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翔付了衣服的賬款,正要走出店門。忽然傳來了一聲斥罵,聲音甚是囂張跋扈。譚翔不禁微微皺眉,正待出去看個究竟,不料一人忽然倒飛了進(jìn)來,口中鮮血狂噴,重重地跌在了地板上。結(jié)實(shí)的店門,竟也被他撞了個稀巴爛。
“店……老板?”譚翔心頭一驚,下意識脫口而出,眼前這人,正是之前在店外招徠客人的那位店老板。只是,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店老板竟是被打的鼻青臉腫,嘴中還咳著鮮血。如此慘狀,可謂是慘不忍睹。
雖然事發(fā)突然,但譚翔也不及多想,救人要緊。見那店主雙目緊閉,已經(jīng)是氣息萎靡,忙從儲物腕帶中取出一株藥草,捏開他的嘴巴,將草藥的汁液緩緩地擠了進(jìn)去。
隨后,譚翔十分精準(zhǔn)地封住了他四肢的經(jīng)脈,見那店老板似乎并沒有外傷,微微松了口氣。回手過來,對著那店老板腦門處一拍,但見那店老板噗地一聲,又吐出了一口黑血。不過卻是悠悠轉(zhuǎn)醒過來。
譚翔見狀,正要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不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笑聲,只見先是一位紅衣少女飛了進(jìn)來,旋即一位灰衣少年緊隨其后,面上帶苦澀之色,也是落在了她的旁邊。
“哈哈,二哥,這老東西不會死了吧?”左邊那個年紀(jì)看起來稍小的少女笑道,口中帶著嘲諷的語氣,“都怪我出手太重了,我也是沒想到,這老東西這么不耐打,我才給了他一拳,他就飛了!”
“三妹,你就知道惹事。”被稱作二哥的人故作沒好氣道,“你的出手從來不知道輕重,教訓(xùn)教訓(xùn)他不就得了?你干什么連青境元術(shù)都使了出來,要不是因?yàn)槟愕那嗑吃g(shù)還沒學(xué)扎實(shí),你還真可能把他打死了!你可要知道,我們蒲家雖然厲害,可是要是真打死了人了,我在爺爺那里也不好交代的?!?p> “哎,二哥,我不就是想給他點(diǎn)顏色看看嗎,何況,他還沒死呢?”少女秀眉微蹙,對著那人吐了吐舌頭,嬌聲說道,“你呀,就知道管我,哼,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不小啦,你和爹爹再老是管我,我就一個人離家出走,想干什么干什么去!”
“你……”那人被少女這話氣得語塞,頓足道:“算了,你這樣天天惹事,早晚惹出大事來,我可管不了你了!”
“噢,我有讓你管嗎?”那少女嘴角一揚(yáng),瞪著他道:“蒲華,別以為我不知道,父親總是讓你跟在本姑娘身邊,名曰保護(hù)我,其實(shí)還不是為了管我,不準(zhǔn)我到處去跑?哼哼,好哇,我現(xiàn)在就要讓你管個夠!本姑娘惹的事,你都得給我管!”
“唉……”見到少女這般刁蠻的模樣,那少年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實(shí)話,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要求,他又怎么會一天老是跟在這個小魔女身邊呢?正因?yàn)槿绱?,他才覺得難辦!自己管這小魔女管得多了,整的她不高興了,到父親或者爺爺那里告自己一狀,自己免不了受到責(zé)備!但是,如果自己就放任她這樣鬧下去,萬一出了大事,最后還得自己來善后,父親和爺爺要是知道了,第一個還是會拿他是問。
對于他來說,這真是個傷腦筋的差事。所以,他只能默默地看著少女不斷地闖禍,然后自己再想辦法去解決。這也是他的無奈之舉。
“唉,你們兩個,想必便是這老頭的子女吧?”蒲華知道,無論如何,自己得快點(diǎn)將這件事揭過去才是。他也是見到譚翔二人在那人的旁邊,神色甚是關(guān)切,于是下意識地以為他們便是店老板的子女了。
“你們的老爹只是受了重傷,但還不至于死。給你們一千銀幣,想必也足夠你們治病的花銷了,這事就這樣算了吧,怎么樣?”蒲華道,面對譚翔二人,他可沒有和那少女說話時那樣客氣了。不僅如此,他還運(yùn)轉(zhuǎn)起自己的元力來,將自己青境六環(huán)的實(shí)力展露了出來!顯然,他是想讓譚翔和袁菲知道,自己說的話雖然表面上是在征求他二人的意見,但是,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
“你弄錯了,我們和這位店老板只是初次見面,更不是他的什么子女了。”譚翔淡淡地回答道。他見少年展露自己的實(shí)力,自然知道他是刻意為之的。不過青境六環(huán)的實(shí)力,譚翔還真沒放在眼里過。現(xiàn)在的他,就算是一些綠境的元素師都尚且不懼,又怎么會忌憚一個未踏足綠境的人呢?
“哦,原來你根本就不認(rèn)識他?”那少女聽譚翔這么一說,頓時有些氣憤地看著譚翔,臉上彌漫起一層薄薄的怒意,刁蠻地罵道:“你……你救他干什么?這糟老頭子活膩了,膽敢羞辱本姑娘。哼,打死了都算便宜他的了!而你和他非親非故,卻出手救他,是想跟我過不去嗎?”
“你有病吧?”譚翔頓時火了,怒目瞪著那少女,吼道:“我自己愿意救人,怎么還惹到你了?你多大了?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不舒服是不是?你的父母難道沒教過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嗎?”
