起。
黎澄一上飛機,就看到紀真心翻閱著一本介紹法國旅游景點的雜志,手指剛好停留在介紹普羅旺斯的頁面上。
“那里是著名的薰衣草故鄉(xiāng),我曾經(jīng)去過,美不勝收?!?p> 紀真心翻頁的手頓了頓,然后抬起頭:“我差點忘了,當時你去的就是法國?!?p> “這次抽空,我?guī)闳グ桑豢上КF(xiàn)在還是春天,看到的全是綠芽,要等到六七月,才會變成漫山遍野的紫色。”
漫山遍野的紫色。
這是16歲的紀真心最大的夢想,總是期盼著自己在老家后院種下的薰衣草可以開花。她還記得,當時在泥土中埋下的一大把種子,在一個清晨,終于冒出綠色的芽,那種喜悅的心情讓她至今都不會忘記。只是,后來陸陸續(xù)續(xù)的搬家,就再也沒有種薰衣草的習慣了。
她合上雜志,望著琥珀色的眼睛,搖了搖頭:“算了,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喜歡了。”說著,合上雜志,將座椅放平,擁著毯子開始閉目養(yǎng)神。
溫雪就坐在兩人的旁邊,隔著過道,她看到黎澄輕輕搖了搖頭,伸手幫紀真心掖了掖毯子,也躺下睡覺。她的臉上顯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時空姐走過來詢問需要什么飲料,她立刻揚起純凈的笑容:“一杯熱牛奶謝謝?!?p> 因為飛行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再加上剛開完記者會,每個人都非常疲倦,所以大家基本都放平了座椅睡覺,以保證到巴黎可以有充沛的精力工作。
紀真心躺了一會便睡了過去,迷迷糊糊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和黎澄面對面。
他長長的睫毛在睡夢中微微顫抖,墨玉一般的頭發(fā)貼在面頰上,鼻梁高而挺,側(cè)臉愈發(fā)顯得棱角分明。他輕而緩慢的呼吸,眉頭微微皺起,像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紀真心看著他,竟覺得有些有趣。
微微直起身體,調(diào)節(jié)好座椅以后,她從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低頭寫起東西來。大約過了1個小時,黎澄也醒了過來。
“我睡了多久了?”由于剛睡醒,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才3個小時?!?p> 黎澄看了看紀真心說:“飛機上還寫什么東西,都不嫌累。”然后湊過去看。
只見筆記本上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旁邊還有一堆音標和白字。
“你這是,在學法語?”
“是啊,馬上就要到巴黎了,我總得臨時抱一下佛腳吧?!奔o真心無奈的說,突然又像記起什么一樣,興奮的看向黎澄,“你在法國待過,法語應(yīng)該說的很好吧?”
黎澄挑了挑眉毛:“才想起我是不是?當時我就在想,你要學法語肯定回來找我,嘖嘖,敢情早就忘了我在法國生活過?!?p> “現(xiàn)在找也不遲啊,吶,這個,還有這個,我都不是很會念?!奔o真心拿過筆記本,往他身邊挪了挪。
窗外天色已經(jīng)漸漸變暗,飛機在高空平穩(wěn)的飛行著,地下城市燈火通明,就像一片星海。
到了晚餐時間,空姐來詢問需要的餐點,黎澄點了一個牛排,紀真心要了芝士焗飯和水果沙拉。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討厭吃芝士嗎?說味道太膩。”
“現(xiàn)在還行,人都是會變的。我不可能永遠討厭一樣東西,喜歡的也不會一成不變?!?p> “我自認為非常了解你,現(xiàn)在卻越來越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了?!?p> 紀真心笑了笑:“你很了解我嗎?說來聽聽?!?p> 黎澄思索了一會,開口道:“從前的你,討厭芝士,討厭蜂蜜,喜歡吃甜食。怕暈車,所以口袋里總是裝著薄荷糖;最喜歡的顏色是紫色,最喜歡的花是薰衣草,喜歡小狗,卻非常害怕貓……”
他喋喋不休的說著,如數(shù)家珍,明明好像這一秒就要說完,下一秒又會冒出語句。紀真心從來不知道黎澄會記得自己那么多的細節(jié)。后面的話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只是呆呆的看著他。直到黎澄笑說:“其他的好像就沒了?!彼啪忂^神來。
“怎么樣,說的準確嗎?”黎澄笑問。
“真沒想到,你還都記得,我——”紀真心突然發(fā)現(xiàn),在講話時,溫雪一直盯著他們,準確的說,是盯著黎澄。公主的臉上沒了平時那種親切溫和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和深思,不免讓人覺得有些慎得慌。
“怎么了?”
“沒事?!奔o真心靠在椅背上,隨手拿起一個面包,撕了開來?!肮烙?,我又要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吧?!彼Я艘豢诿姘糜喙馄沉似硿匮?,只見她的臉上又恢復了純潔的表情,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杯,優(yōu)雅的抿了一口牛奶。
抵達戴高樂時,當?shù)貢r間是晚上8點,接應(yīng)劇組的專車也已經(jīng)等候在了機場外面,把他們送到預定好的賓館。
在飛機上睡了12個小時以后,劇組所有人都很興奮。一路上吵著嚷著要去看巴黎的夜景。但這個提議一說出口就被林銳否決。
“你以為我們是來旅游的,時間很緊啊,要不今天晚上先拍一場?”
眾人急忙反對:“導演你要不要這么敬業(yè)??!”
黎澄笑了笑:“他唬人的,瞧把你們一個個嚇的,我們當事人都還沒有出聲,你們就先喊起來。”
導演助理阿蒙笑著往他那邊挪了挪:“阿澄,你肯定也不舍得女朋友剛下飛機就被導演壓榨吧,你看我們剛到巴黎,不好好的感受一下這里的風土人情怎么能拍出好電影呢!”
聽到他故作正經(jīng)的話,紀真心笑出聲來:“我沒關(guān)系啊,電影比較重要嘛!”
阿蒙無聲的哀嚎了一聲,把視線轉(zhuǎn)向坐在一旁安靜的溫雪:“你們不要休息,也要考慮一下雪雪吧。我可舍不得雪雪這么辛苦!”
林銳終于忍不住在他的頭上敲了一個爆栗:“好了,今天就放假,明天開始正式開工!你個小兔崽子最好給我玩的盡興,以后再給我嚷嚷當心我……”
夜晚的巴黎就像一位迷人的貴婦,美麗奢華,城市閃耀的燈光將她裝扮的盡顯珠光寶氣。
香榭麗舍大街兩旁的門店霓紅閃爍,遠處的摩天輪也照起明亮炫目的燈光。走在街上,耳邊不時也可以聽到街邊藝人用中提琴拉出的委婉而低沉的小樂曲,這種濃郁的藝術(shù)氣息更給這個城市增添了幾分典雅。
劇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酒店出發(fā),乘著游輪沿著塞納河看了一遍分布在周圍的的景點,盧浮宮、埃菲爾鐵塔、巴黎圣母院……夜風吹得人心曠神怡,游船上的人熱情的互相交談。雖然紀真心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是卻莫名的放松,似乎沒有人可以打擾的了自己。
“Bonsoir,vousetesvraimentbelle?!保ㄍ砩虾茫〗隳嫫粒┥磉呁蝗粋鱽硪粋€低沉的嗓音。
紀真心似乎是下意識的回答:“Merci?!保ㄖx謝)然后倏忽回頭,對上一雙深綠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