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縝一怔:“師兄但講無妨。”
周游微微一笑,只用了不到片刻,便將古劉二人拜托之事簡單講了一遍,其中許多細節(jié)皆是一語帶過。
“不過謝師兄大可放心,此去秦安城,應(yīng)該不會耽擱太久,至多三五日時間,應(yīng)是足夠了?!?p> 謝縝聞言不由松了口氣,同時對周游的好感又提升了一截,在他看來,能夠護送自家白叔之人,當然是越重情重義,他才越是放心。
當即笑道:“原來如此,周師兄盡管去便是。據(jù)我所知,秦安城剛好在西面的渭南郡,此行卻是順路,師兄便是多待上十天半月,也是無礙的?!?p> 周游拱手一禮道:“多謝師兄體諒?!?p> 這時候,謝縝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從袖中一摸,很快便取出一紅一白兩個袖囊,往前遞給了周游。
“這里面是兩套陣旗,白色的是一套迷幻類陣法,紅色的是一套困殺類陣法,這兩套陣法是我在十多種黃品低階陣法的基礎(chǔ)上,推衍融合出來的?!?p> “兩者單獨使用時,威力也只是黃品中階左右,但若是互相配合使用,威力幾乎能媲美一些玄品低階陣法?!?p> 周游聞言,心中又驚又喜,玄品低階陣法是什么概念?毫不夸張的講,一些二流門派的守山大陣,也不過是玄品高階。
當然了,使用陣旗布置的陣法,與暗合地脈靈機所布的大陣相比,在威力上必定會差上許多,但其優(yōu)勢在于,靈活易用,能夠隨心布置。
只要每隔一段時日用地脈靈氣,或者五行靈石,將之好生溫養(yǎng)祭煉一番便可。
周游在藏書樓時看過不少雜書,對于陣旗這種東西并不陌生。
只可惜此物煉制起來頗為耗費精力,況且在修行界中,精通陣法之輩本就稀少,若是一些黃品低階陣旗,花費些靈石丹藥,倒是不難弄到手,但黃品中階以上的,價值就大不一樣了。
更不用說,周游此刻拿到的兩套陣旗,一旦配合施展,能夠達到玄品低階的程度,其價值足以拿來交換幾件尋常法寶了。
出門在外,有了這兩套陣旗傍身,自己隨便找個地方都能安心修行,再沒有后顧之憂,便是尋常金丹修士,也足以抵擋一時半刻。
“呵呵……謝師兄真是太客氣了!”周游嘴上如此說,手里卻不含糊,一眨眼就將兩個袖囊收進了乾坤袋里。
“不過我倒是奇怪,憑謝師兄的本事,怎會只做得一個外門弟子?”
“而且你在玄塵殿發(fā)布任務(wù)時,若是將兩套陣旗直接擺出,恐怕不少同門擠破腦袋,也要搶著護送白炘前輩了。”
聽到周游的話,謝縝搖了搖頭,嘆息道:“人情冷暖,自古便是如此,此事不提也罷……至于師兄所說,將這兩套陣旗拿出,固然能吸引到不少同門,但將白叔的安危交托在此輩手中,我又怎能安心?”
周游點了點頭,這一點倒是不假,不過對于自己前一個問題,這位謝師兄的話中,似乎藏有幾分難言之隱。
眼下兩人交情不深,對方不愿開口細講,他也不好追著不放,待將來有機會,自然能夠弄清楚其中原委,若是能幫到對方,那便順手還他一份人情。
一念至此,周游又忍不住打量謝縝幾眼,他自幼體弱多病,因此讀過幾本藥冊醫(yī)書,入景塵派后又藏書樓看了不少雜書典籍,略懂得一些望氣觀相之法。
此時待細察對方面相氣色后,心中便隱隱有了一個想法,伸手往腰間一摸,便取下一個巴掌大小的百草囊,放在了桌案之上。
“我觀謝師兄面色浮白,應(yīng)是體質(zhì)虛寒,元氣損耗之故,我這里有一個百草囊,收藏有玄品藥草十一株,其中一株乃是八百年藥齡的杜生草烏,對補益氣血,滋養(yǎng)元氣頗有效果,左右留著也是無用,不如便贈予師兄吧?!?p> 謝縝聞言面色先是一喜,接著又推拒道:“師兄好意謝某心領(lǐng)了,似這等上品仙草,我若拿來服用,實在有些暴殄天物……”
周游朗聲一笑道:“謝師兄不必忙著拒絕,我還有一事要麻煩師兄?!?p> 聞聽此言,謝縝神情一緩,臉上露出幾分意外之色,問道:“不知是何等樣事?”
周游指著八角石桌上的百草囊,緩緩道:“正是此物。”
“我稍后便打算下山去了,一則能盡快護送白炘前輩到達焚仙嶺,二來也可以早日趕到秦安城,將孟家之事妥善解決掉?!?p> “所以這只百草囊,便要勞煩師兄替我送去青云峰,并親手交給丹璃院崔琰崔師兄,他乃是丹璃院副掌院,我這些靈草原本就是要上交于他的?!?p> 說到這里,周游意味深長地看著謝縝,補充道:“平白無故地麻煩謝師兄幫我跑腿,小弟可過意不去,那株杜生草烏便算作酬謝了?!?p> 到了這一刻,謝縝即便反應(yīng)再怎么遲鈍,也明白了周游的一番心意。
周游此舉,不僅是送給自己一株玄品藥草,而且還順帶了一份人情,不用多想,那位崔琰師兄一定與其關(guān)系交好。
等自己將百草囊送到丹璃院后,這位崔師兄勢必能領(lǐng)會其中意味,到時杜生草烏就不再是一株藥草,而是會變成一瓶上好寶丹,這恐怕才是面前這位的真正用意。
與君子相交,投桃報李。這位周師兄真可謂用心良苦!
謝縝不再扭捏,大大方方收下了百草囊,對周游躬身一禮道:“多謝師兄……”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
周游便出現(xiàn)在了景塵派山門附近,正當他打算下山離去的時候,半空中兩道身影一閃,便擋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哪一峰的弟子,怎么不出示弟子牌符,就想隨意下山?”
周游舉目看時,只見一高一矮兩個人站在那里,手持法劍,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兩人大概二十來歲,皆是身著八卦玄袍,頭戴九陽巾,看起來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周游一見到兩人衣袍裝束,心中便猜出這二人身份來歷,隨手將身份命牌取出,只晃了一下,便即收回。
“我乃魚陽真人門下弟子周游,爾等何人,敢來阻我去路?”
對面兩人聞聽此言,面色頓時一僵,隨后互相對視一眼,只得一臉無奈,朝著周游躬身行禮道:“弟子玄機峰劉志昌、劉志盛,拜見周師叔!”
周游大刺刺的嗯了一聲,隨后心頭微動,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用一副長輩語氣開口道:“你們是玄機峰的弟子?”
見二人齊聲應(yīng)是,周游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又道:“聽說玄機峰有一位宇文師侄,向來天資不凡,修為精深,我入門至今還未曾見過他,不知這宇文師侄何時會來值守山門呀?”
聽到周游如此發(fā)問,對面兩人面面相覷,隨后臉上皆露出幾分尷尬神色。
“回稟周師叔,宇文師兄乃是親傳弟子,與我等外門弟子不同,師兄他……是無需來此值守山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