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名溪聽見這消息,也十分欣喜,待聽到最后一句話,又連忙擺手道:“不算什么,就是我不去,憑小黑咬死的那幾只黃鼠狼,也盡夠用了。自從知道這事兒后,我還因?yàn)楹闷嫣匾馊栠^呂太醫(yī),他說民間是流傳著這樣的說法,似乎這虷病其實(shí)就是一種蟲子在身體里蠶食,待到把臟器什么的都蠶食了,那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而這黃鼠狼的骨頭,恰巧不知有什么東西克制那蟲子。說起來這天下萬物相生相克,倒的確有趣?!?p> 阮云絲笑道:“可不是,我聽王嫂子說,往往患了虷病的人,最后腳心都會出一個大洞,那時自然也是人死了,蟲子方從腳底鉆出來……”
兩人在這里說得高興,蕓娘和李氏都偷偷彼此互望,她們心里是知道蘇名溪身份的,此時連插一句嘴也不敢。那店里的掌柜和小二見蘇名溪雖然服色普通,但氣度從容高貴,就連身邊這個小廝,在主子面前固然是小意奉承,然而一轉(zhuǎn)身對他們,卻流露出一股淡淡威嚴(yán),情知這主仆絕不簡單,因此也是一句話不敢說,唯恐得罪了貴人。
阮云絲說了這幾句話,卻是不愿意多談,回身看見李氏手里已經(jīng)拿了一盒胭脂,她便盈盈一禮道:“天近晌午,我和李嫂子蕓娘還要去買些別的東西,公子請自便,我們就此告辭了?!?p> 蘇名溪雖然還想和她再說幾句話,卻也情知不太妥當(dāng),因此微笑還了一禮,看著她們?nèi)齻€走出去,他便輕輕皺了皺眉頭,對已經(jīng)買完胭脂的掃書道:“去看看她們還要買什么?若是有笨重的,她們幾個女人也拿不動,你就替她們雇一輛馬車送回去吧?!?p> 掃書此時也知道這女子必定就是先前在冬夜里收留了自家主子從而結(jié)緣的那位姑娘了,連自家夫人都說這位姑娘是懂事的,雖然對方身份不高,他卻哪里敢怠慢,連忙答應(yīng)一聲,一溜煙兒的去了。
阮云絲和李氏等人卻不知道身后多了條尾巴,今天在胭脂齋里巧遇了蘇名溪,李氏就有心拿阮云絲打趣兒,卻不料還不等開口,就聽蕓娘笑道:“李嫂子要是想拿剛剛那事兒玩笑,還是省省吧,上一次我不過多玩笑了幾句,險些和我惱了。”
李氏心中一凜,知道阮云絲雖是寡婦,卻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性子,禁不得這些言語調(diào)笑,更何況,這些玩笑本就不適合開,不過是因?yàn)樗齻兂錾磬l(xiāng)下,沒有那么多講究,行為言語方比城中人放肆些罷了,想來蘇名溪和阮云絲若是在城中,那謠言只怕要漫天飛舞。
因就將原本要說的話吞回了肚子里,只岔開話題笑道:“云妹妹如今還要買什么嗎?我卻是東西都買齊了,蕓娘想來也沒有別的可買,如今可就剩了你,這東張西望的,到底是找什么呢?”
阮云絲笑道:“我想找一找染料鋪?zhàn)?。”話音剛落,李氏就是一怔,吶吶道:“染料鋪?zhàn)??妹妹找這個做什么?是了,我恍惚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會染布,難道真想自己干?妹妹聽我的,這事兒并不可為。須知染布行當(dāng),最小也要是個作坊,你自己織布后染色,價錢雖能高一些,但算一算所費(fèi)的工料,反而不合算?!?p> 阮云絲笑道:“我手里有幾張獨(dú)門的印染方子,是偶然間得的,因此一直想試一試。若真是不行,我也就死了心?!闭f完李氏見勸不了她,只好道:“既如此,我倒知道有幾家染料鋪,其實(shí)也都是那些綢緞鋪背后的印染廠子兼著賣的。只是這染布可不像想的那樣簡單,哪一家手里沒幾張秘方???若是平頭百姓想著買了坯布再買染料回去自己動手,省錢還順心,那便是大錯特錯了,這可不是把布料往水里一漂就能成的事兒……”
阮云絲聽李氏嘮嘮叨叨的,無非還是擔(dān)心自己不會印染卻逞強(qiáng),只不過她心里十分有數(shù),因此也就微笑不語。李氏見勸不過她,只好領(lǐng)她七拐八繞的,來到了一家染料鋪?zhàn)?,一邊又解釋道:“雖然是染料鋪?zhàn)?,但其?shí)不過是個倉庫,都是供自己用的,不然的話,別人誰買它來用?”
話音落,已經(jīng)看到一家店面,這店面卻已經(jīng)是在綠水城中十分偏僻的地方了,難怪李氏說只是個倉庫,這樣的所在,誰能來買東西?此時只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在那店里倚著門打盹兒。李氏便上前道:“好啊老林頭,你如今倒是找了個好養(yǎng)老的地方兒?!?p> 那老林頭睜開眼睛,仔細(xì)看了兩遍才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李家大妹子,你這回進(jìn)城可是給掌柜的送坯布?怎么倒跑來我這染料鋪?zhàn)恿??難道你想買些回去自己試試印染?聽我的話,趁早兒斷了這想頭,這印染里面的門道可多了去呢,你萬萬拿不下來?!?p> 李氏便笑道;“哪里是我要染布?我若是有那本事,早就干起來了。是我這妹妹想看一看染料,你趁早兒把店里的好東西拿出來,我可和你說,別糊弄人,我這妹妹是個行家。”
老林頭詫異的看了阮云絲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大概是覺著這小婦人如此年輕,哪里會什么門道?不過還是轉(zhuǎn)身拿了一個大盒子出來,里面全是色塊,阮云絲一個個看過去,又用手拿起來嗅了嗅,在那色塊上輕輕蹭了蹭,端詳了一下顏色,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中國古代的印染還是很發(fā)達(dá)的,尤其是到了明清時期,印染技術(shù)復(fù)雜而花樣繁多。只是因?yàn)闆]有機(jī)器,全靠人工,所以產(chǎn)量上不去,以至于那個時候朝廷甚至有明文規(guī)定,平民百姓是不許穿綾羅綢緞。只不過后來隨著生產(chǎn)力水平提高,產(chǎn)量上去了,商人們又都是一擲千金,所以這規(guī)定也就形同虛設(shè)。只不過她來到這架空時代后,從做侯門嫡女開始冷眼觀察,卻發(fā)現(xiàn)這個時代的印染發(fā)展的雖然也不錯,但比明清時期要遜色不少,這也是她下定決心想賺錢的原因,畢竟一個在現(xiàn)代就事業(yè)有成的女人,絕不會只甘心過平淡無波的日子。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賭上自己的命來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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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高一籌》的番外二也已經(jīng)上傳,晚上十九點(diǎn)半還有一章番外三,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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