“你……你……你?!蹦巧倥贿B說了三個你,氣得臉皮發(fā)白。從小到大,所有人對她都是服服帖帖,軟語相向,從來沒有人如此頂撞過她,誰料眼前的這個少年,卻是當(dāng)面如此惡狠狠的數(shù)落她,習(xí)慣了嬌生慣養(yǎng)的她,又怎能忍受?
“怎么了,我說錯了?”譚翔面不改色,氣憤地道。要換做平時,譚翔是絕對不會這樣憤怒的,只因?yàn)樯倥脑拰?shí)在是太不講道理,才把譚翔真正的激怒了!
“你敢教訓(xùn)我!好,好!”氣昏了,氣瘋了,少女的心中怒不可扼,臉上冰冷的仿佛滴出水來,像是面對深仇大恨的仇人般瞪著譚翔,忽然,只聽得她忽然一聲大叫:“混蛋,本姑娘要讓你們都死!”話音未落,只見她的身影忽然變得灰暗,旋即如同鬼魅般,急速向譚翔掠了過來。
“三妹,快住手!不能對普通人出手的!”蒲華大驚失色,連忙大聲喊道,不料少女似乎根本聽不見他的話。而他和譚翔的距離,又在進(jìn)一步的拉近!
“嗨,你這混小子,干嘛要激怒這小姑奶奶?。 逼讶A無可奈何,只得嘆了口氣道。他自然清楚,自己這個妹妹雖然不大,但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尤其是這種在氣頭上的時候。
這下可好,這三人若是掛掉了,那自己可怎么跟父親和爺爺解釋?蒲華憂慮不已,只得在心中暗暗祈禱,自己這妹妹能夠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自己可有的受了。
不過,少女雖然只有十四歲,實(shí)力可是有青境二環(huán)!蒲華自然知道,自己的妹妹這回是真正的動怒了,幾乎是使出了青境的全部實(shí)力。而那譚翔看起來也不過是十五六歲年紀(jì),就算有點(diǎn)修為?難道還能擋得住自己妹妹的全力一擊?所以,蒲華已經(jīng)開始想,該怎么處理譚翔被擊殺這件事了。
少女極快的身形,讓譚翔頓時吃了一驚,未及反應(yīng),那少女的身影竟是已經(jīng)近在咫尺。感受到那股迎面而來的元力壓迫,譚翔也不能隱藏實(shí)力了。渾身的元力瞬間運(yùn)轉(zhuǎn)起來,霎時間,譚翔青境四環(huán)的實(shí)力,散發(fā)開來!
“青境四環(huán)!”蒲華驚叫出聲。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少年,竟然也是青境四環(huán)的高手,不過,就算這樣。面對少女的全力一擊,恐怕也是難以抵擋下來的。不過想到這樣一來,至少譚翔是不會死的了,蒲華還是微微松了口氣,只要不出人命,那么以自己家族的能力,什么事情都可以擺平的。
譚翔不理會他的聲音,光屬性的元素,幾乎是一瞬間就在他的身體前,形成了一道密不可透的元力屏障,不過,少女的攻勢還未觸及那屏障,卻見一道曼妙的身影,忽然閃到她面前,伸出手指,輕盈地一指。動作雖然看似纖弱,但卻仿佛一道堅不可摧的墻壁,生生的將少女凌厲的攻勢停滯了下來。
這人,竟是開始在旁,一言不發(fā)的袁菲,。
那少女見攻勢受阻,不由得有些驚訝。不過她的怒意卻不減反增,嬌喝了一聲,指尖的黑色光芒更加炫目,不料袁菲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無論那黑色光芒如何閃耀,都是不能再進(jìn)一步,而漸漸地,那少女的臉色,終于由最初的驚訝,轉(zhuǎn)變成了徹底的驚駭。
少女的目光呆滯,怔怔然看著面前的少女,終于是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元力,原本霸道的神色竟是變得有些畏懼!如果蒲華此時看到了妹妹的神色,恐他一定會驚訝,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竟然也有害怕人的時候?
半晌,少女囁嚅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沒想到竟是暗……”少女說到一半,忽然一頓,旋即就如同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般,低下了頭去,道:“剛剛的不敬,還請不要在意,我們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p> “二哥,我們走吧?!蹦巧倥D(zhuǎn)過身去,對著蒲華說道。說罷,也不等蒲華回答,就緩緩地走出了店外。只留下一臉莫名的蒲華,妹妹,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真是不科學(xué),蒲華搖了搖頭,不禁苦笑了聲,事情,總有出乎意料的時候啊。
不過短暫的疑惑后,蒲華倒也松了口氣,既然妹妹不再鬧事,那事情就簡單了。于是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旋即向譚翔二人一抱拳,在知道譚翔二人實(shí)力后,他的態(tài)度頓時變得客氣了些。很簡單,譚翔和袁菲,二人如此年紀(jì),便能有青境的修為。蒲華身在大家族,自然知道,他二人如此出色的天賦,就算是不能結(jié)交,也是不要得罪的好。
在表示了歉意后,蒲華略作猶豫,還是道明了他和少女的身份。譚翔這才知道,原來那少女正是蒲華的親妹妹,名字叫做蒲倩,二人都是雷動帝國一個大家族的人。對于蒲華言語間有些明顯的拉攏,譚翔的回答也是不咸不淡,也沒有絲毫透露自己的身份。蒲華數(shù)次試探,都被譚翔把話題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移開了,也沒有問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來,只得悻然地對譚翔再客氣了一番,便不再停留,走出了門外。
袁菲的目光,似乎是停留在那消失在遠(yuǎn)處的二人身影上,她水靈的一對雙眸之中,隱隱有些暗黑色的光芒閃動,不過卻是迅速消散了去,她秀眉微蹙,發(fā)出了一聲若不可聞的嘆息聲。譚翔雖然感知甚是出色,但也能沒覺察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