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這樣不公道的規(guī)矩!”譚翔憤然道,目光如炬地瞪著楚云然,透露著一種難以直視的鋒芒,“俠義社,好一個俠義社啊……”譚翔喃喃道,拳頭緩緩地捏緊起來,“我便要看看,你的俠義二字究竟是何意思,難道就是這樣慘絕人性嗎?”
譚翔望了席柯一眼,道:“席柯兄弟,麻煩你引路,既然今日之事與我譚翔脫不了干系,那我就權(quán)且和你們走一趟吧,我不相信你們舵主是這樣是非不分之人!”
“這……”席柯面色一震,不過看了看譚翔那堅定的神色,只得答道:“此事還需問楚副舵主的意思,我席柯身份卑微,不便做決定?!彼廊桓械接行├⒕?,畢竟自己之前口口聲聲說要殺掉譚翔,結(jié)果卻是人家?guī)土俗约旱拇竺?。因而話音有些沒有底氣。
“譚翔,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楚云然抬起纖纖玉手,拉著譚翔的衣襟,輕聲道:“俠義社的規(guī)矩乃是祖宗所定,豈是說能改變就能改變的?譚少俠,你真是個好人,對誰都那樣的好;此番我等遭遇大難,也是因為你才得以安然度過。正因為這樣,我甘愿違背俠義社的規(guī)矩,也不愿下手置你于死地,所以你不必再覺得虧欠。你的心性和天賦都是年青一代的翹楚,日后自是前途無量,不比我這個在血海中無盡掙扎的人?!?p> “所以,你還是走吧,就當(dāng)今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過,不然,若是你見了舵主,一言不合,恐怕……”楚云然哽咽道,眼淚在俏臉上流著,顯得格外的可憐與凄楚
“唉。”譚翔嘆了口氣,不過目光卻是格外的堅定地注視著二人,道:“二位,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的苦楚,也知道你們究竟有著多么無奈,但我譚翔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之事,我譚翔還非插手不可了,倒要看看你們那所謂的舵主,有多么頑固不化!”
譚翔沒有想到,當(dāng)年年少輕狂的他,說出的那句一時的負(fù)氣之言,竟是成為他正式站上臺面的起點。
俠義社總部,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正踱步緩緩行走,少年面色略顯陰沉,眉頭不展,似乎是略有心事,迎面走來的不少巡邏的俠義社成員打過招呼,他也只是微微嗯道,心思卻并不在于此。
“舵主,社內(nèi)兄弟各司其職,一切正常!”又是一名俠義社成員報告道。不過此人的腰間卻是掛著一枚銅鉤,相比起大多數(shù)社員的鐵鉤來,此人的地位似乎是高了一等。見周志強似乎并未過多留意,那人的臉色微微變了一瞬,不過口上卻是疑惑道:“舵主,我在向你報告!”
“哦!”周志強這才回過神來,看了那人一眼道:“抱歉啊,田護法,我先前心中想著事情,沒有聽到…….”田東方冷冷一笑,聲音略微低沉了點道:“舵主,您可是我俠義社的主心骨啊,這樣沒名堂的就走神,可是很危險的啊,萬一此刻有人想要對您不利,那豈不是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田東方說著,斜身瞟了周志強一眼,道:“另外,想必俠義社的諸位兄弟們,也不想看到這樣一位心不在焉的舵主吧…….”
