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物是人非
今個的季氏一身寶藍色長裙，長及曳地，細腰以云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fā)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艷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在發(fā)間閃爍。
已經(jīng)年華快過三十的她，這么一打扮竟然搖曳生姿，保養(yǎng)得出其的好，靜一點也不像是幾個孩子的母親，比那花季少女更多了一份成熟的風情。
看著這樣打扮的季氏，若曦心里低低的嘆了一口氣。無怪乎父親對她癡迷，這樣的風情，男人怎么可能不受影響。
只是聽說自己的媽媽和她是姐妹，不知道她們之間的面容是不是有些許的相似呢！撫摸了下自己的臉頰，似乎自己和她也有些許的相似呢！
“娘，我們就帶妹妹去吧！她身體已經(jīng)很好了！真的！”若鳳拽著季氏的胳膊撒嬌的搖著，一副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聽到聲響，若曦緩過神來，聽著大姐若鳳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心里有些微動，記憶中自己九歲以前出門的次數(shù)是屈指可數(shù)的，重生后更是一次都有出過門，外面對于她來說真的有很大的吸引力。
“是??！娘，就讓二姐跟著我們?nèi)グ桑∷娴囊呀?jīng)好了！不信你看，你看……”若云見大姐勸說都沒有用，也不僅著急起來。
說著還拉起若曦給季氏看起來。看著兩個女兒都那么親近若曦，季氏的心里有幾分不悅，黛眉微皺。
雖然心里不悅但是她卻不想讓人看出來，但她又確實不想帶著若曦去。
這次的聚會對她來說很重要，聽說還要來樞密直學士、懷化大將軍等幾家的夫人也會過來，之所以想帶著兩個女兒就是想過去討個巧，先進一步混個臉熟，聽說那幾家夫人家里都是和大女兒若鳳差不多歲數(shù)的公子，此次也是會過來的。
作為母親，她當然得為自己的女兒未雨綢繆了！雖說女兒還小，但是如果看到好的姻緣卻是可以早早定下來，如果不趁現(xiàn)在就下手，說不得過幾年如果丈夫的差事有什么變動，那到時候女兒們的婚事可就不是由她能說了算的，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京里的老太太是如何的厭惡的自己。
想起老太太，季氏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看向若曦的眼神又帶了幾分不善，若不是若曦的親娘，自己又怎么會著了老太太的厭，本來有些松動的心又強硬了起來，不再理會兩個女兒的癡纏。
“若曦??！娘看你身子骨還是弱，這次就還是別去了吧！……你最近陣線上的功夫倒是漸長，
“……這樣吧！端午就快要到了，端午過后就是徐指揮使家夫人的生辰，你回去后就繡一幅繡品當做禮物吧！”
“……嗯！這個倒是可以和溫師傅商量商量！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吧！……正好，你在家還可以幫娘注意著點若晨，你也知道她還小，留他一個人在家娘也不放心！”季氏憐惜的摸著若曦的頭柔聲道，話音一轉(zhuǎn)便已經(jīng)為此行做了決定。
知道若曦喜歡若晨那個小家伙，怕若曦鬧騰，還故意著道，知道只要一說若晨，若曦是肯定不會拒絕的！
果然，若曦早就知道季氏不會那么容易帶自己出去的，如果可能她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若曦只得無奈點點頭。
罷了！還是在家陪若晨那小家伙也好！說真的，跟著季氏一起出去，誰知道碰到什么事呢！又不自由！若曦心里自我安慰！
但說不失望那絕對是假的，誰不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外面的樣子，整日里關(guān)在這一片小天地內(nèi)，任誰也是會生出幾分渴望來的！
聽著季氏滿口的托詞，若曦的心里冷笑，季氏有什么打算她大概也能想得到，大姐比她大兩歲，小妹比她小一歲，眼看著大姐一天一天長大，估摸著季氏是心急了。
想到年底勢必全家要回京城過年，說不得回去就得有什么變動，季氏心里發(fā)慌，也是情有可原的。
