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譚風天臉上的青紫色終于消退了一些,一絲絲綠色的毒氣,從他的毛孔中被譚翔逼出來。
馬偉剛注視著他,眼神卻是越發(fā)的復雜。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譚風天雖然虛弱,一雙目光卻還灼灼地看著他,沒有絲毫血色的嘴唇蠕動著,似乎是在呢喃著什么,但聲音實在是細不可聞,連近在咫尺的譚翔未曾留意。
兩人沉默地對視著,直到譚風天臉上的異色完全消退,譚翔才撤回了元素,此時的他臉色已經是蒼白如紙,口中也不斷地喘著粗氣,如同一頭力竭的耕牛。
林芷瞪了譚翔一眼,又冷冷的刮了譚風天一眼,沒好氣道:“好本事,算你命大!”
雖然依舊帶著敵意,但是她的氣憤似乎因為身旁的馬偉剛而減弱了不少。
“小友辛苦了,大恩不言謝,風天無以為報。”譚風天對譚翔感激地道。
譚翔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咱們畢竟非親非故,如果不是剛哥說話,我也不會救你?!?p> 他看得出馬偉剛跟這個譚風天似乎不對路子,兩人之間明顯是有著過節(jié),愛屋及烏,他對譚風天自然也沒什么好感了。
只是他對譚風天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之感。
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雖然他只能看到譚風天的一雙眼睛和嘴唇,但是卻讓他的心里難以平靜。
“哈哈,對,非親非故,非親非故。”譚風天忽然有些奇怪地笑道。
譚翔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再看他一眼。他本意就不想跟光族有所交集。干脆將身形懸浮在空中,緩緩地恢復自身消耗的精力。
“花神,多謝。”譚風天又向著馬偉剛道。
馬偉剛冷冷道:“譚風天,咱們之間,沒必要這樣惺惺作態(tài)。救你一命,實是我不想讓無關的人卷入這件事情,不過你不要以為,我會因此放過了你,二十年前的恩怨,今天一定要做個了結!”
譚風天道:“不過我還是要多謝你,我知道因為那件事,你一直都想處心積慮地報復我,但是到目前為止,至少你還沒有那樣做?!?p> 馬偉剛憤然道:“那只是因為你這個混蛋的躲藏功夫實在是一流!”
譚風天笑道:“換做別人說出這種話,我可能還會很高興,但是此話若是出自花神之口,實在是令我誠惶誠恐,我想就算我躲的再厲害,能奪得過遠古七族的追殺,也未必能夠躲過花神的手段吧?”
馬偉剛冷哼了一聲,并未作答。
譚風天不禁嘆了口氣道:“花神,毫不夸張的說,如果你要報復我,我相信你有一萬種辦法可以置我于死地?!?p> “你倒是清楚得很!”馬偉剛依舊冷冷道,但是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自豪之色。。
譚風天接著道:“但是你卻沒有那樣做,不僅如此,你還對我有著十倍的恩情……”
馬偉剛道:“如果你覺得夸贊我可以化解我們的恩怨,那你就錯了,我不吃這一套?!?p> “可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譚風天的目光忽然有些顫動。
馬偉剛嘴角微微抽動著,雙眼竟然有了一絲晶瑩之色,忽然瞪大了雙眼,惡狠狠道:“譚風天,你在找死?!?p> 譚風天深吸了口氣,平靜地道:“沒錯,我是在找死,花神,就算我勉強活了過來,但也不過是一具殘損之軀,而你卻已經恢復了本體,至少能有一千種辦法殺死我,如果你要報仇,現在是你最好的機會?!?p> 馬偉剛臉色一顫,緩緩地抬起了手。
“來吧,花神,風天死而無怨?!弊T風天道。
馬偉剛的手在顫抖,臉色也在顫抖,渾身都在顫抖!
曾幾何時,他曾無數次幻想過這一天,能夠親自出手,一雪前恥。
現在那個人就站在面前,只要他愿意,對方隨時都會成為他的手下亡魂。
他手下的人命難以計數,但無一不是罪大惡極之人,可對他來說,面前的人顯然比那些人還要罪大惡極數百倍!
但是他猶豫了,殺人從來不猶豫的風信花神,第一次出現了猶豫!
他的目光忽然看向了譚翔,眼中忽然流出了淚水。
他的面色在掙扎,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隨時都會碎掉。
四周眾人再次鴉雀無聲,變得死寂一般,緊張的氣氛讓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無形的壓力彌漫著全場,仿佛隨時天穹都會塌將下來。
馬偉剛緊繃了許久的神色終于緩緩放松,但是他還是沒有出手,只是盯著譚風天,嘆道:“譚風天,我現在不能殺你。”
譚風天疑惑道:“為何?”
馬偉剛道:“因為你當初害得我那般下場后,我曾經發(fā)過毒誓,日后必當眾接發(fā)你的罪行,叫你原形畢露,身敗名裂!”
譚風天啞然笑道,“原來如此,可現在這里有著元素大陸各方的強者,在這里殺我,豈不正合了你的意思?”
馬偉剛冷笑道:“只可惜現在我雖然能叫你身敗名裂,卻無法讓人確定我殺的人,究竟是不是譚風天!”
譚風天不禁好笑道:“這樣一說,我難道還需要證明我自己是誰不成?”
馬偉剛道:“當然,除非你摘下兜帽,讓所有人看清你那副丑惡的嘴臉,我才能放心地給你個痛快!”
譚風天卻是拒絕道:“風信花神,其他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條不行,因為一些原因,就算你一定要我摘下兜帽,也不是現在可以做到的?!?p> 不料馬偉剛卻是一點都不生氣,也不問為什么,只是平靜卻帶著幾分厲色地道:“隨便你,除非你一輩子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否則你摘下兜帽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死期!”
“花神,你恩怨分明,風天實在是佩服,你放心,我譚風天絕不是茍且偷生之人,只是現在實在是有些難言之隱,讓我不能以本來面目出現,否則我情愿立刻死在你的手下?!?p> 馬偉剛不再說話。
譚風天也退回了光族所在的高臺。
一場劍拔弩張的對峙,暫時告一段落。
但是光族的危難還沒有結束。
因為這時候,來自南部大陸的日冕宗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當然,這個人是來挑戰(zhàn)光族的。
日冕宗有四名虛境強者!每一名都是虛元境強者!
挑戰(zhàn)還要繼續(xù)。
但是光族還有誰能應戰(zhàn)?
譚宇寰重傷,絕無可能。
譚風天更不可能。
譚風云,雖是虛境,卻不過只是虛點境實力。
面對的可是日冕宗的四名虛元境強者!
哪里會有勝算?
除此之外,光族再無虛境強者。
譚風云緊咬著牙,他知道,自己和光族真的已經兇多吉少了,先不說他能不能打過這些虛元境強者,就算能打過,后面也還有如狼似虎的遠古七族!
他們對光族的惡意和仇恨猶在其他任何一族之上!
譚風云已經做好了以死力博的準備,他知道如果他倒下,光族今天必將難以幸免。
甚至連“譚羽”也難以幸免,即便他和光族沒有任何的實質關系,但是恨屋及烏,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剛剛從高臺上站起來的時候,一只手拉住了他。
隨后一道身影已經飛上了高空。
向后看了一眼,又向著日冕宗的眾人,帶著油光的臉龐淡淡一笑,朗聲說道:“
“光族譚羽,恭迎諸位前來挑戰(zhàn)!”
所有人在那一刻仿佛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