“受教了,不過田護法,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周志強淡淡道:“畢竟自從我當(dāng)上舵主之后,已經(jīng)三年有余,這種事情,我還是有分寸的。”
田東方哼了一聲,冷冷道:“那最好不過了!”他自恃在俠義社中資格頗老,實力也強,平日里素來誰也不服,而對于周志強更是心懷不忿,尤其是對于周志強當(dāng)上舵主一事更是耿耿于懷。因而平日里便不時故意刁難他,周志強心中明白,只是面上不說罷了,田東方畢竟算他的長輩,論資歷更是俠義社中元老,周志強也不好過多指責(zé)他什么,只要田東方不鬧出大亂子,便也不做計較。
看著田東方離去的背影,周志強暗嘆了一聲,心中正在煩惱,忽然門口傳來巨大鼓噪聲,周志強心中起疑,俠義社素來紀(jì)律嚴(yán)明,不曾有這般無序亂嚷,心道眼下定是有大事發(fā)生。
正待起身,忽然一人跑將進來,嚷道:“舵主,舵主,大事不妙!”那人面上汗水淋漓,面色驚懼,周志強心中更是疑惑,斥道:“蕭兄弟,慌張做什么,外面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姓蕭的那人道:“舵主,副舵主……她,她,她…….”他這話說到一半,卻是驚慌的說不下去。
周志強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忙騰的起身,睜大了獵豹般的雙眼大聲道道:“你說什么,云然,她怎么了?”
“副舵主,她,他回了來了…..還有三護法!”姓蕭的那人道:“他們,他們回來了。”面色上依然慌張無比。
周志強頓時松了一口氣,心道:“既然他二人安全歸來,想必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不過心下疑惑依然很重,問道:“蕭兄弟,那眾兄弟為何如此喧嘩,莫不是忘了我俠義社的規(guī)矩?”
姓蕭的人答:“不只是副舵主和三護法,還有一個人,他也來了…….”說到這里,他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些,繼續(xù)道:“舵主,那人十五六歲年紀(jì),面帶油光,但身材頗為矯健,他和副舵主,護法二人一同歸來,還有,他說他叫譚翔,懇求見舵主一面,我們見副舵主倒在三護法懷里,那人又面露兇光,不敢擅做主張,因而才來稟報舵主,請舵主恕罪?!?p> 周志強聽罷,頓覺奇怪,其實他并不知道楚云然前往刺殺譚翔一事,只知道楚云然本是去執(zhí)行任務(wù),因而也只是對譚翔的到來很是驚異,不過想到自己當(dāng)初曾救過他一命,譚翔極有可能是為了報恩而來,當(dāng)下也并沒有過多在意,道:“既然是客人求見,那又何必大驚小怪,蕭兄弟,你這樣未免有損我俠義社的形象?!闭f著起身,緩緩飲了口酒,道:“我早聽聞此人在年青一代中頗有盛名,今日能見,也是我俠義社的一大幸事,蕭兄弟,還請你將他引入主廳之中,好好招待,我隨后就到?!?p> “但是,舵主,兄弟們見那譚翔來者不善,都拔出了兵器,就要打起來啦,您再不去,恐怕會鬧出更大的亂子!”姓蕭的人說罷,小聲問道:“舵主,依我看,那譚翔不過十五六歲而已,有何高強本領(lǐng),連舵主你都刮目相看?”
周志強皺了皺眉,卻沒有正面回答,沉聲問道:“此事是不是又是田護法挑起的?”姓蕭的人愣了一下,頓時驚懼,結(jié)巴道:“舵主……”周志強見他臉上神色,自然已經(jīng)明白了八分,微微嘆了口氣,道:“唉,這人真是不讓人省心啊,算了,蕭兄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姓蕭點了點頭,便先邁步走去。
此時已經(jīng)是四更天,墻壁上的燭臺也接近燃盡,周志強環(huán)視四周那閃閃爍爍的火苗,心頭隱隱有些作痛,腳下的步伐也比先前慢了不少,一絲不祥的預(yù)感仿佛掠上心頭。
兩側(cè)墻壁上,用濃墨書著幾行大字:
俠者一世,心系蒼生。
不愿為己,甘愿為人。
火把通明的院內(nèi),一干人等手持鋒利兵刃,將兩名少年,一位少女圍在垓心,兵器密集,以至于不斷發(fā)出密密麻麻的磕碰之聲,但見最中的那名少年,滿面油光,身材不算高大,但身處于這險境之中竟似渾然不懼,雙目炯炯地環(huán)視著四周,半晌,聽得他開口道:“
“我再說一次,我要面見你們舵主,還望勞煩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