記得前世，大姐不就是在今年秋天定下了親事嗎？說不得今個就是去相看的！聽下面人說這次聚會，去的多是幾家很有前途的官家夫人，身份都挺不一般的。比起那什么徐家可是噶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想到徐家，若曦的眼睛閃了閃，心下又謝沉。難道說季氏是這個時候就開始盤算起自己了嗎？
可自己明明還小呢！可剛才她的話又是什么意思呢！
若鳳和若云一臉可惜的望著若曦，滿臉都是不甘和抱歉。
看著若曦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歉然。她們兩個向來知道娘親是個偏心的，以前只當做這是應該的，可自從和若曦的關(guān)系好轉(zhuǎn)，她們也想著三姐妹一視同仁，過得一樣好！可是誰知道娘還是依然固我，根本就聽不進去兩個人的勸慰。
“二妹？你……”若鳳見若曦發(fā)愣，以為她是心里難過。
接收到連個姐妹歉意的眼神，若曦臉上浮起淡淡笑容，忙收起臉上的失望，輕笑著寬慰道：“娘說的是，女兒聽娘的話就是，大姐，三妹，你們就跟你娘去吧!正好我也在家琢磨琢磨禮物的事，不過你們回來可得把所見所聞講給我聽哦！”
若鳳和若云畢竟對自己是真心的關(guān)懷，她不想讓那個姐妹兩個操心，就連去玩都記掛著自己！“恩，一定！”若鳳和若云異口同聲的道。
對于母親的決定她們無法反駁，可是若曦的這點小小的要求她們還是能夠做到的?！岸?，我也會的，等回來的時候我還要去杏花村，給你捎你最喜歡的綠豆沙和芙蓉糕?！比粼普f完還不忘補充道。
“恩，好，那我一定留著肚子等著你的糕點哦！”若曦笑笑道，糕點什么的對她來說都是無所謂的，只不過她也樂意哄哄若云。
畢竟她是自己的妹妹呢！而且還這么的關(guān)心自己！
看著若曦識趣，季氏一直注視著她防備的眼神這才移走，不安的心也才漸漸散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想得太多了，總覺得若曦那丫頭最近變的很多，突然間安靜的不像話，再也不像以前一樣和自己鬧，也不在爭寵，凡是都樣樣爭強。
而且和老大老三的關(guān)系也越來越好，簡直就像是穿一條褲子似的。自己再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隨意挑撥的了得，原本不愿意讓她們太過接近，可是現(xiàn)實卻反而離自己所想越來越遠。
就連丈夫最近也突然像是注意到他還有這樣一個女兒似地，以前從來不會關(guān)心的，最近卻總會時不時的提起若曦，似乎對她也越加的關(guān)注了起來，更是時不時的讓自己多照顧她，別虧待了她，說的好像自己欠了她似地！
弄的她倒是一肚子的火，自己管理這個家容易嗎她，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要她管，外面的人情往來要她管，為了丈夫的前程，她還要小心翼翼的與那些個夫人、奶奶們虛與委蛇，生怕得罪了哪個。
還有京城那邊的老太太，逢年過節(jié)的禮數(shù)還都得盡到，每次都盡心盡力的生怕被挑出錯來，可就是這樣自己也是從沒有得到過一句好話，一個好臉色。
她這么多年下來，她容易嗎她？可丈夫偏生的好像還搞不清楚狀況，難道自己還是欠著她的不成?
這么多年，教她，養(yǎng)她，還想怎么樣？當初可是她娘害的自己不能順利嫁給心上人的，害的自己現(xiàn)在還被老太太厭惡，這么多年自己每短衣少吃，已經(jīng)很不錯了！還要怎們樣對待？
難不成還要供著不成？她心里禁不住一陣煩躁！望著若曦的眼神有些不善起來。
此時的季氏似乎忘記了，沒有人逼她這么做，而這一切的根源卻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忘記了若曦的娘曾經(jīng)是她的姐姐，忘記了她的姐姐曾經(jīng)是八抬大轎迎進蘭家的正室嫡妻，忘記了自己只是從側(cè)門迎進來的平妻，忘記了如果不是大季氏顧及姐妹情深，她怎么可能會也嫁進蘭家，如果沒有她去世前和老太太和她們的約定又怎么會有她的今日。
季氏在蘭夫人這個位子上已經(jīng)太久了，久到她已經(jīng)忘記了曾經(jīng)自己是如何的算計自己的親姐姐，算計未來姐夫。
忘記了身為蘭忠齊的妻子，這些都是她應該做的！
若曦沒有在季氏房里多待，說完話便借故告辭了！
在季氏灼灼的眼神下，讓她覺得很深不寒而栗！那種眼神寒的人心里發(fā)顫！